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是安妮的血。

安吉丽娜立刻联想到了这些天莫名减少的鸟儿,心里明白了有偷猎者摸进了这片灰狼守卫的湿地,在他们因节日与成年礼放松警惕时,抓走了这里栖息越冬的鸟儿。

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安妮挡下了子弹。头狼斜睨墙角被班西一扫帚扇晕的人类,厌恶地冷哼,这些贪婪的、愚蠢的人类,还把安妮当成了狗!

当安吉丽娜闻着味道从郊区追到了城中心时,她看到了奄奄一息被拎出来准备消灭证据的妹妹。

反正也活不了了。

她听到人类这样嘀咕,抱怨同伙下手没个轻重,这奶狗的品相不错怎么也能卖两个钱,白白错失一笔横财。

那一瞬间愤怒彻底吞噬了安吉丽娜的理智,她只想把那个人类撕成碎片,饮尽他的鲜血。

第18章

等到安妮的生命体征趋于平稳时,天际已经微微发白。

班西揉着抽痛的额角,不间断地给安妮补充生命力消耗了他几乎全部的精力,他现在只想回去补觉。

多亏这是个狂猎过境的夜晚,叫大半神秘生物主动取消了自己的万圣节计划,唯恐自己乐子没找着还成了狼群的万圣大餐。

而某些小动静班西的巡逻大队解决得干净利落不管中途是哪个山精施错了法哪个鬼魂走错了门,也都及时弥补没出什么大错,交出了一张漂亮的成绩单。

这是都是卖了大力气了,很值得班西额外给他们加一笔香火钱。

在道路清洁工上班前,挤在这里的狼群在头狼的命令下一一散去,气势汹汹来给班西壮场子的厉鬼小分队也纷纷作鸟兽散,美滋滋地盘算着班西许诺给他们的奖金,还不忘让班西手机里的年轻厉鬼多待一会,把售后服务做好。

他们叫年轻厉鬼为八零三,似乎是他在精神病院的病房号,至于真名叫什么,因为死得太惨生前又已经意识不清,八零三自己都说不清楚。

送走狼群和厉鬼,班西忍着头疼挥动起他的杖,将被时律踩裂的地面复原。

他现在最想的是回去补觉,一整晚持续输出让他的能量平衡不太稳定,但是他的巫师义务让他留下收拾残局,处理现场监控和看到了安吉丽娜的目击者。

你先带它回去。班西慎重地把安妮放在时律怀里,而非交还给留下的头狼他没忘记安吉丽娜,虽然这么做有点卑鄙,但安妮在他手里时,安吉丽娜就绝对不会逃跑。

班西一点也不想回味曾经骑着扫帚花了三个月横跨欧洲,就是为了封印个发疯吸血鬼的经历。

药剂室的三号架子第二层编号十六的蓝色药剂,取十毫升混一升水,水用门口白色大桶里面的,找个锅烧开让它吸蒸腾出的雾气。

班西跟时律交代了回去要做的事情,请头狼与安吉丽娜一起去他的办公地点等候。

接下来就是你了。

墙角昏迷着的偷猎者听到了响指声,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蹲在他面前的班西。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意识潜于深层的沉眠之中。

好孩子。班西微笑,杖尖抵在偷猎者的额角,声音温柔得像是耳边情话,多么荒诞的一晚,希望你不曾受到惊吓。

希望你所见的一切,皆是梦境。

偷猎者眼中恍惚,记忆里恶狼扑来的可怕场景逐渐褪色为毫无现实感的模糊片段,他慢慢开始分不清咬了自己的是狼还是狗,又仿佛半梦半醒时隐约听到的不是狼嚎,只是风声雷鸣,和他恐惧的心跳。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服了自己。

他是半夜出门时被小区里的野狗追着咬了半条街,太过惊吓才会昏倒在街头,做了一场荒诞无稽的梦。

偷猎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那间他租住的出租房走去。

狭窄的出租房一开门就能闻到骚臭和血液混杂的臭味,有人迎上来问他一晚上不回来是不是去哪快活了,倒叫他们担心一晚上都没睡好。

是的,他们。

他所在的是个有点规模的偷猎团伙,专门逮着秋天鸟类南迁的时候动手,在申市及周边的候鸟越冬区域流动作案,除了鸟也不介意带上点狐狸松鼠大刺猬之类的外快,一个秋天能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河边走多了翻了船,也就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几分钟后警察敲响了他们的大门,一举擒获这个作案多年的偷猎团伙,查获鸟类尸体近百只,数十只国家各级保护珍禽,以及刺猬狐狸数只。

案情恶劣,足以让他们牢底坐穿。

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门外的巡逻警正在跟班西握手,感谢这位积极举报不法分子的热心国际友人。

班西: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只是发了个微信给住隔壁楼的警察李平,说自己帮朋友找走失的宠物狗时发现了点可疑情况,谁能想到华国警察效率这么高,五分钟负责这片区的巡逻警就站在了他面前,询问情况调集警力抓获犯人一气呵成,将将给班西留下点处理小区监控的时间。

所以班西就没能顺利走掉,还被带去警局做了一个多小时的笔录,走出警察局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站在马路边试图用意念停下一辆出租车。

他想着,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他面前。

先生,侬叫额车子?司机放下车窗问道,有点犹豫地打量着像是宿醉未醒又刚从局子里出来的班西。

是我叫的车。他手机里藏着的八零三及时显出身形,像是刚从他后面走过来。

楼上跳下来前他也是个相貌端正的好青年,精神病院里关着也没给他增添什么癫狂阴郁的气质,看上去就可靠温柔,那种女孩子看了会想嫁的好嫁风(bu)。

八零三帮班西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又跟司机确认了目的地,等车开走后化为一缕青烟,藏回班西的手机。

他们厉鬼的售后服务向来周全,以雇主这困倦样子,他得把人安全护送到地方才能走。

新浦市区打车到徐浦区还要过江,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男人,没多久就打消了那一点戒心,用夹杂着申市口音的普通话跟班西聊起来。

他说以前古时候这条江的水神是一条恶龙,每年都要大张旗鼓的祭祀,若是江上看到了合意的女子,便要掀翻船只将其掳去,稍有不顺便江水淹岸风雨飘摇,为恶一方。

所以这条江以前不叫浦申江而叫做交江,交则为蛟,说是称龙为蛟,弱其胆气。

司机又说徐浦区那边就有个蛟龙庙,祭的就是那条恶龙,年轻的姑娘不能去进门,怕被蛟龙爷看上摄去。不过那个庙十几年前推平建起商场,连个瓦片都没留。

说到庙他又提起徐浦区还有个猫儿庙,里头供着个猫王爷,黑猫金眼威风凛凛,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神仙,不过以前谁家遭了鼠灾或者小孩得了病,常有人会去拜,很是灵验。

当然猫儿庙现在也废弃了,被人买下来翻修开了茶馆,几年前开张时还借着猫儿庙的噱头宣传过一波,让不少年轻人第一次知道申市还有个猫王爷。

班西一半清醒地听了半个多小时的申市神话传说,脑袋里下意识地记下了几个关键词,倒是他手机里的八零三听得津津有味,到了地方还意犹未尽,想听司机讲完猫王爷斗水鬼的故事。

不过还是雇主重要,传说故事可以回去问问前辈恶鬼们,还能多听几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