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见空空如也的盒子,不禁赞赏地挑了下眉。
“说不定……我们可以做饭友。”
骆闪闪喜极而泣。
都说能吃到一块儿去的才做得成朋友……骆闪闪反推了一下,立刻觉得,她可以和宋教授做朋友了!
呜呜,果然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咱们现在去剧组见纪先生吗?”骆闪闪眼巴巴地问。
宋清漪摇了下头:“不去了,我想去实验站。”
……
武程在耳边说起大幅降温的时候,纪随怔了一下。
“降温了?”
“是啊,马上就十月底了,这边冬天一向来得早。”
纪随没说话,片刻后,忽问:“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见过宋清漪?”
“宋教授?您这样一说,好像从她过来这边以后我就没见过她。”武程想了想,“也有一个多星期了吧?这不科学啊,大家同住一个酒店,竟然还真的一次都没见过。”
是啊,一次都没见过。
纪随皱了下眉。
再迟钝也能发现她在躲他了,更何况他一向敏锐。
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理所当然地当她还在为了照片的事耿耿于怀。
“你去赵安澜那边打听下,这段时间谁跟着她。”
“听赵导的意思,最近好像还没拍科研那边。”
纪随看向他:“赵安澜和你说什么你都信?”
“……”
不是大哥,一个剧组机子就这么多,有没有跟去宋清漪那边,他长眼睛看得到啊。
纪随淡道:“她不会开车,这里叫不到滴滴,她身边肯定有司机。”
剧组和酒店的人却一个没少。
武程猛地拍了下脑门儿。
果然老板能做老板是有原因的!
一会儿,武程回来,说:“骆闪闪。”
纪随闻言皱了下眉,立刻起身走进更衣室。
……
武程见纪随迅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愣了下:“不是说今晚还有几场夜间戏吗?”
纪随看向武程:“你去告诉赵安澜,我有事先走,让他自己想办法。车钥匙给我。”
武程:“……”
武程把消息带到的时候,赵安澜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真走了?!”
武程:“这么多年,您什么时候见纪先生开过玩笑?”
赵安澜:“……这个混蛋!”
武程笑了笑,不轻不重反问:“对了,赵导,骆家那丫头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这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得到?”
赵安澜满腔怒火霎时如被人照着喷了两桶灭火器。
他摸了摸鼻子:“这个啊……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武程看着赵安澜:“那她怎么就到了宋教授身边去?”
“可能……”赵安澜一本正经地沉吟道,“长得讨喜,合了宋教授的眼缘吧?”
赵安澜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笑道:“宋教授不也正合了你家老板的眼缘?某人为了她,连底线都退让了。”
说好的不爱做慈善、没有牺牲精神呢?
“嘿,您老看出来了?”
“……废话,我又不瞎!”
武程慢悠悠地笑了笑:“那您觉得,我老板会看不出来您看出来了?”
“……”
武程:“赵导,恕我直言,看热闹本来没什么,我也在看热闹不是?但您先安排个苏迆然,再安排个骆闪闪,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您觉得,我老板看起来很善良、很像以德报怨那种人?”
赵安澜:“!!!”
……
西北日夜温差大,白天还是烈日炎炎黄沙漫漫,晚上已经是朔风凛凛飞沙走石。
黑色劳斯莱斯无声停在实验站楼下,熄了灯。
晚间的实验站有些清冷,只有二楼一间窗户里传出热闹的笑声和烟火气。
宋清漪刚从野外回来不久,此时正和实验站的一众研究员们吃火锅。
前面几天已经定好了精确的实验方案,今天就是安放仪器。因为取样点太多,各种仪器也多,宋清漪和小王、骆闪闪三人肯定忙不过来,就请了实验站的其他人帮忙,没想到这么多人还是忙到了晚上10点。
夜间的大漠真的是太冷了,再看本地的研究员们不慌不忙拿出军大衣穿上,一脸见惯大风大浪的样子,宋清漪和骆闪闪险些抱头痛哭。
宋清漪看骆闪闪被冻得快不行了,打发她开车去买食材,晚上请大家吃火锅。
骆闪闪还算有良心,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件羽绒服。
宋清漪抱着羽绒服可以说是泪流满面了,虽然羽绒服满身静电,电得她生无可恋。
火锅时间长,到12点还没有散的意思。
骆闪闪和一群科学家们混在一起,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有文化过,端起一杯果粒橙,就和宋清漪发酒疯:“我家老头儿如果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说不定死都能瞑目了。”
宋清漪:“……”
做你家老头儿真太不容易了,日常被诅咒。
“真的,宋教授,我小时候脑子不行,学习成绩不好,大家都不大看得起我。我大学去英国学的服装设计,挂科太多,我家老头儿一怒之下也不给我生活费了,结果因为钱不够,我毕业秀展都请不到模特儿来走秀……”
“那后来呢?”宋清漪问。
“后来,还是我自己亲自上的,然后被自己丑哭了呜呜呜……难怪她们不愿意来。”
“……”
骆闪闪:“后来我回国了,听说当演员不用智商,我就当起了演员。”
宋清漪:“……”
做演员应该也需要智商的吧?
当然有背景的可以适当放宽智商要求。
“我是真的很爱演戏,我考试倒数第一名,设计的衣服能把自己丑哭……只有在戏里,大家会稍微夸一下我,我真的一度以为这就是我人生最大的价值所在了。”
“直到这几天我才发现,只要给我一个宋教授,我连科研都可以做……对了,宋教授,你们实验室还招人吗?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宋教授:“……”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总算打断了骆闪闪激情澎湃的发言。
她低头一看,霎时脑子都清醒了过来。
“宋教授,我们快回去吧。”骆闪闪无比清醒地对宋清漪道,“赵导说,再晚剧组就该回去了。”
宋清漪一凛,立刻站起来。
和其他人告别,婉拒了他们相送的好意。于是,其他人继续吃火锅,宋清漪和骆闪闪下楼。
到了一楼,骆闪闪忽然说要去上卫生间,宋清漪独自一人走出实验站。
一抬眼,视线凝住。
前方,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无声停着,车旁,一个挺拔清隽的男人微微靠着车,目光直直看着她。
视线相触,宋清漪心口无意识剧烈地跳了一下。
旋即,她泰然自若地往他走去,扬起一抹大气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纪随不疾不徐站直身体,深深看着她,嗓音低沉:“太晚了,来接你。”
太晚了,来接你……
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以把这种话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不知道没经验的小姑娘会误会么?
宋清漪撇了撇嘴,正要拒绝,纪随直接抬了抬下颌,以神情示意她。
“上车。”
宋清漪:“……”
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习惯发号施令?
宋清漪根本不想理他。
她转身,径直往骆闪闪那辆惹火路虎走去,一面走,一面从口袋里抹出乳胶手套准备戴上。
“不用了,我和朋友一块儿过来的,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纪随无奈地揉了下太阳穴,大步追去拉她:“这是在闹的什么别——”
“扭”字没说完。
“啊——”
宋清漪叫了一声,因为忽然被静电电到,飞快地抽回被他捉住的手,原本戴到一半的如胶手套也掉到了地上去。
宋清漪连忙蹲下.身去捡手套,简直快要被他气哭了。
“没见我已经在戴防静电手套了吗?你不会等我把手套戴上再来碰我哦!”
纪随:“……”
他刚才还在想,她这个时候戴什么乳胶手套,都要回去了,还不保暖。
原来竟然是防静电用的。
纪随再次觉得,宋清漪的脑洞真不是一般的大。
宋清漪蹲在地上,一脸认真地将手套戴好。
纪随觉得头疼。
“有这么可怕吗?”
宋清漪抬头睨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有种人就是很怕静电吗?”
纪随:“……”
所以怕到出门要戴防静电手套?
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
宋清漪据理力争:“那我出门的时候,比如说开车门,难道每次都要请别人帮我开吗?”
纪随:“……”
她真的赢了。
纪随不想和她纠结静电了。
“戴好了?”
宋清漪蹲在地上不起来,幽怨地瞪着他。
纪随直接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男人的手温热干燥,不容抗拒。她出于惯性,下意识就被他带到了他的车前。
宋清漪瞪大眼睛望着他。
纪随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低头看向她:“不是说等你戴好手套就可以碰你?”
“……”
“还有车门,也替你打开了,上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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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宋清漪站着没动,纪随寸步不让地立在她身前。
宋清漪既不想坐进去,又挣不脱,索性破罐破摔地任由自己完全落在他的阴影里,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纪随有本事的就把她推进去好了,看她会不会连夜买张机票,头也不回地离开。
反正这边仪器已经安放好了,后面就是收集数据……她完全可以坐在A大的加湿器旁边等着数据传回。
还不会有人嘲笑她的手套奇葩。
宋清漪吃软不吃硬地想。
结果纪随立刻就给她来了软的:“我明天去买加湿器。”
宋清漪心一下子就软了,抬眸看向他。
他背着灯,黑瞳更加幽暗了。
“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误会的。”
纪随静静看着她:“误会什么?”
“误会……”宋清漪咬了下唇,“误会你喜欢我。”
纪随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宋清漪心“砰”的一下,就炸开了。
纪随直直看着她:“我从不让人误会,尤其是小姑娘。”
宋清漪身子僵硬,呆呆望着他,脑子里只剩下炸开之后的一片空白。
她艰难地眨了下眼睛。
纪随……这是在向她表白?
天!
纪随见她模样,黑瞳带上笑意。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催促:“上车,我们好好谈谈。”
似乎因为某一句话说出了口,然后,从那以后,一个最简单的眼神、举止,就都染上了无尽的温柔。
宋清漪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声音,他像酒一样,是带了度数的。
麻痹人的理智,让人神魂颠倒,忘却道德底线。
宋清漪就这么神魂颠倒地动摇了,几乎要迈出腿。
不远处,却陡然传来接连两道尖厉的声音——
“噼啪!”
“啊!”
路虎旁边,骆闪闪捂着自己的手,快哭了。
她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那两个人站在那里,男人的背影俊美如神祇,堂堂宋教授在他面前小鸟依人得可以,从某个角度看过去,简直像是依偎在了他怀中似的。
啧啧,这暧昧,都能让天上的月亮姨母笑了。骆闪闪就算智商再低,她也不至于看不出点什么。
为了避免再看下去看到什么非礼勿视的画面,骆闪闪悄咪咪走到车前,正打算不惊动一片云彩开车离开,万万没料到,她手一碰到车门,就被狠狠电了一下。
骆闪闪自认不是个怕静电的人,甚至还嘲笑过宋清漪戴手套,但刚刚那“噼啪”一声,她觉得楼上吃火锅的那群人应该都听到了吧!
呜呜呜,真的好痛啊!这边静电是被什么东西加持了吗!
“不,不好意……”骆闪闪扭头道歉,话说到一半,惊住,“纪先生?!”
虽然隔得有点远,灯光昏暗,也看不清具体是谁。但模糊也能模糊得这么颜值爆表气场突破天际的男人,眼下这茫茫大漠里,除了纪随还有谁?
纪随皱了下眉。
骆闪闪没看清他皱没皱眉,但还是很敏锐地从他的气场里感知到了他的不悦。
“我先走了,再见。”
骆闪闪飞快说完,就要伸手去抠车门。
然而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没道理的,骆闪闪刚刚被电那么一下,都有心理阴影了,她手凑到车旁就定在了那里,完全不敢碰上去。
半晌,她艰难地转头:“那个,宋教授……您的手套可以借我用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