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喜欢林项北。

但林项北不喜欢他，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

周屿白在救人的时候像是割裂开来了，一半在控制身体做该做的事，一半飘在半空中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回想起来，他在那一刻确信了心意。

周屿白觉得自己要好好想一想，是否将萌芽掐断才是对两个人都最好。

疏离，保持距离，躲着他？好像做不到。

一是不想，二是不能。

团体活动本就时刻都在一起，更何况是即将回归的时期，二十四小时都要待在同一个空间内。

燃到尽头的烟烧到了指尖，周屿白微微皱眉，将烟头按熄后扔进了垃圾桶。

回去之前，他仔细闻了闻衣服上有没有味道。

天台空旷，周屿白没有真抽，他将外套脱了下来，拿在手里。

越贵的烟味道越淡。

直到气味散得干净，周屿白才大步往回走。

刚出了电梯，就接到了李元的消息。

林项北醒了。

周屿白加快了脚步，推开病房门的力道起初无意识有些大，又控制住放轻了。

他反手将门带上，林项北闻声反应有点迟缓地转移视线，看着他走进来。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

做过检查后，医生简单问了几个问题，说话的嗓音放得很温和。

“万幸，没什么事。”医生在走廊跟周屿白简单说了两句，“我知道你们工作的性质，观察一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今晚必须住这。”

周屿白点头。“他能吃什么？”

“粥，牛奶，骨汤。”医生简洁地回答，“流质食物。”

“忌油腻。”

成员们都来了。

周屿白确认林项北没事后，如果想刻意疏远，应该找个借口打声招呼就走的。

有很多人可以留在这里照顾林项北，没有必要一定是他周屿白。

但他的脚步钉在地上，像是他潜意识中，在抗拒这种选择。

周屿白站在走廊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分钟，转身推开门又走了进去。

他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问林项北想吃什么粥。

林项北说话还有点勉强，他醒过来后跟平时情绪没什么差别，看不出刚经历过昏迷，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他笑笑：“白粥就好。”

周屿白点头。

只要他不说出口，这种喜欢，就不会对林项北带来任何困扰。

周屿白问林项北要不要跟家人联系，林项北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不用。

他没解释，周屿白就没问。

他现在不想说，那就等。

粉丝第一时间得到了林项北醒来的消息，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真的出什么事。

NebulaX真的算得上是多灾多难，但其实这种情况，前辈团里遭遇各种变故的比比皆是。能一直顺风顺水，不出任何意外十年如一日常青的团，太少了。

与安全性相关的事件都属于严重事件，拍摄团队进行了诚恳的公开道歉，并保证未来一定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带来的一切医疗费和场地租赁费等，都会全权负责。

粉丝看到这个声明都觉得挺可笑的。

很官方，通篇诚恳，但根本不痛不痒。粉丝认为让拍摄团队负责医疗费本来就是应该的，而且治疗费能有多少，问题在于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会毁掉一个人一辈子。至少应该赔付成员的精神损失费，这绝对算得上工伤。

或许还会留下阴影。

但粉丝只能谴责，又不能真的将拍摄团队怎么样。

想要维权真的很难，这种情况打官司也很难判，还可能会拖上好几年费时费力，最终要么不了了之，要么顶多赔上几万块钱加再次道歉。公司对此心知肚明，因此也只是谴责。

负责水下拍摄的摄像师因误会拍下了周屿白朝林项北游过去的那一幕。

林项北拍了三个小时才拍出完美的一幕，如果直接废掉片子，显然也不好。

拍出来的成果选择放弃不用的话，遭这一番罪就显得更不值得。

摄像师最后录下来的一幕里，周屿白真的是在全力游过去救人，抛开一切、不合时宜的说，效果比任何刻意的拍摄都更好。

直接就可以用上，不必再重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