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重生) 第28节(1 / 2)

“……师父,您一长辈议论小辈的事,是不是有失庄重?”季听无奈。

周老将军板着脸:“那就聊些不失庄重的事,这几日京中人心惶惶,可是你的手笔?”

季听顿了一下,一脸天真的问:“师父,听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再给老子装。”周老将军眯起眼睛。

季听干笑一声:“确是徒儿做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周老将军问。

季听认真观察棋盘,思索片刻后落下一子,这才开口道:“没什么目的,只不过想让皇上效仿先祖,以大赦天下来抚平天怒人怨。”

周老将军顿了一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你要救申屠川?”

“是啊,皇上三番两次想拿他换我的虎符,我都听烦了,索性直接把人弄走,也省得皇上总惦记着,”季听浅笑,“此事我不便出面,还请师父去同皇上说大赦的事,他知道你最讨厌我同申屠川掺和,必然想不到您是为了申屠川去的,我也正好摆脱嫌疑。”

周老将军冷笑一声,随意下了一子:“你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就只是为了一个男人,我凭什么帮你?”

“您忘啦,咱还有两位参将在牢里呢,总不能因为关得久了,便不管了吧。”季听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周老将军一愣,这才想起皇帝登基后不久,军中的两个参将,在街上打了礼部尚书家的纨绔儿子,因着他急于拉拢文臣,便直接将参将给抓了。

由于参将不占理,他即便想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皇帝将人打进大牢,如今已经有半年了。到底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很快便将此事给忘了,倒没想到季听还记着。

他心绪有些复杂:“若是只为救申屠川,自有旁的更容易的法子,你做这么多,竟是连两个参将都想着的?”

“到底是我的人,自不能一直这么关着,只是先前要避嫌,只能委屈他们一段时日,如今皇上早忘了他们,也是时候救出来了。”季听含笑道。

“难怪军中人人服你,单是这份心,也非旁人能及,”周老将军叹了声气,不禁有些许怅然,“若你生为男子,先皇走时定然是安心的。”

“若我是男子,凛朝就亡了啊师父!”季听破坏气氛。

周老将军:“……”

打道回府前又气了老爷子一次,季听神清气爽的回去了,翌日一早便听说了有臣子为申屠山平反,皇上却震怒斥责的消息。

她不由得啧了一声,觉得这帮子老迂倒也来得及时,皇上虽然为了面子不肯平反,可到底是心虚了,哪怕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不能再苛待申屠川,只是需要有人给个台阶,免得好像他心虚一般。

而这时周老将军提出大赦天下的事,就等于他瞌睡的时候递了枕头,实在是不能更及时。季听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这么顺利,顿时心情美丽了,只是当她看到扶星扶月在经幡上撒尿时,美丽的心情顿时崩溃了。

“来人啊!来人!”她气急败坏的跑过去,两个狗东西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一堆浸了尿的经幡。

扶云带人冲进来时,就看到她欲哭无泪的站着,而她面前的经幡有大半都湿了,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这、这是怎么了?”扶云震惊的去收拾,结果发现经幡上的字迹都花了,根本无法再用,他顿时急得汗都要下来了,“后日便是祭祀了,这毁了少说也有一百多张,现在抄根本来不及啊!”

季听幽幽的叹息一声:“抄不完也得抄,必须得抄。”她这段时间给季闻的印象,便是一直闭门抄经幡,若是最后经幡数量不够,他怕是会起疑心,要是再从她身上查出些什么,那她日后可就难做了。

“可、可是……”扶云急得都说不出话了。

季听有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感觉:“给本宫磨墨,本宫要开始抄了。”

“……是。”

扶云立刻将她扶至桌前,又叫人悄悄去买了新的空白经幡,这才伺候她开始抄写。

季听埋头苦抄,抄到傍晚也不过抄了五张,而她还剩将近一百二十张要抄,距离成功遥遥无期。

她崩溃的捂住脸:“这可怎么办啊!”

“要、要不您去找申屠川?”扶云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申屠川。

季听顿时眼睛一亮,然而很快又丧气了:“抄不完的,他一晚上也就三四十张。”

“多写一张是一张,现下也没别的法子了。”扶云说着,便拖着季听往外走,直接把人塞到了马车上。

申屠川见到季听时,便看到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脸上还沾了墨汁,他顿了一下,掏出锦帕帮她擦拭:“殿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申屠川,本宫的经幡被扶星扶月毁了,本宫能再帮我抄一些吗?”季听说着自己都觉得不要脸,说完忙道,“你想要什么都行,本宫都可……”

“空白经幡呢?带了吗?”申屠川打断她。

季听愣了一下:“带、带了。”

“那便开始吧。”申屠川说完,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季听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走到桌前才反应过来:“你肯帮本宫。”

“殿下,磨墨。”申屠川提醒。

季听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在他第二次催促前便走了过去,挽起袖子帮他磨墨,看到他开始下笔后小心道:“要不叫个小厮进来磨吧,这样本宫也能抄,我们一起。”

“我不喜欢外人,你若是想抄,便先多磨一些,待会儿再抄。”申屠川缓声道。

季听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半晌讷讷的应了一声,待墨多了一些后,申屠川便往旁边让了让,给她腾出一块桌子。

季听道了声谢,便在旁边开始抄写,两人共用一张桌子,竟也十分和谐。

桌子上的灯烛轻轻晃动,将二人的影子拉得极长,随着蜡烛越来越短,季听的眼皮也越来越沉,很快便到了小鸡啄米的地步,即便她坚持,也是很快就趴在了桌子上,原本被申屠川擦干净的脸,又印上了墨印。

申屠川扭头看向她,静了许久后倾身上前,轻轻吻在了她的唇角上。他只做停顿,便立刻离开了,离开时耳朵通红,面上却淡定如初。

“这是报酬,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申.正人君子.屠:我不是在占便宜,我只是收取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