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的脸色当然也不太好,可如今只能打圆场:“太子殿下……庆王他……”
不等她说完,太后道:“罢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庆王是为了我着想,太子也是,别自个儿先在这里争论起来。”
太子忙行礼:“是,孙儿满心盼着太后娘娘快点病愈,不必再遭受苦痛折磨,所以一时情急,话说的冲动了点儿。”
“行了,”太后笑了笑:“知道你孝顺。”
太子道:“这是做孙儿该为的。”
裕妃听了这句,脸色更难看了。
太后毕竟精神欠佳,略说两句,便叫太子等先行退下,只留了庆王:“你且多呆一会儿,我有话问你。”
于是裕妃,张贵妃等也各自退出了,只祥公公陪着庆王在太后跟前。
太后望着庆王,又看看他的腿:“你的腿果然能动了吗?”
庆王道:“回太后娘娘,如今只是稍微有了点反应,不像是以前一样毫无感觉了,可若要真正恢复还需要至少数月。”
“能恢复,比毫无希望自然要强。”太后点头道:“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庆王点头:“多谢太后娘娘关怀。”
太后叹道:“你这腿,不仅是你母妃的心病,也是皇上跟我的心病,本已经不指望了,哪里想到会柳暗花明呢,嗯……这几天你都在珍禽园?”
“是。”
“犀儿怎么样?她也好了?”
“托太后娘娘的福,也好的多了。只是她还不知道娘娘病了,若知道今儿就跟我一起来了。”
太后笑了笑:“嗯,她也是个怪叫人心疼的。”说到这里,太后便沉默下来,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庆王看了一眼太后的神情,便并没有开口打扰。
等太后安静地想了半晌,才说道:“你母妃总说,你们是‘兄妹情深’,如今你对我说一句实话,是这样吗?”
庆王听太后如此问,便道:“孙儿不敢对太后娘娘说谎,孙儿也曾跟母妃说过了,我并不把犀儿当成妹妹而已。”
太后的眉峰微蹙,继而又展开:“果然。我就觉着你对那孩子古里古怪的。”
庆王低头:“太后娘娘,您莫非也不同意吗?如果要责怪,就怪孙儿好了,先前对犀儿而言,恐怕也只当我是她的‘翼哥哥’,但是我……”
“但是你已经是缺不了她了,是吗?”虽然没说完,太后已经明白:“当初你为了她弄的双腿都废了,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又为了她开始恢复,唉……不管是兄妹,还是什么别的,总之你是不会放开她了是不是。”
庆王轻声道:“是。”
“先前总觉着你太冷了,可现在又……最主要的是,”太后有些担忧地看着庆王:“你有没有想过,你父皇未必会喜欢你这样?”
庆王抿了抿唇,只是低了头。
太后默默地看了他半天,喃喃道:“兴许世事便是如此,总是不能两全。”
庆王离开珍禽园那会儿,小叶当然正赶去猞猁山的路上。
过白狐院的时候,那只公狐狸眯着眼睛看她飞跑的样子,咂咂嘴道:“还能跑的这样快,样子也生猛如旧,可见无事,到底是那些九节狼没见过世面,亲个嘴儿罢了,也值得四处宣扬。”
小叶因为着急往前,只听见它说“跑的快,无事”之类,还以为它好心劝自己不必着急赶路呢。
中途的时候,有小太监来报:“庆王殿下起驾出园子了!”
小叶不以为意,毕竟她知道庆王不会在意她送不送这些小事,只问:“怎么走的那么急?”
这个小太监却不清楚。
到了猞猁山,远远地看到老乔王大春等站在那里,指手画脚的不知做什么。连小叶到了都没发觉。
小叶赶到他们身后,往里一看,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如此轰动。
原来数日不见,猞猁教的规模再度扩大,原先是猞猁教主,左右护法猞猁,黄鼠狼、松鼠弟子,外加一个旁听的三花猫。
可现在除了原先这几位外,先前那几只绿头鸭竟也排在其中,还甚是井然有序。
猞猁原本是能捕食黄鼠狼、松鼠等的,跟三花猫也不对付,更不用提绿头鸭了,可现在这些本不可能和谐共处的家伙们居然安安静静在一个院子里——而且这些绿头鸭显然是主动飞进去的,如此规模,早上差点看圈舍的执事太监吓晕过去,才惊动了老乔跟王公公等。
这会儿大家正在指指点点,有的说:“这猞猁像是有点门道,你看它蹲在石头上,唯我独尊似的。”
又有的说:“会不会是那黄皮子用的法术?不然怎么还把绿头鸭们也弄进去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可绝不会相信。”
这其中只有老乔因为听小叶提到过“猞猁教主”,所以心里略猜到几分。
此刻听众人七嘴八舌的,老乔转头看见小叶到了,便胡乱搪塞了几句,打发众人散开了,自己迎过来道:“掌案,您看,再过几天不知还会有什么跑进来……这若是传扬出去是不是……”
小叶也觉着猞猁教主扩张的过于快,恐怕生事,便道:“让我想想法子。”
此刻猞猁教主看见了小叶,便命弟子们开始冥想,自己跳下来,笑眯眯道:“小叶子,听我的新进弟子们说,你跟庆王殿下进展飞速,可喜可贺啊。”
小叶一愣,自己一个字还没说,却给弄了个红脸:“你、你说什么。”
猞猁教主笑道:“这也没什么可羞的,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嘛。”
小叶咳嗽了几声,决定将这个话题掐死:“猞猁教主,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只是,你的弟子们怎么又多了,你整天弄的这样轰动,我怕惹出事来。”
猞猁教主道:“这有什么?我们不过是在修行。并没有聚众闹事,或者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