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孟接过食盒,并未立马就走,而是瞧着桐花,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怀孟兄,还有事吗?”桐花见此,心中‘咯’了一下,却是一脸常色的开口相问。
“桐花,上次没能告诉你,今日我来,一是为你送菜,二来是想告诉你,我心悦于你。”怀孟握着食盒的手背,似有青筋乍现,他凝着神,憋了一口气,猛然想桐花脱口说道。
桐花本来还想,借着满蝶之口,拒了怀孟,却没想到,事情发现的会这么快,她瞧着怀孟,面上并未因为怀孟的告白,而生出其他表情,她张了张嘴,想要拒绝怀孟,要说的话,还没有开口,怀孟便已是率先拦截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和燕大人的关系,但桐花,你是聪明之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你和他之间绝无可能,我希望你能认清这个事实,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怀孟身为读书人,又有意走功名之路,所见所闻,自认为比桐花要多了不少,虽然桐花和燕琛有婚约在身,可燕琛进宫之事,便已是断了所有的可能,他想要桐花给他一个机会,也希望桐花不再执迷不悟了。
桐花想要辩驳,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她和燕琛的事,从来就不需要别人评说,也不需要怀孟劝诫。
“你说心悦于我,那我便问你,你心悦于我何处?”桐花正了正神色,以极认真的姿态向怀孟问道。
“桐花你蕙心兰质,聪敏果断,遇事处之泰然,不怯弱不逾越,若能娶你,自当后堂无忧。”怀孟沉吟了片刻,给了桐花已答案。
桐花闻言,却是笑了,怀孟见桐花这般神情,不免有些愕然,不知其为何而笑。
桐花笑罢之后,却是摇了摇头,“你并非是十分心悦于我,只是觉得我适合你心中夫人模样,而我想要的,不是适合,而是十二分心悦,心之所有,目之所及,唯皆只有我。”
“我可以做到!”怀孟脸上显露焦急之色,下意识保证道。
“那我问你,之前村里津津乐道,有关于我的谣言,你可听闻?”桐花瞧着怀孟的急切的模样,转了话题,改而问道。
“那不过是诬蔑之词,当不得真。”满蝶嘴里藏不住话,他自然一早便听闻了此事,可既已然澄清,他实不明白,桐花为何要再度提起。
“都是真的,那便是我的过往,如此,怀孟兄你也半分都不介意吗?”别说是男子,便是她自个儿,午夜梦回时,记起这些往事,也常常梦魇缠身。
怀孟一端正君子,最守礼数教法,怎么可能不介意。
怀孟一怔,愣然望着桐花,张了张嘴,脑中纷乱如絮,实不知该如何回道。
“以你怀孟兄之资质,以后定为一方之官,当时是由更好的人,相伴于你左右,但这个人,定然不是我,所以,此事怀孟兄不必再提。”
桐花见怀孟模样,便已是知了怀孟的意思,宽慰了一句,便是毫不留情的驱客道,“时辰已是不早了,今日是你怀孟兄大喜的日子,怀孟兄还是早些回去,以免让屋中客人久等。”
怀孟紧抿着唇,望着桐花,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桐花的手腕,然后捋开了桐花腕间的衣袖。
“得罪了!”冲着桐花来了一句,手便触到了桐花腕上的肌肤。
几乎是在顷刻间,细密的鸡皮疙瘩顿是于桐花手腕处冒出,看在怀孟眼里,一时间竟是失了神。
桐花强自从怀孟的手里挣脱了去,后退两步,更是拉开了与怀孟之间的距离。
“怎么可能,明明上次,上次……”怀孟瞧着自己落空了的手,嘴里喃喃道,“竟是真的,真的!”
怀孟竟一时间无法接受,桐花所言的事实。
桐花见怀孟这般模样,自不好驱了怀孟而去,只能又往院里,退了几步,以防怀孟出什么新的念想。
好在怀孟验证了其心中猜疑之后,并未在打量桐花,而是转身,提了食盒,满身落寞离了桐花家的院子。
他虽未生在权贵世家,可也是一生顺遂,万事无忧,自以慧达,拟以清高,却不曾想,第一次动了娶妻的念想,竟是这么一个女子,这般落差只感,一时间自然难已接受。
可桐花才不灌怀孟此刻的五味陈杂,她见怀孟离去,这才缓了一口气,往灶台方向走了两步,又是往院门折返了回去,打算关了院门,以免怀孟心有念起,又来寻她。
掩了院门,正要栓门之际,一只手,却是将门扇推开来去,这乍然之象,桐花未有戒心,吓得浑身一弹,下意识里以为是怀孟又回来了,拉着门闩,就死命的院内方向拉。
“桐花!”
直至耳边传来的是燕琛的声音,桐花高度紧张的心神,瞬间松懈开来,手上一软,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你怎么了?”燕琛推了门,便瞧见桐花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目光瞬间往怀孟离去的方向撇了两眼,这才关切问道。
“无事!”桐花摆了摆手,却在瞧见燕琛的目光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刚刚满蝶他三哥过来,送了几个菜,顺便说了些事。”
“何事?”燕琛伸手将桐花纤细的五指握于手心,眉头攒了下,看似随意的问道。
桐花瞧了一眼紧跟在后边进来的白鹭,咬了咬下唇,“无关紧要的事,我已经拒了。”
“嗯,下次若要送菜,还是叫满蝶来吧!”燕琛瞧出了桐花此刻的顾虑,淡淡的回了一句,并未在追问下去。
只是用饭之际,燕琛却是连筷子都未往怀孟带来的几个菜伸过,用罢饭后,白鹭识趣的起身告辞回县里去了。
燕琛帮着桐花收拾了桌面,二人一并于灶台处清洗着碗筷。
“刚怀孟过来,说心悦于我,欲娶我为妻。”桐花涮着碗,嘴里不经意间,便是开口,向燕琛说道。
“嗯!”燕琛用着干净帕子擦着已经洗好的碗,偏头看了桐花一眼,应了一声。
“我告诉他,张芒子传的谣言是真的,他竟然给懵住了。”桐花倒也无碍,自顾自接着向燕琛说道,“害我都起了鸡皮疙瘩了。”
“他碰了你!”燕琛手一顿,放下碗去,然后一脸正色的望向桐花。
“上次唐家绑我去娶亲,他救了我,怕是不信我的话,便试了下。”桐花随口接了句,然后偏头冲着燕琛笑着说道,“惑哥,除了你,我可真没人要了。”
“你自是最好的!”燕琛抬手摸了下桐花的脸,向其应和道,然后端了怀孟送来的碗碟,便往外走去。
桐花瞧着旁边还未擦干的碗筷,惊讶的于燕琛突然的举动,开口问道,“惑哥,你要去哪?”
“去把碗还了回去,等下便回来。”燕琛冲桐花解释了一下,一脸神色如常的往外而去。
桐花见此,也没有多想,将剩下的碗筷清洗干净,又扫了扫院子,然后回屋拿了针线框,做回院内,继续缝起衣裳来。
“燕大人,怎么劳你过来了啊!”怀孟娘正在院前撒着鸡食,瞧见燕琛捧了几只碗过来,忙是放下手上鸡食,迎了上来,朝燕琛伸了手。
燕琛瞧着怀孟娘手上沾着的鸡食,犹豫了一下,把碗往旁边挪了挪。
“不碍事的!”怀孟娘顿是懂了燕琛的意思,捋了衣袖,用衣袖从燕琛手里接过碗碟,便往院内走,边向燕琛喊道,“燕大人,要不要进来院里坐坐啊!”
燕琛抬腿,便是跨进了院内,“阿婶,不知怀孟兄现在何处?”
“你找怀孟啊!他这会正在书斋呢!看着没,就是前面那个前院用竹子遮了蓬的屋,燕大人,要婶带你过去吗?”怀孟娘搁了碗,堆了笑脸,走到离燕琛不远的地方,给燕琛指路道。
燕琛顺着其指引,一眼便瞧见了怀孟娘所说的书斋。
“我认得路,自己去便成,阿婶不过不管我。”燕琛拒绝了怀孟娘的好意,冲着其微微颔首,转身出了院子,往前面书斋而去。
书斋并不大,只有两进的屋子,院里的篱笆是用竹子围的,并不高,燕琛一个越身,便直接进得了院内,打量了一番院内模样,然后直接朝左边的屋子,走了过去。
一推门,‘吱’的一声,门便内敞了去,竟然没关,这样更好,燕琛索性直接推门,然后一脚跨进了屋内。
屋内,满璧皆是书册,墨香绕鼻,而怀孟就坐在书架之下,以书掩面。
燕琛返身,将门关山,然后拴好了门。
“谁!”怀孟本就未睡,栓门响动,终究是扰了他的思绪,他抬手将面上的书拿开,下意识里开言问道,待目光落在燕琛脸上时,却又愕了一下。
“燕大人,你怎么会过来?”圣贤书的礼法,自然不能让怀孟这般姿态待客,他站起站身来,冲着燕琛一鞠礼,然后问道。
燕琛没有应话,走到怀孟的跟前,攥紧了拳头,一拳头便砸在了怀孟的脸上,砸得毫无预备的怀孟,往后踉跄了几步,撑着身后的书架,这才稳住了身形。
“大人?”怀孟吃痛,却是一脸疑惑的望向燕琛,脑中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燕琛根本就不给怀孟说话机会,跨了两个大步,再度向怀孟袭了过去。
怀孟虽是一介文人,可其二哥镖师出身,为了强健体魄,自然也学了几招,虽不敌燕琛之拳脚,但用以招架,还是能抵挡几下。
只书斋狭隙,打斗之下,难免撞到书架之上,几番搏斗,一书架摇摇晃荡之下,直砸了下来,险些将二人砸倒。
燕琛瞧着落了满地的书籍,撒了怀孟的手,后退两步,目光冷然的望着怀孟,
怀孟缓了一口气,抬手抚了抚衣襟上的褶皱,然后身形一跄,往后一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身后倾倒了的书架之上。
“你是为桐花而来!”怀孟这会已经懵过劲来了,自然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桐花不适合你,以后你不必再去打扰她。”燕琛没有否认,他淡漠目光,自怀孟身上一扫而过,说出的话,亦是十分不近人情。
“呵……呵呵!”怀孟低低的笑了几声,然后抬起来,望向燕琛。
“燕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最不合适的人,应该是才对,你一内臣之身,根本就给不了桐花她想要的生活。”
怀孟一直对燕琛有着过高的好奇心,自然也是打探了一番,其为官之行,只知道的越多,便是失望越多,而一再的累计之下,又借着今日在桐花那里受了挫,脑昏之下,竟然直接向燕琛怼了回去。
“我在,就是桐花想要的生活。”燕琛并没有因为怀孟言语的不善,而因此生气,反而在提及桐花时,目光柔了几分。
“她愿陪我一起死,我愿陪她一起生,她视我为所有,我亦视她为我命。”
怀孟没想到,燕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愣了一下,忽然间,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桐花会说,他并非十分喜欢自己,而只是觉得合适了。
只是……,输给了一个内臣,他如何甘心!
“就算如此,你和桐花的身份,本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横沟,你们在一起,不可能善终的。”
燕琛闻言,一丝冷笑,于嘴角慢慢蔓延,他闲然而语,胸有成足,并无半分气虚不定之态,“七年前,谁又能料到,木匠家的儿子能绊倒三皇子一脉,世间之事,欲有所求,倾力谋定,一切未可言,如何一口言断。”
怀孟哑口,竟是无从辩驳燕琛所言。
“不想毁了你的仕途,便记好我今日所言。”燕琛见怀孟这般模样,直接从其身侧,跨身而过,轻飘飘丢下一句,然后开门而去。
出了书斋之后,燕琛抚平了衣裳上,因为打斗而产生的褶皱,这才往院里回转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补了近两千字,今天不更了,明天上夹子,双更补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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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婉穿成男频不简单文的女主,倾国倾城,娇媚入骨。书中的男人从皇子到家丁,无一不在肖想她,每天都活在修罗场……最后被那个冷厉厌女的反派摄政王,扣上祸国妖姬的罪名,一刀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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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司徒曜才知道,江心婉不能杀,这辈子也不可能杀的,还得每天搂着她才能续命这样子。
让他去搂那个妖艳祸水?司徒曜满脸嫌弃,浑身抗拒。
但是后来,他竟然真香了?
小剧场:
开始:
江心婉:王爷,求不要杀奴家。
司徒曜:不可能(系统:抱她,否则雷电将在一刻后降临)
司徒曜咬牙:不可能……杀你。
江心婉娇媚一笑,素手环腰:王爷最好了。
司徒曜浑身僵硬,忍着要扔她八丈远的冲动。
后来:
江心婉:司徒曜,够了,快放开我!
(系统:今日份的亲近已足够)
食髓知味的司徒曜: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