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银子后,当然是溜了溜了。
清河王少年时错付真心,被一个女子戏耍后抛弃,心中恼怒不止。
后来,太后为了拉拢清河王,册封杨茉为永嘉县主,并为他与杨茉赐婚。
杨茉:清河王的生母是被太后所杀,而且太后把持着朝政,她又是太后血缘上的亲侄女,这婚不用结吧?
清河王:本王想“报仇”久矣。
杨茉扯着清河王的袖子,楚楚可怜,“一别三年,妾日日夜夜都牵挂着陛下。”
她又来这一套!然而清河王面上不屑,心却软下来。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出自广告词哈)
其实这就是一个霸总和他的小娇妻的故事,甜到掉牙。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掉入这美人瓮。
第29章玉面酪
夜巡就夜巡吧。
反正有个锦衣卫大人每天过来巡视一遍,那些地痞流氓也不敢打两个女人的主意。
裴琰也不是每日都过来巡视,偶尔他没过来,易焦或者易晃便会来一趟。
时间长了,连元宝都看出些什么来了。
“姑娘,其实裴大人是关心你呢。咱们两个年轻的姑娘在这里开店,生意还不错,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红,心里起着歪心思。裴大人他们每日过来走动,谁还敢不长眼过来惹事!”
卢青桑强辩:“其实这个小食店裴大人也占了两成股。”
籍此借裴琰的势力,保住小食店。
“可是,”元宝说,“裴大人走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巴结他,别人想给他送钱都没有门路,他也是看在姑娘你的份上也帮咱们的。”
卢青桑:“是是是,元宝你懂的真多。”
元宝:“那您就多给裴大人几个笑脸嘛,裴大人他们再过来时请他进来喝杯茶。”
她凑到卢青桑耳边悄声又说,“圣上在东华山兴建道场,因银两不够,严太师下来商户多缴纳赋税,户部下面那些人巧立名目乱收商户们的银子,咱家隔壁的书坊被收了四十多两银子,幸亏有裴大人的关系,咱们交了十两银子就过关了,不然就这么下去,咱们挣得再多,也经不起横征暴敛啊。”
元宝说的是实话。
当今皇帝昏庸,沉迷佛道,不理朝政,内有奸臣当道,胡作非为;在外则有北方胡人虎视眈眈,国朝不算乱世,但是绝对也说不上是盛世,很明显地走下坡路,勉强看起来是太平而已。
不过这些都不是卢青桑等小民所能解决的事情,她现在最关心还是离自己最近的事情。
明里暗里,裴琰确实相助良多。可以说没有裴琰,她这个小食店根本就不会像现在一样顺利地开起来。
因此,当裴琰再过来时,卢青桑对他很客气,请他进来喝茶。
不管怎么说,他们至少还是朋友吧,可以维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卢青桑暗暗地给两人的关系定了个性质。
如此,裴琰夜巡半个月后终于能喝到卢姑娘泡的茶了。
裴琰喝茶,卢青桑煮了一锅酒酿圆子作为宵夜,她与元宝一人一碗。
糯米粉搓成珍珠大小的圆子,加上米酒煮熟,然后再磕两个鸡蛋进去,甜香软糯的酒酿圆子就出炉了。
元宝客气:“姑娘,要不给裴大人盛一碗?”
卢青桑:“裴大人不太爱吃甜食吧?”
在裴家住了两个月,她几乎没有看到裴琰吃甜食。
本着好客之道,卢青桑犹豫了一秒钟,仍旧给裴琰盛了一碗酒酿圆子。
“这是我亲手做的酒酿圆子,大人不嫌弃就尝尝吧。”
卢青桑把话说的很谦虚,但是眼睛却紧紧盯着裴琰,那意思就是你要是敢嫌弃就死定了!
裴琰拿起调羹,对着她微微一笑,“姑娘做得东西,我何曾嫌弃过?”
好像……还真没有。
糯米圆子入口软糯无比,甜丝丝的米酒与蛋花搭配得刚刚好,裴琰并不觉得腻人,反而想起了小时候。
他六七岁时,那时候兴安伯与宣夫人感情正好,有一次兴安伯去马场教他骑马回来,肚子饿了,宣夫人亲自下厨做了酒酿圆子,其乐融融,那是小时候的裴琰这一生所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自此之后,他再也没能尝过这样的美味。
想不到今日还能再尝到。
温馨而又甜蜜。
昏黄的油灯,卢青桑言笑晏晏看着他,似乎在询问味道怎么样。
“尚可”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裴琰及时止住,“很好。”
卢青桑瞠大双目,“真的?”
这还是裴琰第一次夸她,以前都是尚可两个字打发她,而且这人最让人讨厌的一点是吃什么都面无表情,对食物的要求好像就只是果腹而已。
裴琰眉眼含笑望着她,“真的很好,我很喜欢。”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看人时神情专注,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你一人而已。
卢青桑受不了这样的眼神,立刻转身,嗫嚅道:“那就好。”
“所以,我能再喝一碗吗?”
“当然能!”元宝接话,“姑娘,你跟裴大人说话,我去厨房盛酒酿圆子。”
最后,剩下的小半锅酒酿圆子全部落入裴大人肚中。
吃过酒酿圆子,裴大人告辞,卢青桑送他出去,黑将军乖巧地跟在一边,时不时将两个爪子往她身上搭。
卢青桑弯腰去挠它的下巴,这狗儿顺势在地上翻了两个滚,然后把肚皮亮给卢青桑。卢青桑蹲下身去揉它的肚皮,黑将军老实地任她撸,还伸出舌头一下舔她的手。
手凉凉的,痒痒的,卢青桑忍不住笑,抬头对裴琰说:“大人你瞧,黑将军好可爱啊。”
月夜下,少女咯咯笑着逗狗玩儿,笑容明媚,无忧无虑。
裴琰不自觉说了一句,“你更可爱。”
卢青桑愣住了,半响才说:“我一点也不可爱。时候不早了,大人早点回去吧。”
她的态度瞬间变得冰冷,语气也更加客气。
这种滋味裴琰已经尝过一回。
卢青桑从裴家搬出来后,他去看她,她的态度就是疏离客气带着冷淡。
今天晚上态度才有所回转,请他喝茶,吃酒酿丸子,一切都好好的,突然之间又变得不一样了。
裴琰无所适从,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卢青桑的手腕,“你到底怎么了?”
卢青桑低着头不去看他:“我没怎么了。”
裴琰道:“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为什么突然又客气起来?”
卢青桑不肯抬头,“不想看,你又不是银子,干嘛要看你!”
裴琰突然叹了口气,问道:“是我有哪里做错了吗?”
卢青桑:“你没错。”
这些年来,似乎所有的困难,裴琰自问都能镇定地去想办法解决,唯独碰到这个小女子,真是捉摸不透,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他温言说:“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会改。”
卢青桑:“堂堂锦衣卫裴大人,怎么会做错事?”
小女子油盐不进,句句话里藏着刺,就是不肯好好说话。
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裴琰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微微弯下腰去瞧她。
卢青桑一惊:“你干嘛?”
“你为什么会生气?”裴大人很执着。
卢青桑赌气道:“女人心,海底针,变幻莫测,我想什么时候生气就生气,你别问了!”
难道让她说,我生气你走进我的心里,撩人而不自知,让我失了镇定,你却无知无觉,还在装傻吗!?
她抬头去望着天上的月亮,忍不住心烦意乱,都怪这朦胧月色,让人失去了白天的理智。
卢青桑冲着裴琰挤出一个笑容来,“大人,我没事,真的!你快回去吧。”
裴琰怔怔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他点点头,“明日我要侍奉皇上去南山,易晃跟着我一起去,你这里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易焦就行。”
卢青桑闷闷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多谢大人。”
裴琰看着卢青桑进了屋子才离开。
……
水晶花糕销量很好,让卢青桑有了信心再开发新品种。
她打算做冰镇双皮奶。
双皮奶的做法不难,将鸡蛋的蛋清与蛋黄分离出来,只留下蛋清;再新鲜的牛乳倒在锅子里稍稍加热,倒入碗中,与蛋清混合,再加上白糖,搅拌均匀。
为了保证双皮奶口感细腻,还要再过滤两遍,滴入几滴白醋,最后放入蒸锅隔水中蒸一刻钟。
出锅放凉后,放置冰盆中冰镇。为了颜值美观,还可以点缀蜜豆、水果之类的。卢青桑准备的水果有西瓜、甜瓜、樱桃等等,可惜现在的运输条件实在有限,不然要是有杨梅点缀,这碗双皮奶肯定更漂亮。
做双皮奶的过程中,她灵机一动,还可以卖奶茶啊,完全可以把卢家食店发展为国朝第一的“某颜悦色”呀。
双皮奶上市,还得重新起个名字。
卢青桑想了想,问元宝:“白馥馥,香喷喷,就叫它玉面酪,怎么样?”
元宝拍手:“好呀,好呀,这玉面酪,口感细腻,洁白如玉,可不像女子的玉面么!”
“只是,咱们这价钱稍微定的贵一些。”元宝道,“最近咱家用了很多冰,姑娘你又不肯白用裴大人家的冰,咱家买冰的钱可用了不少。”
这双皮奶颇有点红楼梦中糖蒸酥酪的感觉,自然价格不能太廉价。
但同时也不能太贵,卢家食店位于市井,做得是普通百姓的生意,并非是专门针对王公贵族。卢青桑根据成本考虑,定了十五文一碗。
不算便宜,但是也在能承受的范围之中。
冰镇玉面酪在口感与味道上远远胜过水晶花糕,刚一上市就抢去不少客人。有那住在宝春坊的官员尝过一次后,惊为天物,大叹这玉面酪与某年圣上赏赐下来的酥酪又异曲同工之妙。
被这位官员这么一说,更加吸引了不少人。如此一来玉面酪成为了卢家食店的王牌产品,连城东城西的人都慕名过来品尝,为卢青桑挣得不少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呜~想喝奶茶
还有两更,下一更时间:下午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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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卢家食店的糕点逐渐小有名气,引得八方客人上门,卢青桑挣了个盆满钵满。
这天来了两个客人,书生打扮,应该是附近崇文书院的学子,点了两份玉面酪与福寿卷,另外又要了几个水晶花糕。
元宝将小食端过去后,回来悄悄同卢青桑说:“姑娘,你看那两个读书人,穿宝蓝色衫子的就是咱们清水村王举人老爷家的二公子,以前也来过董家,你还有没有印象?”
卢青桑随意瞟了一眼,白面皮的清瘦小书生,斯斯文文的,感觉大多书生都长这样子,无甚什么印象,她摇摇头,“不记得了。”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情。
当时她还在董家当苦命的小白菜,在马氏手下讨生活,无意中听邻居老太太说起,王举人家在采买婢女,便故意同董贤说要去王举人家里做婢女,惹的董贤好生烦恼,生怕她真去了王家做婢女,让他在人前没脸。
似乎当时董静娴也看中了王二公子这个金龟婿,只是董家门楣到底比不得王家,亲事没能定下来。
难得看到一个同董家有旧的人,卢青桑笑了笑也就过去了,董家那些人与事也会慢慢在她记忆中消逝。
吃过小食,王二公子与他的同窗过来结账。
卢青桑拨了拨算盘,道:“共八十二文。”
王二公子掏了钱出来递给她,卢青桑点了点,收进柜子里,再抬头,却见王二公子还没走,挑挑眉,以示询问。
王二公子那张白生生的脸红了红,“卢姑娘,你不记得小生了么?”
卢青桑摇摇头,反问道:“我有见过公子吗?”
王二公子作了一个揖,开始自报家门:“小生姓王,单名一个康字,永清县清水村人士,卢姑娘,我们在董老爷家见过,想不到还能再见姑娘,董家做下那丧天理的事情,小生还以为姑娘已经遭遇不测,现在见姑娘安然无恙,小生感到很欣慰。”
王二公子语无伦次絮叨了一大堆话,让卢青桑感到有些尴尬。
毕竟,她对王康几乎是没什么印象,这么乍然表示热情关切,她吃不消,于是,给元宝使了个眼色。
元宝站出来说道:“王少爷,我知道您是王举人老爷家的二公子。您这边结完账了没,我们小本生意糊口,您在这里后面的客人没法过来。”
王康连忙往边上让了让,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你们做生意。”
卢青桑与元宝要招呼后面的客人,不再理会王康。
王康站在门边偷偷望着卢青桑,被他的同窗扯扯袖子,“王兄,别看啦,咱们该回去了。”
在回书院的路上,那位同窗啧啧感叹:“以前听董文昌提及他表妹,今日一见,才知道竟是如此绝色,难怪连王兄你也要失魂落魄。”
王康急急地否认:“李兄说什么话,没得损害卢姑娘的清誉。卢姑娘父母双亡,寄居在董家,她与董文昌并未定有婚约。”
李姓同窗调侃道:“那不正好么!王兄此次回家,禀明了父亲便可娶了佳人。”
王康耳朵都红了,嗫嚅:“卢姑娘是正经的姑娘,李兄不要乱说。”
“这怎么是乱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你父亲未必同意你娶一个无父无母,还抛头露面的女子,但纳个妾总是可以的。”
“李兄!”王康脸上的羞意消失,严肃道,“君子须慎言,否则便不是我王康的朋友。”
李姓同窗见他真生气了,忙道歉:“对不住,是我口无遮拦,王兄不要生气。”
他一向依附于王康,而且明年参加秋闱还要王举人指点一二,故而不敢得罪王康,立刻认错。
王康的脸色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