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郁结于心,久治不愈,眼看也命不久矣,没想到在死前还能见你一面,我死而无憾了。”
柳娡将青梨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着:“你怎么睡在柴房里?”
青梨长叹了口气:“家中长兄长嫂都是好面子的人,我被休弃回家,丢尽了赵家的颜面,又因治病拖累了家中……”
“你离开王府时,明明有不少银钱傍身的啊!那可都是你的嫁妆!”
青梨恸哭:“我那些嫁妆,留了一些家中哥嫂用,带去夫家当日,便被赵家人给搜刮了去,哪里还有什么嫁妆?”
柳娡听罢,气得浑身直抖,当即叫富贵儿将青梨带离了柴房,离开了赵家。
那赵家婆子追了出去,嚷着:“你们要把我女儿带去哪里?”
柳娡愤恨道:“当然是治病,不然看着她慢慢等死么?还有,以后青梨跟你们赵家没有任何关,她的命我要了。”
语毕,柳娡丢了一锭银钱给赵家婆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日,柳娡便将镇上和附近城中最好的大夫都请了过来,给青梨看病。
好在倒不是不治之症,大夫当即施针护住了她的心脉,青梨吐了好大一口淤血。
又在客栈调理了几天,脸色渐开始红润。
只是身子还虚弱得很,下得床。
还未等柳娡去找那钱家人的麻烦,那钱家人听到赵家人的消息,竟自个儿找上门了。
那钱家以前的小妾,如今当家主母,站在门口插着腰扬着帕子,破口大骂。
“哎哟,瞧这不要脸的小贱蹄子,都这副模样了,还勾搭汉子呢!昨儿可是亲眼有人看着一男人把人给抱出赵家的,都能住得起这么好的客栈,劝你可要点脸,把欠我家钱郎的银子都给还了吧。”
说着,又嗑了一把瓜子。
柳娡听得这泼妇在外头骂人,慢条斯理的吃了口茶,见富贵儿气愤的扶着青梨从内室走了出来。
青梨脸色苍白,“娡儿……是我连累了你。”
柳娡轻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青梨姐姐不用担心,这人碰上我,也是她三生不幸。”
说罢,她端起盥洗架上的洗脸水,走到栏杆前,对着站在门口大骂的妇人泼了下去。
“你!你这刁蛮无理的妇人,有本事你下来!”
“有本事你上来。”柳娡倚着栏杆,巧笑嫣然。
“我要告诉我家大郎,看你这狐媚子到时候还笑得出来!”
“快去告诉你家大郎,看看你家大郎会不会给你做这个主。”
待那妇人走后,阿蔓鬼混了一个晚上回来了,手里攥着一个袋子,塞进给了青梨。
“你数数,这些钱够不够你当初赔进钱家的嫁妆,不够的话,只能让那个贱人给你当牛做马了。”
柳娡笑盈盈的问道:“如何?”
阿蔓翻了个白眼,吃了口茶,满脸不屑:“那钱大郎真不是个东西,对老娘动手动脚,赌品还奇差,最后输没了,就把家里那娘们儿一并卖了给我。”
说着,又想起了什么,阿蔓提醒了句:“袋子里面还有那娘们儿的卖身契和籍契,以后她就是你的奴隶,要打要骂,都只能随你了。”
第90章
青梨颤着手看着手里的卖身契与籍契,心头的那股憋屈顿时烟消云散了。
“娡儿,谢谢你。”
柳娡:“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养病,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
青梨:“去哪儿?”
柳娡:“我们要回杭州,之前我离开王府,便在杭州安生了好多年,对那里也比较熟悉,而且我的家当都在那边。”
青梨笑着点了头:“这里已经没有我所牵挂的东西了,去哪里都一样,而且能再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那就这么说定了,过几日再等你的病养好一些,我们就起程。”
青梨养了几天病后,身体状况好了许多,能自己下床走路了,脸上也有了血色。
柳娡心中略感欣慰,想必这里的一切,对青梨来说也不甚美好。
几人没有多作逗留,再次起程走旱路前往杭州。
又行了十来日,柳娡等人终于回到了杭州,柳老爷站在幽兰居前,不由叹了声:“娡儿,这便是你说的杭州的宅砥?”
“爹,以后你便在这里安心住下,宅子挺大的,进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门被人推开,只见沈恪领着下人正要出门,见到柳娡他们已经到了门口,一阵儿激动。
“我还以为你们要晚点到,所以马车已经备好了,准备出发去接你们。”
青梨抽了口气,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她还能再见到沈恪。
不过她如今对沈恪并没有那般非份之想,如今她这模样,也配不上人家。
柳娡浅笑:“这不是给你们一个惊喜吗?”
沈恪看着柳娡,眼角微微发红:“你终于回来了。”
柳娡:“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还能去哪里?沈大管家这些年也辛苦了,要不是你照顾着杭州这边的生意,只怕……”
沈恪:“我们之间还需这些客气做甚?周车劳顿,先进屋歇歇脚再说。”
沈恪早已准备好膳食与床铺。
当天夜里,几人都痛饮了些酒,柳娡送父亲回房去睡后,见沈恪正站在走廊里,仰头看着那一轮圆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大哥。”
沈恪回头,冲柳娡笑笑:“咱们聊会儿?”
其实倒也没有聊别的,算下来近有两年未见,柳娡只是简单的与他说了说在王府里的一些事情,沈恪没有多问,只要能看她平安什么都好。
“这次回来,你不会再走了吧?”
柳娡轻应了声:“他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柳娡,柳娡是自由的,她只应该为了自己而活,尽管这有些自私,但为了一段感情而成为笼中之雀,那比死还痛苦。”
沈恪默了好一会儿,问道:“你……爱他吗?”
柳娡十分坚定道:“爱啊,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沈恪还是有些伤心,本以为会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早点休息吧,明天一觉醒来,就是新的开始。”沈恪深吸了口气,没再回头看柳娡,眼眶有些泛红,大步离开了走廊。
“对不起,沈恪。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人。”
****三年后****
冬后,若大的银杏树下,女人正抱着怀里三岁的小娃娃正在扎头发。
大雪初融,终于等来了温煦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娘亲给你扎两个漂亮的小啾啾,绑上红头绳,我家小唯就是最漂亮的。”
“娘亲娘亲,你看树上,有只小鸟在搭窝!”
柳娡顺着丫头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有只喜鹊在搭窝。
“是只喜鹊妈妈,看来是有喜事要发生了。”柳娡摸着丫头的头:“今日是上元节,娘亲带小唯去看烟花。”
“烟花!”小唯双眼亮澄澄的:“小唯喜欢看烟花。”
突然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柳娡抬眸一看,竟是沈恪。
“沈大哥,你跑这么急做甚?”
沈恪一脸凝重,喘着气儿没有说话。
柳娡放下小唯,觉得事有蹊跷,语气压低了些:“沈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恪喉结滚动了下,颤声道:“上面那位突然染疾,薨了。安宁王继位,成了新主。”
柳娡心脏一阵颤动,猛的紧揪在了一起,泪水骤然涌上了眼眶。
“怎么会……这么突然?”
小唯还是第一次见娘亲这般伤心难过,担心的抬手替娘亲擦去脸上的泪水。
“娘亲,你怎么哭了?”
柳娡浑身颤抖得厉害,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猛的将小唯紧拥入怀中,哽咽出声。
“娘亲……”
沈恪不由跟着一阵难过,轻叹道:“皇权斗争向来如此,说是突然病逝,可真相又有谁知道?这安宁王一直都野心勃勃,说不定……”
沈恪没有再说下去,毕竟现在这种非常时期,还是少说话为好。
柳娡深吸了口气,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我要回京师一趟。”
“你已经决定了吗?”
“是,我已经决定了。”
沈恪:“什么时候动身?要带上小唯吗?”
柳娡想了想道:“先把这里的事情都安排下去,我便带着小唯走一趟。”
沈恪不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别开了脸去,“也好,如果能把纵儿带回来……”
当日离别那么残酷绝决,如果纵儿知道她还活着,却将他丢下,会不会恨她,会不会不愿意跟她走?
还有谢无量,定是被奸人所害!她一定不会放过害他的人!!
沈恪:“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只管与我说。今晚恐怕也不适合出门了,陛下驾崩,举国哀悼,你还是在家里好好歇息吧。”
上元那天,原本繁华的街道上一片萧条。
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又飘起了冷雨。
柳娡抱着小丫头,坐在窗前,看着那春日抽出新芽的大树,心中一片寂寥。
小丫头很是失落:“娘亲,你不是说今天会有烟花吗?”
柳娡咽下那几分苦涩:“昨天,有个很重要的人去逝了,所有人都要为他哀悼,所以今年的上元节取消了。”
小丫头撅着嘴:“那是不是要等到明年了?”
“是啊,等到明年,娘亲再带你去看花灯会。”
柳娡哄着小唯慢慢睡去。
紧接着,柳娡开始准备进京的一些事宜。
因为一个单子,有些事情没有谈妥,便约了对方在明月阁吃酒详谈。
柳娡带上了小唯,小丫头很懂事,她似乎也察觉出母亲心情低落,便时时乖巧的陪在她身边。
酒菜上得差不多了,因为男女不便,没有订雅间,而是在阁楼的露台上,设了桌案。
过了头七解禁,街道恢复了一片祥和喜庆。
事情很快谈妥,对方便率先离开了。柳娡又叫了一壶果酒和几样小唯爱吃的点心。
一边看着这灯红柳红的长街,一边小酌。
她有些醉了,趴在栏杆上看着来的行人与车马,想着那个人,心中一阵酸涩涌出。
“娡儿,该回了。”沈恪来接她了。
柳娡身形微颤,坐起身扶着栏杆站了起来,突然长街尾被灿烂的烟花照得如白昼,万千花火在夜空盛放。
柳娡不由轻叹:“这样的盛世,我们却不能陪彼此共享。”
正当她抱起小唯,转身离开的一瞬,人群之中有道熟悉的人影缓缓走来。
他身边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子,小子看到盛开的烟花高兴得仰着脸指向夜空。
“父亲!你快看。”
男人驻足抬头看去,嘴角微微扬起,花火照映着他英俊的面容,呢呐:“娡儿,我来找你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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