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一把,软绵绵的。
十几分钟后,余闻用毛巾擦着头从浴室出来,脸颊被热气蒸得水灵红润,显得气色很好。
他穿着他自己的白色T恤和运动短裤,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不过江姜的身体要娇小得多,T恤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松松垮垮的露出半个肩头,胸前因穿了特厚的文胸有那么一点起伏,而原本只到膝盖的短裤也到了小腿。
衣服不太合身,不过也自有一种宽松自在的闲适风格。
江姜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玫瑰红糖水,红褐色的汤中慢悠悠的飘着花瓣,香甜的气息借着热气充盈了半个房间。
她把糖水摆在茶几上,叫余闻过来喝。
余闻头发还是湿的,“我擦了头发再来。”
江姜盯着他的动作,忽然又显出一点气闷。
余闻观察到她的脸色,不欲再惹她不高兴,刚准备顺着她的意思走过去,就听到她说:“你不要这么擦头发,会搅成死结的。”
“你过来喝口热的,免得等会儿冷了,我来擦头发。”
余闻不确定的看着她,“你来擦?”
“对。”江姜很自然的应道,她轻轻松松拿过余闻头顶的帕子,催促他赶紧坐下。
余闻被她把着肩膀,端端正正的安在沙发上。
屁股刚一挨到沙发,他反射性的弹了起来。
怎么这么凉?
第15章
“砰!”余闻弹得太快,江姜避之不及,额头与他的头顶撞在一块儿,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她捂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嘶嘶叫着抽气,“你又在搞什么,沙发上有钉子不成?”
“对不住。”余闻举手去摸她额头,歉疚道,“给我看看有没有肿。”
肿倒是没肿,就是起了个红印子。
江姜感受到白皙柔软的手指在自己额上摸索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只离了半臂远。
她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那蝶翼般的长睫,毫无杂质的明眸,唇色嫣红,下巴小巧而精致……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得她可以看清那张脸上细小的绒毛。
江姜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哇,太好看了吧?
我怎么能这么美呢?
被打击得遍体鳞伤的心重新振作,江姜从自己的美貌中得到了安慰,虽然她平胸,但是她好看啊!
要是什么便宜都被她占完了,那还要其他人怎么活呢?
余闻看着那道红印,担忧道:“这么大个印子,要不要热敷一下?”
江姜心情莫名好了很多,她语调轻快,“不用了,你坐下吧,我给你擦头发。”
余闻喝着甜腻腻的玫瑰红糖水,江姜正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她的动作又快又稳,轻柔细致,用梳子轻轻的把缠在一起的长发分开,梳得整整齐齐,然后拿起吹风机,从发根到发尾,仔仔细细的吹着。
客厅灯光暖黄,夏夜的风穿堂而过,卷起纯色窗帘,气氛安然静谧,没人说话。
余闻慢慢喝着红糖水,心脏突然变得非常柔软。
他已经许久没有和人这么轻松的相处过了,因为他总是很忙,好像必须要创造出对得起自己的价值,才没有荒废自己的人生。
这样的想法自然不能说有错,可长期以往,的确会让人感到非常疲惫。
现在,由于这场意料之外的身体交换,他们都要负责过好两个人的生活,再加上两个素不相识的人,陡然间进入一段亲密无间的关系,甚至要同吃同宿,相互磨合,完全能预见一定会变得更加忙碌。
但是,这样的经历却同样给予了他们更丰富的人生,虽然要付出许多,却可以见识常人见识不到的,拥有常人拥有不了的,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收获呢?
余闻放下碗,胃里因刚喝下去的红糖水而变得暖烘烘的,他其实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不过想到失去那么多血,总得补补,不能为了他个人的喜好,造垮了人家的身体。
江姜正好给他把头发擦干,这头长发她养了很多年了,因伺候得精心,顺滑得如绸缎一般,纵然如今不长在她头上,她也愿意继续花工夫保养。
余闻挪了个位置,偏头去看江姜,却没料到她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正好撞在一起。
他俩同时动了动嘴唇,好像要说什么,又都没有说。
“……”
“抱歉/对不住。”他们不约而同开口。
彼此眼中都浮现几分诧异,旋即又一起笑了笑。
江姜先说:“真的很抱歉,我刚刚那么使劲儿,你肯定疼得不得了。”
她摸出一管散淤的药膏,“我在药店买的,要是有淤青就抹抹吧。”
余闻手指动了动,其实不是很想去接,虽然胸脯上确实残留着指痕,但他并不想涂药。
——因为总感觉怪怪的。
然而,他终究收下了那管药膏,还道了句谢。
随后他又向江姜致歉,“对不住,我先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江姜往他胸前瞄了瞄,露出一点气馁,她别过脸,盯着沙发,竭力装得满不在乎,声音却闷闷的,“没关系,况且你说的又没错。”
余闻知道她还是在意的。
他思考了许久,果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只是冒出一句:“你长得很好看。”
所以胸小一点也没关系。
江姜完全没被安慰到,她面无表情的说:“谢谢。”
看来那句话的杀伤力比他想象的还大。
余闻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他绝不会说那种话。
江姜看着他坐立难安的样子,冷不丁问道:“你为什么总是挪过来挪过去的,是沙发坐着不舒服吗?”
余闻:“……谢谢,没有不舒服。”
沙发是没问题的,只是一来他心里烦乱,二来屁股底下总是凉飕飕的——薄荷姨妈巾,完全没有辜负“清爽”两个字,像有一股小旋风在下面嗖嗖的吹,又或者像在屁股上安了台小空调,冷气十分充足,这让他怎么坐得住?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余闻从卧室衣柜里拿出一条毯子,铺在沙发上,因为只有一张床,总要有个人睡沙发的。
江姜很自觉的准备自己睡沙发,余闻叫她去卧室里睡。
江姜道:“不好吧,这是你家,况且你现在身娇体弱的,还是去睡床比较好。”
余闻只用一个理由就说服了她,“沙发小,你睡不开。”
江姜要真睡在这儿,连脚都得支在外边,稍微翻个身就从沙发上掉下去。
两人停止争执,江姜没拗过余闻,被赶到卧室里去睡。
客厅的吸顶灯熄灭了,只有外面路灯的灯光穿过窗帘,漏了一点进来。
余闻屁股上凉得睡不着,他裹紧毯子,小心翼翼的在狭窄的沙发上翻了个身。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总觉得在做梦一般。
一门之隔,江姜也睡不着,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宿舍,而是另一个男生的卧室,他们甚至认识才几天。
她幽幽叹了口气,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打开淘宝,把购物车里放了两个多月的丰胸霜下单了。
之所以放了两个多月没舍得买,是因为这东西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小贵,一万多一支,她一直下不了决心。
直到今天因胸小被嘲,着实戳到了她的痛处,再贵也要买了。
付款的那一刻,她心上像被狠狠割了一刀,痛得不得了。
心在滴血啊。
江姜翻了个身,把枕头想象成余闻,狠狠掐了一把,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但她心里怎么可能完全不介意?
她趴在枕头上嘀咕道:“出了这么多钱,你要是不给我好好用,我就把你大兄弟给剁了!”
不是说她胸小吗?既然嫌弃,那就自己把胸养大啊!
光晓得看别人现成的胸算什么本事?
第16章
下完单后,江姜心疼了起码有半个小时,直到抵抗不住来自身体本能的睡意,才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陷入了美梦中。
在梦中,钱没了,胸大了。
注视着珠穆朗玛峰的山巅,她笑了。
大概是这个梦做得太过逼真,她早上醒的时候,自己躺在床上傻笑了半天。
意识渐渐回笼,江姜才突然反应过来那只是个梦而已,扬得老高的嘴角缓缓下落,逐渐回归成一条紧绷的直线,又稍微向下撇了点。
唉,心情不爽。
她深沉的叹了口气,揉了揉脸,然后起身盘坐,呆呆的看着腿间精神抖擞的兄弟恢复平静,才很疏懒的穿了衣服。
白衬衫+黑色西装裤,别看这套穿搭老套,却是永不过时的经典款,江姜以前也没搭配过男孩子的衣服,为免出错,还是搞这种简单的比较好。
镜子里映出一个清俊挺拔的身影,袖口宽松的扎了一圈,露出有棱有角的腕骨,手指筋骨分明,修长有力,就连指腹的一层薄茧都显得性感。
江姜盯着手腕看了几秒钟,蠢蠢欲动的想舔上一口。
这也太诱人了,不是明摆着让人犯罪么?
她渐渐凑近,又猛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不不,不行,真这么干了就太变态了。
但果然还是想……
不行,真的不行!
一口就好。
不,你不可以!
……“吧唧!”
她心虚的环顾四周,房门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人会进来。
嗐,怕、怕什么?我……我什么也没干!
江姜看着镜子,美滋滋的转个身,腰细,腿长,屁股翘,换身体一点也不亏。
她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沙发上已没了人,只有一张薄毯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上面。
人呢?去哪儿了?
她刚想打个电话,玄关那儿传来动静,余闻提着个袋子从外面回来。
见到江姜,他下意识的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专门趁她睡着时出门,结果还是被撞上了。
余闻不藏袋子还好,这动作一做,江姜就起了疑心,“你拿了什么?为什么遮遮掩掩的?”
“没什么。”余闻矢口否认。
江姜索性自己走过去,支着脖子去看,余闻紧张的后退,并转身把东西藏在背后。
江姜疑心更甚,“到底是什么东西非要瞒着我?拿给我看看。”
这事绝对跟她有关系,不然学长的表情不会这么忐忑,他这么躲躲闪闪的,要是没做亏心事儿,她把自己头拧下来。
余闻踌躇片刻,慢吞吞的拿出袋子。
江姜提起来一看,不由拔高了声音:“你买尿不湿做什么?!”
余闻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没说话。
见到这样的反应,江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将那包尿不湿反反复复翻看了好几遍,终于一把抓住余闻的双肩,惊声尖叫:“难道你是打算自己穿!大哥,告诉我你没有这么想好吗?!”
余闻羞窘难当,声气也略有些局促,“这东西和昨天买的也没多大差别。”
“什么叫做没有区别?!这玩意儿是用来防止尿床尿裤子的啊!”江姜要被他的骚操作搞疯了,“你这个禽兽,居然想对我的身体做这种事情!我看错你了!”
余闻眉心一跳,“我对你做什么了?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江姜瞪他,瞪他,拼命瞪他,恨不得跳起来把他从头骂到脚,“你难道没对我做什么?居然想让一个花季少女穿尿不湿,这是何等丧心病狂泯灭良知的禽兽才干得出来的事?”
“呸,你这个畜生!”
余闻眼睁睁的看着她把那包新买回来还没开封的尿不湿扔进垃圾桶,嘴角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
罢了,扔了再买就是。
江姜警觉性非常高,“你在想什么?”
余闻非常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睛,然而江姜已凭直觉猜到他的想法,“还打算背着我再买是不是?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余闻气闷道:“用在里面又没人知道,何必这么排斥?”
江姜斩钉截铁的说:“就是不准,我不许你用这个。昨天才买回来的姨妈巾,你一晚上就糟蹋完了?”
她去翻放姨妈巾的篮子,里面才用了一片。
“还有这么多,你一大早跑去买那个干嘛?”
“我用不惯这种。”余闻别别扭扭道。
“不是你自己要买的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闻不能不说出真正的理由,“可我没想到它劲头这么足,清凉油都没它冲,哪有人受得了这个?”
现在他总算知道那天在超市里,为什么江学妹不建议他买这个,可是……
“既然这东西体验感这么差,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余闻还挺委屈的。
江姜嘴角微微翘了翘,很快又克制的压了下去,“我跟你说过因人而异,有的人用得惯,有的人用不惯,你自己不听我的,怎么还来怪我?我还以为你就好这一口呢。”
“说得那么含糊,谁知道你的意思?”
江姜再次把翘起的嘴角强行压成直线,一本正经的说:“大庭广众之下,我好意思告诉你这东西辣屁股?”
辣这个词用得再恰当不过了,清凉到了极致,可不就是辣?
江姜还有一点想不通,“你用不惯,想换一款,我理解,可那么多种姨妈巾,你干嘛去买尿不湿?”
“太闷了。”余闻用的第一张姨妈巾,就被恶心个够呛,薄荷型的虽然劲头太足,清爽也是真的,用过了清爽的,自然不肯再用憋闷的。
而尿不湿一般是给老人孩子用的,小孩皮肤娇嫩,老人皮肤调节能力差,清爽透气是产品的首要保证。
“你怎么比我还挑剔啊?”江姜嘟囔了一句,开始给他想办法,遇上这么个娇气包,她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忍着哄着了。
“这样吧。”她突然想起最近吹得很火的液体姨妈巾,“你既然嫌一般的姨妈巾太闷,我就给你买液体姨妈巾,那东西轻、薄,吸水性强,关键是血液不会留在表层,流量再大,表面都是洁净干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