第23章(1 / 2)

戚谢这次黑童澈显然是做足了准备,一个时间万箭齐发,可娄危还是想问一问,这事先到底有没有预兆。

童澈本想说没有,可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手机上的那个未接电话。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一般人可能也不会在意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

可毕竟童澈现在是真的红,他的手机号码除了圈内的人或者刻意去查,其他人很难能知道。

抿了抿唇,童澈还是说,没有。

他信不过娄危,不想和他说太多。

娄危倒也没怀疑,转而说起了公关方案,小澈,公司高层和我的意思都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这次黑料炸出来证据充足,强行洗白说你没打过诱导剂可以说没什么用,不如认下来,说你当初是被韩清陷害的,现在韩清又和戚谢连起手来坑你,正好我们现在也已经有了

娄危本想说,他们已经有了韩清给戚谢提供视频的证据,再加上营销号发力重新捋一捋当初事情,真假搀半,不但能把童澈洗得干干净净,还能顺道卖一波惨,再吸一批粉,堪称完美。

然而,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被童澈打断了,童澈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称不上强硬,却清清楚楚传递出心底的坚决,我不同意。

娄危忽地有一瞬恍惚,他突然想起来四年前,童澈还做练习生的时候,他第一次给童澈提出来让他找个金-主,当时,比现在更年轻更稚嫩的小Omega,一改往日的乖巧懂事,也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说出四个字,我不愿意。

这一瞬间,娄危觉得有些后悔。

如果知道童澈现在能这么红,他当初也许不会那么做。

可现实并不卖后悔药,好在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

小澈,娄危有些急了,这个方案是上上策,能把你摘得干干净净,你还哪里不满意?

就算视频是韩清传出去的,童澈语气冷淡,却又透着股执拗的认真,可你我都一清二楚,当初给我打诱导剂的人不是他,真这么做了,不也一样是陷害吗?

小澈!娄危觉得童澈简直不可理喻,什么陷害不陷害的,你这已经不是善良了,你这是愚蠢!他都已经对你不仁了,你为什么不能对他不义?

童澈沉默下来,半晌,他攥紧了手机,一字一顿,娄哥,因为我不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和你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肆无忌惮陷害栽赃别人。

那边娄危呼吸一滞,这一声娄哥仿佛抽在他脸上,抽得他火辣辣生疼,竟一时没再说出话来。

我会想办法,童澈又继续道,想好了再联系你,在这之前先不要做任何回应,不然,我会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什么?当然是开记者会把真相讲得明明白白,和娄危同归于尽。

娄危知道童澈是认真的,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幽幽叹口气,我真是不知道,那个韩清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赔上自己前程。

童澈心里想,不是为了韩清,而是为了他自己的底线。

他不是圣母,该报的仇会报,可该记的恩,也不能忘。

只是这都没必要解释给娄危听,娄危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挂了。童澈吐出最后俩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童澈朝旁边侧了侧头,像是才反应过来穆晗风听了全程,前一秒还冷酷到不行的小Omega,这一秒就又红了脸,他有些羞赧地看着穆晗风,轻声问,穆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傻?

其实娄危最初提出来那个公关方案的时候,穆晗风确实也觉得还不错。

他不是童澈,没那么多善心,曾经进圈以前,为了在穆家能有一席之地,为了能早日拥有和他那所谓的父亲一争高下的筹码,为了有足够的资本报复到想要报复的人,也曾不择手段过。

何况娄危说的这个韩清,在穆晗风听来,本身自己也没做什么好事。

如果能把小Omega摘干净,穆晗风不会手软。

可是,听着童澈一句句冷静而又坚定的回答,穆晗风忽然就又改变了想法。

小Omega有他自己的想法与判断,有他自己一直坚持的原则底线,也总是这么恩怨分明。

虽然和自己不同,但是,不也正是这样的童澈,才吸引着自己吗?

于是,穆晗风笑了笑,又轻轻揉了揉童澈的发顶,认真回答道,不傻,童童做得很好。

不过,夸奖归夸奖,Alpha的占有欲和胜负欲,有时候来得可完全不讲道理。

不等童澈说话,穆晗风就又来了一句,可是童童,那个什么韩清,就是在视频里被你扯住裤脚的人吗?

童澈一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从穆晗风这句话的语气里听出来两分酸味!

尽力忽略掉这个奇怪念头,童澈点了点头,扯出个自嘲笑容,对,韩清就是,就是我刚刚和您讲的,我当时的室友,也是好朋友。

穆晗风只觉喉间的腥甜比刚才更甚了。

先是被自己的经纪人坑害,又是被自己所以为的最好朋友背叛。

小Omega明明就这么好,明明就该一路坦途,怎么就偏要遭受这些?

可是,童澈垂头盯着地上的枯枝,声音更轻了些,可是我觉得,也许他真的有什么苦衷。

一方面,从理智上分析,如果韩清当时真的是故意录下的视频,那完全没道理等到现在戚谢找到他,才放出来。

他一路走到现在四年,就是红起来,也红了快一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韩清想黑他,随时都可以,何必非要等这么久?

另一方面,情感上,童澈仍然觉得,当初韩清是真的也拿他当朋友的。

童澈自小因为家庭原因,本就敏感,别人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分得很清。

更何况,装能装得了一时,却很难装得了三年。

他和韩清从做练习生的第一天认识,两人就一个宿舍,每天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睡觉,就是他被娄危打了诱导剂的那个晚上,还是韩清把他背回宿舍的,给他打了抑制剂,还自己不睡觉,照顾了他整整一夜。

这份善意,童澈一直记着。

如果当初没有韩清,童澈真的不知道自己那晚会怎么样。

也正因为记着这份善意,童澈才不会同意娄危的提议。

他和韩清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了三年,直到去年夏天,娄危帮他争取到了那部古偶剧的试镜名额,他也真的试镜成功进组了。

而韩清还留在公司继续做练习生,等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出头的机会。

刚进组的前半个月,童澈还每天晚上都和韩清聊天,就像两人还在一起当练习生一样。

可后来渐渐地,韩清就不主动联系他了,童澈联系韩清,也总是打三个电话只有一个能打通,通了也说不到五分钟,韩清就以各种事情为由挂断,童澈问过他很多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却总说没事。

那时候童澈自己每天拍戏连轴转,也真的很辛苦,渐渐地,两个人的联系就这样越来越少。

直到童澈杀青,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回公司找韩清,可等他回到公司,却被告知韩清已经退队,或者可以说是退圈了。

而在这之前,韩清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