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丫头又在玩什么花样,谢无量兴趣缺缺的斜了她一眼:“何事,直言。”
“您近日可是丢了私物?”
谢无量嘴角抽搐了下,“什么私物?”
柳娡拉扯着那白色的罗祙,递在鼻尖嗅了嗅,还有上好的薰香味儿。
“王爷近日可是烦了奴婢吗?”
“嗯,烦你。”
柳娡哀怜的叹了口气,走到了谢无量书案前,委身坐到了他身侧,双手扯着罗祙两端掂着下巴。
“王爷,那你倒是说说奴婢做错什么了嘛?”
谢无量撇嘴:“我是王爷,你是奴婢,难道不需要保持距离?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今日就闹到这么大动静,若真有个什么,你还要不要小命了?”
说罢,谢无量端过茶水掩去那丝悸动。
“无量哥哥~”
“噗——!”
谢无量瞪着眼不可思议的盯着她,一张脸竟是憋得绯红,正要斥责她两声,却见她下巴掂的布甚是熟悉。
“这是……”
“这是无量哥哥的罗祙呢。”
“嘶!”谢无量闭目抽了口气,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去抢。
谁知柳娡早看破他的下一步举动,猛的扭过了身去,谢无量不但没将罗祙抢到手,还将柳娡从背后抱了个满怀。
她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淡淡的体香,又是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让嘴硬的谢无量顿时心猿意马。
耳畔响起谢无量略微低哑的嗓音,斥责中却难掩宠爱。
“你这女子好生大胆,私藏本王的私物,到底知不知羞?”
柳娡媚眼如丝,微微偏过了脸去:“是有人亲自送我的,我看是王爷的,这才好生私藏了。”
作者有话要说:233333333差了五千字,写不出来了,赶紧发上来。
第39章
此时谢无量与她贴得很近,犹如耳鬓厮磨,柔情缱绻。
柳娡趁机想与他亲近,谢无量却向后躲了躲。
“莫要再胡闹。”
他越是这般正经,柳娡越想逗弄他。
“王爷,你怕什么?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谢无量只觉她过于轻挑了,“女子如你这般,是不容于世的。”
柳娡无畏一笑:“既不容于这俗世,何不改了这俗世?”
这话实在是太过狂妄自大了些,谢无量只道她是不黯世事,还天真无邪。
“你这脾性得改改了。”说罢,谢无量心一横,将怀里的温香软玉给无情推开了。
“王爷,您的罗祙不要了?”柳娡拿着罗祙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无量入鬓的浓眉沉下,出手迅捷的拽过了罗祙的末端,用力一拉,柳娡就势扑进他的怀中,扶着他的双肩,殷红的小嘴正落在他的唇上。
柳娡三番两次戏耍,终是把谢无量惹怒,正待她想要抽身时,男人却用力扣过她的后脑,利落的一个翻身,按压着她就着柔软的红唇,尝了个尽兴。
这般那般之后,哪还有什么心思看书习字?
今夜天心月圆,谢无量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如此雅兴,捎了一壶酒抱着佳人爬上了屋顶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几何。
谢无量书看得多,对天文也有阅览,兴志一来,与柳娡细细说叨起了夜空高挂的星宿命名由来。
柳娡听得认真,吃了小酒,清爽的夜风徐徐吹来,撩着鬓边的青丝,昏昏欲睡。
见她抱着青瓷小盏,微翘的嘴角含着笑意,似是睡着了。
谢无量怔忡的盯着她许久,轻轻从她手中拿了青瓷小盏,替她盖上了自己的外袍。
余下的那小半壶酒,他就着壶颈仰头饮尽。
饮罢,爽快的舒了口气,眸光有些向往,呐呐低语:“若每个人生来能决定自己的身份,你想变成谁?”
默了许久,谢无量又道:“若有选择,我就想做个平平凡凡的人。”
柳娡突然微微睁开了双目,到底还是未真正尝过人间苦楚的安荣王啊!
生在柳府时,她也不爱财,看着漂亮才会多看两眼,看罢便不想要了。
她爹爹出生贫苦,爱财又爱权势,极尽这一生才能,却只为苟上更高的位置,赢得更多的财富与权势。
而生在皇权贵胄中的谢无量,却视权势与财富如粪土,明明那般高高在上,出生赢在起点的人,却向往苦尘中的平凡人。
为何?
因为人是不知足的,这一生永远都在追逐自己没有的,或者得不到的东西。
就如生在皇权富贵家的安荣王,不会去想假如有一天,他生而平凡,将会活成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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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安荣王鲜少回王府,一天到晚都呆在教场,跟着程将军练兵。
听到安荣王要带兵到鞑靼边境平乱时,已是十日之后了。
柳娡得知消息的时候,安荣王已经整装骑着马儿在王府门口。
他竟对她只字未提,想是心里早早拿定了主意,听说要去一两年之久。
柳娡从齐妈妈嘴里听到这消息,也未说啥,丢下笔墨往王府门口跑去。
还未走到门口,只见苏王妃与华姬一行人已经折身往回走。
柳娡顿住步子,埋头行礼。
苏王妃睥睨着眼前含首的奴婢,嗤笑了声:“自不量力!”
华王姬顿住了步子,待苏王妃走远,才来到了柳娡跟前。
“王爷已经走了,你心中必然十分感伤吧?”
柳娡瞧了眼华王姬温婉的笑容,不由天真一笑:“王爷与奴婢赌棋输了,还未给奴婢银钱,您说怎就这么走了呢?”
华王姬掩嘴浅笑:“他欠你多少?我替他给你。”
“不多不少,也就十两。”
华王姬未多问,一副女主人姿态,正正当当替他们王爷,毫不吝啬给了柳娡十两。
柳娡一点儿也不心虚的收了银钱,道了谢,不想再与这华王姬周旋,正欲回去。
“等等。”华王姬叫住了她,低压着嗓音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与王爷……”
柳娡暗自抽了口气,扭头对华王姬道:“若奴婢与王爷真有什么,这么大的事儿,奴婢会一无所知么?王姬不必介怀,奴婢瞧着帐房里的沈先生便是照着心中所想长的模样,心悦已久。”
华王姬双眸一喜:“你是说那沈恪?本王姬也听闻,那位沈恪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呢。”
柳娡桃花眼微挑,福了福身后,脚底带风走人了。
这事儿伤感倒未有多少伤感,柳娡想来只是有些气愤。
将他的罗祙剪后撕成了细细的碎条儿,一把火放火盆里烧了。
青梨见她这般,怕是与那情郎没戏了,倒也识趣没触她眉头,还特别照顾着她的心情,有好吃的每次都带她一份。
这口气一直憋闷在心里,柳娡默默受着不动声色,心里却想尽了法子要讨回来。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余,柳娡全然想不起那狗男人,王爷不在府中,这些个女人突然消停,自寻了乐趣。
趁着这时节,山里的野桃子都要熟透了,柳娡邀约了青梨一起,寻了个假期,拿了出府令牌去了山里摘野桃子。
那片野桃子长在小溪边,天生地养而成,青皮红尖特别讨喜。
柳娡等不及,在溪边洗了个掰开,果肉都脱了核,咬了口酸酸甜甜的。
“青梨姐姐,你也吃一个。”
青梨怕酸,撇了下嘴:“我牙口没你好,吃完都要咬不动东西。”
此时已经摘了两篮子,青梨坐到了柳娡身边笑道:“回去洗了晒桃子干,绊些糖,平时日可做零嘴吃。”
“嗯!”柳娡一边吃着桃子,一边看着眼前令人心旷神宜的景色,一边脱了鞋祙荡起了水。
此时这时节水还凉着,青梨瞧了眼她微红的脚,说道:“你也不怕凉。”
“管它凉不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是图个痛快。”
“你还是快些穿上好,要是突然钻出个野汉子,瞧见了多失礼呀!”
柳娡冲她笑笑,半真半假:“要真跑出来个野汉子撞见了,我就选他做我夫婿,你说好不好?”
青梨秀眉皱得都快打结:“你可别再说这些浑话!这若来的是个老芋头,你也嫁了?”
柳娡呔了声:“傻姐姐,这老芋头自然不作数,得来的是个俊美又健壮的美男子,那才作数的。”
“得了吧,你可真敢想!快快穿上,天色不早了,我们得早些赶回去,等会儿到了时辰,齐妈妈有事找不着人,还不得冲我们撒气儿?”
“得勒!”柳娡才刚把脚丫子拿上,便见一壮汉慌慌张张遮着脸往她们这儿跑来。
柳娡还未惊吓到,倒是青梨与那壮汉,各自吓得叫了声。
青梨赶紧拿了丝绢遮了柳娡的一双玉足,插腰冲壮汉斥责了声:“好你个不知羞耻的狂莽好色之徒,再看我戳瞎你的双眼!”
那壮汉红着面皮,从始至终拿袖子遮着脸,羞涩得很,哪里敢乱瞧?
柳娡低笑了声,歪头瞧了瞧他,隐约是个眉目俊朗的郎君。
她拿起丝绢擦干了水渍,一边穿着祙子一边说道:“姐姐莫要冲动,这哪能怪这位郎君呢?”
青梨冷静下来一细想,是啊,这咋能怪人家呢?顿时青梨没了底气,退到了一旁。
待柳娡穿好鞋祙,野桃林外边传来一阵喊打喊杀声,那壮汉吓得直哆嗦,默声朝柳娡与青梨做了个揖,掩了口鼻往那水潭里一跳,吐了几个泡泡便没任何动静了。
青梨瞪着眼:“这,这啥呀这?”
柳娡不慌不忙,还不忘打趣儿道:“今儿大约是个良辰吉日,出来便捡了个夫君呢。”
话音刚落,一伙拿着棍棒与捆绳的短裳汉子朝这边寻来,一身匪气。
见着柳娡她们虽眼中有些戏谑之色,倒也没有过多失礼。
一看她们也知是大户人家有位份的女使,粗衣短裳招惹不起。
“两位姑娘可有瞧见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郎君,长得有点黑,面目倒是俊秀,朝这边来了?”
柳娡随意指了个方向:“瞧见了,他慌慌张张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往那边去了,你们得快些,我看他四肢发达,速度惊人,不然就跑远了。”
待这些人跑远,只见水潭里的那郎君呛了口水冲出了水面,连连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气来。
“多,多谢两位姑娘救命之恩。”那郎君抱拳彬彬有礼。
柳娡说道:“你快上来吧,水凉,得尽快离开这里,不然那些人没追到你又得回头来寻。”
壮汉上了岸,说他家就在这附近,这些人怕是也想不到自己此时会回去,便又邀请了柳娡与青梨去家中做客。
青梨是个规矩人死活不肯跟这汉子走,柳娡便道只在院子里坐会儿,青梨这才依了。
这壮汉名叫程富贵,别看名字取得俗,富贵皮相都是极好的,当得上美男之名。
沏了茶,在院里一坐,富贵说起了事情原由。
他爹死得早,他娘早早当家做主,又是个好赌的,十里八乡都晓得这悍妇之名。
前此日子,在赌坊里输惨了,把正当身强体健好出力的儿子,一纸画押给抵了出去。
富贵这些年顾着家里的田地,又在武馆里干活,勤劳节俭,本来攒了些银钱想讨个媳妇,这会儿银钱没了,媳妇别想了,就连他自个儿都被他娘给卖了!
第40章
富贵不善言语,不过思维逻辑还算清晰,能把事情用最简单的语言交待清楚。
他说出事儿后,他娘羞于见他和程家老祖宗,如今不知去向。
青梨听罢,目瞪口呆,他娘也太野了吧!
柳娡轻啜了口茶,问他:“那你日后怎么办?”
富贵埋着头,一脸绝望:“不晓得,可能这就是命吧。”
话音刚落,柴扉外落下一顶软轿,家丁撩开轿帘,从里边下来一个珠圆玉润的贵妇人,还拿了把精致的团扇。
“富贵呀!”这宠溺中带着几分轻佻叫唤,吓得富贵一哆嗦,一大老爷们缩成个小鸡仔似的蹲在了柳娡她们身后。
“这是谁?”柳娡压低的嗓音问向蹲地上的富贵。
富贵急得红了眼眶:“债主!千万别答应,我得找个地儿藏妥身。”
贵妇又喊了声:“小富贵儿~你开门呐,娇娇姐来看你了,别躲着不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
向天娇抱着手臂轻摇着团扇,笑容渐失,不耐烦起来。
“母债子偿,天经地易,你娘都把你身契画押卖了我伯爵府,那便是伯爵府的人!姐姐也没恶意,就瞧你身强体健,脸蛋俊俏,可怜可怜你,让你来伯爵府当个家丁,这好好的差事,有何不可?”
青梨膛目结舌,扯了扯柳娡的袖子:“娡儿,我知道她是谁了。”
“她是哪个伯爵府的娘子?这皇城中,伯爵府都有好几个。”
青梨咽了把吐沫星子:“肃文伯爵府,向氏伯爵娘子,嫁到伯爵府没多久,那肃文伯爵就殒了!据说这位伯爵娘子膝下无子,还颇有经商头脑,继承了伯爵府的家财后,不到几年还翻了倍,皇城达官贵族,与她甚是交好,因此还讨了一品夫人的封号。但这向大娘子哎……没别的喜爱,就爱收集美男子,YD得很!”
啧啧,升官发财死夫君,这天下女子有几个比这向大娘子快活?
柳娡顿时明白,怪不得程富贵躲她如蛇蝎,好歹也是良家男儿,稍有些骨气的,确实不甘于沦落为玩物。
“娡儿,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速速离开罢。”青梨拉着柳娡正欲起身,却见向天娇带人破门而入,气势强悍。
见着院中坐着两个小丫头,都姿色平平,向天娇也未当回事儿。
“你们跟富贵有何关系?”
青梨连连摆手:“毫无关系!我们……我们进来讨杯茶水吃的。”
向天娇:“既然毫不相干,那便速速离开,莫要碍着我办正事。”
富贵见无处可藏,蹭的一下站起身,双拳紧握眼眶绯红,一激动喊了声口号:“士可辱,不可杀!”
向天娇眯了眯那双风情的丹凤眼,团扇掩着红唇,笑得花枝乱颤。
上前拿团肩轻拍了拍他结实宽阔的肩膀,越瞧越喜欢。
随后雪白娇软肉呼的身子往富贵身边靠了靠,贴耳道:“这好办,姐姐只辱你,不杀你。”
“你……你无耻!这青天白日,还有没有王法了?!”
gu903();“王法?”向天娇不由觉得好笑:“欠债还钱,我还有你卖身契在手,要是对簿公堂,也是你程富贵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