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TXT全集下载_4(1 / 2)

意欢 暮阿洋 4763 字 2023-09-23

袁贵嗤了一声,果然见了这请柬,就眼巴巴的想凑上来了。

他轻睨着宋意欢的容颜,姝色柔媚,眉目精致,这般容颜在盛京城内没几个女子能比的,就连薛候千金都逊色几分。

只不过这小家子气的性子,怯弱胆小,宋家要什么没什么,空有这皮相,说白了就是除了这张脸,什么都配不上他家世子。

若不是有老夫人拦着,国公夫人推去这婚约再正确不过了。

袁贵收回目光,语气中略有不耐道:“行了,我话也带到这了,二小姐便准备着,我还得回去。”

说着,他便要领着两个小厮离开。

而宋意欢也没送他的意思,只是捧起茶水轻抿,目光落在桌上国公府送来的东西上,开口道:“国公府送来的这些东西,袁管家也一并带回去吧。”

袁贵顿下身形,侧首看向她。

只见宋意欢温和一笑,容色娇美,“咱宋府不缺国公府这点东西,我见不过区区二十年的人参,成色也不好,莫害了我母亲才是。”

上回黎术送了不少东西来,比这些不知好了多少,尚且还没用完呢。

袁贵面色一僵,道:“二小姐莫不是瞎了不成,分不清东西好坏,国公府还得你看不起了?”

宋意欢有些无辜,瘪了下嘴,“袁管家这是哪的话,宋家世代从医,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了,母亲身子自来病弱,自然是会谨慎些,若是我说话少了分寸,还请国公府体谅。”

袁贵哽住话,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顿着片刻,让小厮去把东西拿上,他愤愤低念道:“不识货的,送到你们宋家也是浪费。”

宋意欢放下暖茶,静静地瞧着袁贵收拾东西。

直到这一众人退出正堂,她起了身,对张管家轻缓道:“这套茶具往后就不用了,我见着不太干净。”

张管家躬身应是,这话传到外头,出了正堂的袁贵听见这话,脚步踩得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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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金喰草

将袁贵送走,宋意欢便回屋里走,张管家瞧着她的神色,对于方才的事儿,未说什么。

如今卫国公府做得不仁义,这袁贵是国公夫人的人,虽说是把他给得罪了,但各奴才心底是痛快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袁贵是还想冷讽宋家几句的,一入门就开始摆谱,张管家见着都厌烦得紧。

只是小姐又接了去穆世子生辰宴的请柬,怕就怕小姐当日去国公府免不了受欺负。

张管家仍是将心中担忧同宋意欢提了提,她只是笑着道声无妨,并不打算在意。

明知到时宴上杂乱,避开是最好的,宋意欢是不甘心上一世受欺辱,曾经没避开,如今也不会避开。

宋意欢坐回罗汉床上,炭火燃得正旺着。

柳薇把薄毯给她盖好,一路走来她都在嘀咕着这袁贵的不是,“这番来了一副神气的模样,见了都觉得讨嫌。”

“好了。”宋意欢瞥着渐凉的茶,“去换一壶热茶来吧。”

柳薇颌首,将床内的桌几收拾起来,那本医书放在桌边缘,不经意间推落于地,书页展开,上面字迹清晰。

柳薇放下手上的活,弯腰捡起,“好在没掉进炭盆里。”

她将书合好放回桌几上,宋意欢轻瞥着医书,待柳薇端着茶出去,宋意欢微顿,指尖轻翻纸张页面的一角。

这处的笔迹模糊,书写着:金喰草,神似甘遂,南境梁国独有......

***

十一月廿十,小寒。

大理寺内,太医院采制药的医士口供之后,暴毙而亡,当晚尸体被拖出大牢。

太子正于东宫卧床静养,闲杂之人不见。

宋初尧此案存疑,圣上口谕,大理寺于半月之内查明置毒之人,不得延误。

自宋初尧入狱来,太医院波及不少人,凡是制药,留方的皆被送往大理寺审问,此消息对于宋家来说算是一个转机。

天色阴冷,庭院寒凉,别有一番清冷的美意,雅阁的窗牗微敞,与外头截然不同,房内温热。

帏帘低垂,遮掩了书案处的景色。

红木圈椅铺着绒垫,太子面容清隽,身形轻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搭着扶手。

雅阁外寒风凛冽,魏央快步走来,在扇门前求见禀报,只听里头太子淡淡一声:“进来。”

房内水墨屏风,宋意欢坐于美人榻上,身姿如玉,长发垂腰。

魏央入房来,停在檀色帏帘前跪下,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见,开口道:“仁风堂潘闻已押入大理寺地牢,裴大人正在候着,殿下可要亲自审问?”

太子凤眸微阖,似在轻歇。

潘闻曾为宋初尧的学子,学得一身医术针灸,也学得一手好字,与老师字迹可拟。

里面停顿良久,魏央正要再次开口询问,只听他冷淡的话语传来,“让他吃些苦头再审。”

魏央低首,道:“属下遵命。”

“退下去。”太子声线低沉清冷,语气不紧不慢的。

书案上的朱批笔放得端正,魏央退下后,房内仿佛恢复了平静,却又不似那般平静。

宋意欢从屏榻后走出,望着不远处的男人,他靠着椅背,神色漠然,抬眸轻瞥于她。

宋意欢缓缓走近,坐在太子腿上,双手搭着他的肩,纤弯的睫毛微颤。

如今走到这种一步,她已没什么好矫情的。

太子凤眸微低,身着一拢淡白衣袍,干净整洁,抬手揽住她的腰肢,他素来喜欢乖巧的宠物。

宋意欢轻轻问道:“为何潘闻会被押进大理寺。”

方才的魏央的话语,她听得清楚,不明白为何潘闻入了地牢,一点风声都没有。

李君赫轻轻瞥她一眼,眼神冷淡,并不会回答她的意思,将人横抱起来,往里间屏榻而去,步伐沉稳。

宋意欢微怯,低垂双眸,手攥着他的衣襟,自然是没胆量再问此事。

她顿了一下,开口道:“家父的药方古怪,可是被参了金喰草。”

李君赫将宋意欢放在榻帐内,他身量高大,俯视着她,浑身的气势压得宋意欢不敢妄动。

他缓缓道:“何为金喰草?”

宋意欢哽了下喉,“出自南境,与甘遂神似,中毒者四肢酸痛,可沦为废人。”

多日过来,二人这是头一回见面,圣上的口谕下后,宋意欢的心便提了起来。

若是药方里的甘遂真被改成了金喰草,光是这一点就可证明父亲是被人诬陷的,她知道太子有这个能力把父亲从地牢里放出来。

李君赫微微勾唇,俯下身欺近而来,却不再言语。

宋意欢呼吸略屏,“我想家父早些离了大理寺。”

她的声音娇娇媚媚的。

李君赫面色不改,开口道:“等几日。”

宋意欢心间微松,抬手环着他的颈脖,鼻尖皆是他的幽香,“殿下帮帮意欢。”

她深吸了口气,自小饱学闺中礼教和四书,不懂这类荒唐事,多数皆是由太子教着来。

幔帐缓缓落下,视线昏暗。

李君赫低着声线,“孤会在宅院两日。”

宋意欢身子轻颤了下,接着听他又道:“你不必回府。”

宋意欢微启口,却又将话咽下,太子自来说一不二,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是个自知分寸的人,经历两世,她看淡许多,人的情感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没有什么纯粹的感情。

要名分只是为了摆脱卫国公府的婚约,能得个着落,不至于被人说了个不干不净而已,以她的家世而言,如得一良娣的位置,已是不俗。

不去想太子对她是怎样的心思,得不到的东西,她不敢奢求,期望亦是绝望,前世她受够了。

***

过了暖阳的日子,这天又开始落起细雪,深冬格外的漫长。

听雨宅院有处暖阁,地板如炕一般,地底下烧地炭,上面陈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

炭炉置在房间的角落,火光如星点,推扇门半敞着,庭落里细雪连绵,景色宜人。

宋意欢着一袭白衣慵懒地躺在绒毯上,衣衫穿得不多,单薄称出她曼妙有致的身段,未穿下裳,掩不住白皙玉洁的长腿。

近来心性变了后,便少了些拘束,眉目间也多了些许媚意。

这两日太子没让她离开,这里暖和,宋意欢时常会在这里睡着,像只猫儿似的。

不远处的琴桌上置着玉琴,碧玉浑成,紧弦泛着银光,是太子昨儿的赏赐。

她自小习琴学医,曾在太子束发时献过琴曲,她善琴,他是清楚的。

宋意欢面颊贴着柔白的手臂,看着玉琴发愣片刻,关于穆奕生辰一事,她未曾跟太子提,思来想去也没有提的必要。

不一会儿,她便昏昏欲睡起来,直到那个男人回来,俯身大手握了细腰,宋意欢才睁开惺忪的眼。

对于他的亲近,宋意欢说不上习惯,但至少不会抵触。

李君赫从外头回来,衣物略寒,宋意欢大有不喜欢,但也不敢说什么。

“方才有在习琴?”

宋意欢转过身看李君赫,他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猜不出他的喜怒。

她轻轻点首,“殿下要听?”

李君赫则将她托起来,宋意欢晓得他的意思,这个人寡言,行径已表面了他就是想听。

玉琴正在宋意欢晓身前,琴身的纹路雕刻得精湛,是花了大手笔的,费了不少工匠。

李君赫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下巴抵着秀肩,看她抚弄琴弦,那手指白皙修长,酥柔得很。

宋意欢脊背挺直,他这般亲密,她没法放松下来。

“不久后,卫国公世子生辰设宴。”李君赫语气冷淡。

宋意欢抚琴的指尖微顿,却没有回话,太子和穆奕素来不对头,针锋相对。

穆奕抢了薛渝言,太子要拿她作乐,偏偏她还得极力迎合。

李君赫眸色渐暗,只当她是不敢提,她对穆奕念念不忘,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不喜孤提他?”

宋意欢停下琴音,转身与他对视,“我只想殿下就好。”

“如是国公府欺负意欢。”她小心翼翼抱住身前的男人,轻声道:“殿下会护着意欢吧。”

她身子贴得紧,这样的吴侬软语,温香软玉,李君赫略微蹙眉。

这话的真假他听得出,她会想着他,才怪了事。

李君赫轻揉眉心,揽着她的腰肢,仍是回应一声:“嗯。”

偏偏他爱听这些谎话。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哼。

第11章发现

未能回宋府探望母亲,久了总会着生疑的。

也不知太子让黎术去做了什么,也不见张管家让人来请,好在三日后,太子离开别院了。

这雪下得不大,总是断断续续的,宋意欢系着斗篷,琴桌上的玉琴静静地放置着,她顿了一下,回身对清莲道:“将玉琴也带上吧。”

清莲应了声好,把玉琴放入红木琴盒中,二人就这般出了暖阁。

宋意欢神色淡然,忍着腰肢酸累走得轻缓,太子的需求比她远比想象中的多,每每都叫她招架不住。

她低眸微叹,指尖揽着面纱带上,庭院细雪飘飘,顾不得多看。

黎术正在别院门旁候着,见她出来,恭敬道:“往后这宅子便是递在二小姐的名下,来历去脉,老奴已处理好,二小姐随意来歇着便是。”

门前行人稀少,早早有马车在等候。

宋意欢抬眸瞥黎术,轻微頜首,听雨别院宽敞清静,水榭亭廊皆有,这哪儿像是宋家的家产。

清莲将玉琴放置好后,便搀着宋意欢入了马车,温热的汤婆子递在她手里,马车缓缓行驶而去。

近来寒至三九天,盛京城街道人也少了些人,不少闲凉的铺子也闭了门。

回到宋府的侧门处,张管家领着人候在门口,直到行来的马车停下,他连忙走下台阶,把宋意欢迎入府中。

一路入府,张管家什么都没多问,即使如此,他应是知道了些什么。

直到正堂中,宋意欢坐在铺着梨花木椅上,丫鬟们端来暖身的莲子粥,清香可口。

张管家却瞧着宋意欢泪了目,询问她在大理寺可有受罚,前日宋府来了个侍卫,说是宋意欢被大理寺少卿提去问话。

这大理寺行事自来古怪,来来去去三日都不见宋意欢回来,张管家心急如焚,更不敢将事说给宋夫人听,只怕她犯起心疾。

宋意欢眼眸微抬,似乎松了口气,道了声没有遭为难,问的都是好事。

关于她和太子的事,并不想让府里人知晓,人多口杂,总会出问题的。

宋意欢随后询问起宋夫人的近况,喝完莲子粥后,便往怡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