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二奶奶反而还被女儿安慰了,她也知道怎么做了。
因此卫夫人过来时,定二奶奶只推说自己没有本钱云云,并不热衷,卫夫人无功而返。
再说贺廷兰等了一宿不仅没等到人,他的人反而被关到步军衙门去了。
虽然最后阮家看到他的面子放了出来,但贺廷兰依旧不服气,只是他也知道现在不宜轻举妄动。
“且等着,总有一天我收拾你。”他从小到大,还没有这般被折过面子。
是日,方雅晴定亲礼,丫鬟们正不遗余力的打扮着她,叶佳音悄然而至,看着镜子里的方雅晴,娇艳欲滴,不由得恭喜她。
“我记得我来府里的时候,你还扶着椅子,都不会走路,如今已经定亲了,我身无长物,唯有祝福你。”
方雅晴看着镜子里的表姐叶佳音,很是感慨,表姐很小就来她们家了,那个时候祖母最疼的就是佳音表姐和哥哥了,哥哥从小就生的俊朗。
别的小孩小时候喜欢哭闹,哥哥却从来都是乖乖的,也喜欢笑。
因哥哥和佳音表姐那时都在祖母膝下养着,祖母当然有想法让她们亲上加亲,理由也是现成的,叶佳音已经很可怜了,她身体也不是很好,嫁到外头,怕是过几年就消香玉陨了。
可哥哥是东安侯嫡子不提,性情又好,就是不靠侯府,徐氏的嫁妆都够她们吃一辈子了。
但这样的事母亲怎么会同意,她找舅舅荐了个名儒来,借此机会把哥哥从内院搬到外院,从此隔绝往来。
方雅晴一直是个心大的人,她对叶佳音没什么特别看法,倒也时常往来,后来虽然因为另一个表姐金淑琴来府上,她因母亲的关系和淑琴表姐的宽厚仁爱,但她虽然和淑琴表姐关系虽然更好些,但她私心还是对她们都没什么看法。
因此,见叶佳音向她道贺,方雅晴害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叫你挂心我。”
叶佳音指着她笑道:“你竟然也会害羞了,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的。亏舅母还说你跟假小子似的,我今儿要把这告诉舅母去。”
其实徐氏对叶佳音很不错,甚至吃穿用住还会私下贴补一二,她的月例银子比方雅晴还多,更不必提平日延医请药,都是用最贵的药材,生怕家下人捣鬼,用了陈药。
所以虽然徐氏反对叶佳音做她儿媳妇,但是对叶佳音无可指摘。就凭她回娘家那小半年里,世子夫人官家,叶佳音可没有那么自在。
方雅晴今日是主角,任凭她笑,也不生气。
复而又进来一青年姑娘,她手里捧着匣子进来,看到叶佳音也在,遂道:“原本打发人去找你,想着咱们一道来,没曾想,你竟然一个人先来了。”
这姑娘梳着三丫髻,形容温柔举止端庄,对谁都是三分笑意。
方雅晴见状,立马笑道:“金表姐来了,怎么不见表妹?我昨儿还见到她了。”
“她早起身子不大舒坦,我说你过会子好些再来,她说都是姐妹,横竖住一处,明日来贺你反而还没人跟她抢呢!我看她头晕目眩,也就不勉强了。”
金淑琴打开手里的匣子,这是个非常精巧的梳妆匣,内里还装着首饰头面,都非常精巧。
方雅晴感叹:“这太贵重了。”
“也不值当什么,你就收下吧。”金淑琴不在意道。
金家和徐家一样都是商转文很成功的典范,金淑琴的爹二十六岁就中了举人,只是在一次进京赶考途中病殁。
金母只有两个女儿,好在妾侍生了个遗腹子,饶是如此,孤儿寡母在族里日子不好过,想投奔娘家,但娘家嫂子想着她曾经帮过家里的庶子,自然不愿意收留,不得以才上京来寻求庇护。
否则,金家母女几个坐拥那么多钱,有没有自保能力,无非是小丫头抱着金元宝招摇过市。
方雅晴知道金家并不缺这个,倒也笑嘻嘻的收下了。
其实定亲时无非就是宴请亲朋好友就成,不需要送礼,但金淑琴向来如此面面俱到,把叶佳音不动声色比了下去。
她二位这官司方雅晴看透也不会说破。
不一会儿,南平伯府的贺夫人带着女儿过来了,贺滴珠是贺廷兰的亲妹子,二人却完全不同,贺廷兰是个霸王似的人物,贺滴珠却是个斯文安静甚至有些懦弱的姑娘。
方雅晴知晓大姑母贺夫人素来只爱重表哥,又因为表哥常常替她出气,她更把儿子视为终身依靠。再有她生女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了,因此对女儿更加漠视。
“姑母和表姐来了,我们太太正说今日特地让厨下做了您爱吃的玫瑰莲蓉糕。”她言笑晏晏的看着姑母。
贺夫人不耐烦和小丫头们说什么,随意嘱咐了方雅晴几句,就把贺滴珠留下来。
贺夫人走了,才听方雅晴问道:“我听说你们家的人被交到步兵衙门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贺滴珠摇头:“我也不明白。”
方雅晴恨铁不成钢道:“你呀你,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凭是你捂住耳朵,难不成天下就不发生事情了。”
“我一个闺阁小姐,外面的事情就是发生了,我也不该问。我知道你嫌我无用,但我问了,又能如何呢?”贺滴珠觉得方雅晴好不近人情。
还是金淑琴打圆场:“罢了,罢了,我听说这回要来个简姑娘是不是?前儿我娘也去陪着看了戏,说这位姑娘真真是清贵人家出来的,就是与众不同。”
这就是金淑琴会变通了,方雅晴心道以前金表姐百般交好于我,把四哥房里那几个丫头都拉拢了,见天儿的说她的好话。
现在知道母亲另有打算,她就开始结交未来的嫂子了,只可惜,任凭你猜也是猜不到的。
方雅晴笑道:“姐姐说的是,她大概过会子就要来了。不过,今日还要来个人。”
看她卖起了关子,叶佳音指着她道:“你跟咱们还卖关子做什么。”
“是我们回来时在路上认得的一位姑娘,她生的是又美丽又端庄,诗文俱佳,人也是温柔可爱。”
外边正有小丫鬟说阮姑娘来了,方雅晴笑:“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却说蜜娘今日早起梳妆打扮,她既不能夺了方雅晴的风头,又不能被别人压下去。
难得她亲自动手梳妆,前世她从一个连敷粉都不会的人,到后来非常会展现自己的美,也是靠的自己一点点摸索。
当然,因为常年涂脂抹粉,她脸上也时常长藓。公府的人进来探望她时,可不在意这些,她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位瀚海公夫人说的话:“你如今是贤妃了,皇上又宠你,恩宠比皇后还多,如今你倒是娇气上了。服侍皇上才是第一,你的地位高了,以后你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