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gu903();李平瞥了他一眼,个么你也找一个呀。

这个是今年刚毕业的新人,分配到他们所里当巡逻警,按规矩认了他当师傅。警察的工作远不止学校里教会的那些,通常两人一组师傅带着新人,慢慢地让刚出校门的年轻人成长起来。

李平挺喜欢自己这个小徒弟的,说着已经开始回忆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姑娘能给人介绍。

算了算了。他徒弟赶忙连连摆手,打消师傅给自己做媒的念头。

你看他们这说两句话的功夫就有新警情进来,一听地址还是前两天处理过家暴的那一家,这谈恋爱结婚实在太费心费力,他一刚毕业的大好青年,还是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无限的为人民服务的事业中去。

我记得这家是

啊,我儿子同学家。李平看到这地址也头大,今天自家儿子还跟人家小姑娘同台表演,多好的日子偏要这么尴尬地见面,他叹了口气,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把人带回去批评教育。

他最多也只能批评教育,那家的妻子从来不承认家暴,眼圈乌青都说是不小心摔的,他多嘴两句还要被反过来怼,让他别掺和他们的家务事。

唉,孩子跟他儿子一样大,可怜啊。

警车打着警灯一路开到小区楼下,李平刚停下车,人还没从车里出去,就听见车顶砰的一声,什么重物直直砸到了他们车上,把车顶砸出了凹坑。

哎!这高空抛物过分了啊!李平蹭地火就起来了,一开车门准备下去理论理论,但他下车一扭头,车顶摔得只剩半拉的脑袋,就瞪着双浑浊的眼与他面对面。

妈呀!!!!

尖叫声从一楼传到顶楼,直冲云霄。

二十楼的阳台门大开,吴小雅抱着自己唯一的小熊玩具,呆愣地看着缺了半截的阳台栏杆,圣诞袜在光滑的地板上躺着,上面的小雪人对着她微笑。

她妈妈趴在边上满头是血,爬不起来发出虚弱疼痛的呻吟,月光照在吴小雅红肿的脸上,她好像看到了雪花和光点在月光里飞舞。

也可能是她被打得眼冒金星了。

门铃声和急促的敲门声她都听不真切,好一会才跑去开门。

门外是她见过好几次的警察叔叔,隔壁班李安安同学的爸爸。李叔叔满脸紧张地抱起她问她有没有事,身上哪里疼,又问她还记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爸爸怎么会从楼上摔下去。

发生了

吴小雅试图回答,但她的小脑瓜里拼凑不出完整的故事,只能断续地对李平说出她看到的事情。

荒谬可笑到,吴小雅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爸爸喝了酒打了妈妈,妈妈不动了他又来打我

我很害怕就、就到处躲爸爸踩在我的圣诞袜上摔了一跤

就掉下去了。

她看见爸爸消失在阳台那边。

像是她的圣诞礼物,掉进了圣诞袜里。

第31章

吴小雅的母亲很快被送到医院,李平看看呆坐着像是被吓到的吴小雅,叹了口气。

真是作孽啊。

吴小雅脸上敷了药,冰冰凉凉的。她捧着一杯热水坐在急救室外,知道妈妈躺在里面。

她只好自己对自己说圣诞快乐,知道妈妈藏在柜子里的礼物自己拿不到了。

今天晚上她听到了圣诞老人的声音,那声音轻轻的细细的,像是童话书里的小精灵。

她许愿爸爸消失的时候那声音冒了出来,告诉她圣诞老人不可以伤害别人,说只有坏孩子会伤害别人,她想做个妈妈喜欢的好孩子,就改口许愿妈妈可以身体健康。

但是地上有那么多的血,有妈妈的,也有她的。

她挡在妈妈面前,脚踩在碎玻璃上,她决定不要做好孩子了。

她要当个坏孩子。

要是爸爸消失就好了。

她认真地许愿。

不是妈妈提了几次都没有后续的什么离婚,也不是狼狈不堪地躲到哪个叔叔阿姨家里提心吊胆。

她希望这个男人永远地,彻底地,消失在妈妈的生活里。

男人面目狰狞地冲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她跑不掉也喘不上气,眼冒金星,身体开始一点点失去力气。

圣诞小精灵在她耳边尖叫,一样的声音她却莫名觉得那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他们仿佛起了争执又快速达成共识,吵吵闹闹又突然安静,骤然间她的心口融下了两片雪花。

她看见漂亮的极光和皑皑白雪在她眼前蔓延,像是幻觉又像是回忆。

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身体里涌了上来,她挣扎着咬在了男人手上,男人吃痛地把她甩开后退了两步,踩在了被他自己扔在地上的圣诞袜上,摔出了他自己砸烂了栏杆的阳台。

极光与白雪消失了,吴小雅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掌心留下一点湿迹。

圣诞老人来过了。

她再也不是好孩子了。

网络时代的消息总是传得飞快,圣诞雪橇还在申市上空盘旋之时,班西已经在微博上刷到了吴小雅家的故事。

他注册微博是为了关注管理中心的官方账号,以便于掌握管理中心的各种政策动向。

虽然那个账号做得像个搞笑博主与科普博主的结合体,日常画风在走进科学与动物世界之间徘徊。

徐浦区的公安官方号发了吴小雅家发生的事故,前因后果都做了模糊处理,主要目的是为了提醒广大居民阳台栏杆坏了一定要修,不然就会像XX花园小区的吴先生那样,在家里滑了一跤撞在阳台上,因为栏杆坏了没有修理,便从二十楼跌落,当场身亡。

因为现场图里出现了被砸坏的警车,还有围观群众表示这是警察叔叔出警结果被当场砸中,戏剧化的巧合引起不少吃瓜群众热烈转发,顺带去检查了一下自家阳台的栏杆。

班西看到的第一反应,也是回忆了一下家里的栏杆他小时候还从楼上摔下来过,差点没把脖子摔断,从此兜里时刻揣着漂浮术的施法媒介。

一个巫师摔死实在太过丢人,真要选死法他比较想要在毛肚皮下死。

毛肚皮下死,做鬼也风流。

时律对班西正惦念着娇娇的毛肚皮一无所知,他正抻着脖子偷瞄班西手机上的微博推送,微博对于他这个老人机选手而言是个神秘充满诱惑力的秘密花园,他人在外头,但老想往里头张望着看看。

张望着张望着,时律整个人都快贴到班西身上,班西一个法系又不是力能扛鼎的人设,旁边靠着的礼物袋又已经清空大半,现在雪橇里空落落没东西,分分钟要被时律从雪橇上挤下去。

为了不成为第二个高空抛物,班西直接把手机塞给时律让他随便看。班西的手机干净得没半点不能让外人看的东西,唯一体现他个人喜好的只有某弹幕视频网站,不经常看也不是尊贵的大会员。

这些现代化的东西班西只停留能够使用基础功能的阶段,巫师本能地会跟科学的东西保持一定距离,以避免靠得太近削减自身的神秘。

时律的现代化进程也还没到抖X快X或者起X晋X那地步,他拿着班西的手机在微博里遨游,光看热搜就已经目不暇接啧啧称奇了。

他记忆停留的年代哪有这些东西,现在年轻人每天接受的信息量得是他们当初那些年轻人的成千上万倍,要是当年那些门派的掌门人在这,只怕得高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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