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两种情况，第一种，假设她是侧着起身，倒下时也是侧着倒下，压根不会再将伤口戳在石头上；第二种，假设她是直着起身，但是她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将头抬的很高，而第二次的伤口很深，倘若没有外力，她一个失血者根本不可能做到，况且正常人直立起身都很困难，更别提她一个失血过多的人。而且根据尸检报告来看，死者是属于一击毙命，也就是第二次的伤害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翟辰川说道。

“可这样就说不通了，除非是赵嵩华换了一条路重新返回案发现场，但是案发现场附近只有两条路，一条有老旧监控的主路，还有一条就是赵嵩华走过的小路。”白炻疑惑道。

“监控！”翟辰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钻出桌子底下，往外走着。

“哎，翟队，您去哪啊？”白炻大声问道。

“看监控。”

“什么情况？又看监控。”白炻起身跟着翟辰川往监控室走去。

老旧的监控看起来并不清楚，只是能隐隐约约看出来人的轮廓。

“就是这里，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翟辰川反复放了几遍。

“这不是死者丈夫嘛，他怎么了？”白炻疑惑的看着翟辰川。

“对，就是死者丈夫，可是自己妻子联系不上，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着急，而四处找寻，可是他却在慢慢悠悠地走，一边走一边看手机，仿佛在散步一样，你不觉得奇怪吗？”翟辰川靠在椅子上，摸着下巴问道。

“是有点，可是万一他是在联系他的妻子呢？”白炻提出自己认为的可能性。

“当时我看到这里，也是这么想的，但碍于赵嵩华的出现，我没有往死者丈夫身上想，但是我总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清哪里奇怪。”翟辰川将头仰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

“好了翟队，这个时候呢，你应该让大脑放松一下，该下班了，走吧，吃饭去。”白炻起身将手搁在翟辰川肩上。

以前，翟辰川在接到案子时，总是加班加点的办案，现在他觉得自己相较以前有些力不从心，或许确实不应该把自己逼太紧。

“走吧。”翟辰川起身往外走。

翟辰川走到警局大院，刚上车，白炻便直接开门坐到副驾驶上。

“谁让你上我车的，回家该干嘛干嘛去。”翟辰川看着白炻说。

“我没车，再说我跑了一天了，不想坐公交车回家。”白炻厚脸皮的系上安全带。

“我说，你这厚脸皮的劲儿是跟谁学的！”翟辰川一只胳膊靠在方向盘上，看着白炻严肃的说。

白炻对翟辰川的话充耳不闻。

翟辰川知道，想要把白炻赶下车是不可能了，于是妥协的给自己系安全带。

等到翟辰川系完安全带，一抬头，发现白炻正盯着自己，“你看着我干嘛啊？”

“没事。”白炻打开手机玩着，废话，这厚脸皮的劲头当然是跟身边这位不要脸的鼻祖学的了。

路上，看到一个大排档，白炻放下手机，急忙说到：“哎，翟队，靠边停吧，好久没吃大排档了。”

无奈下，翟辰川只能将车停在马路边上，两人撸完串后，发现马路上有交警正在贴罚单，而翟辰川的车不幸被贴了。

翟辰川摘下罚单，无语的看着，自己人生中还是第一次被贴罚单，这感觉很不好。

“额…翟队。”白炻有些心虚。

“走吧，送你回家。”翟辰川拿着罚单，打开车门上车。

白炻系好安全带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翟辰川，“对不起啊，翟队，害的你被贴罚单。”

“不关你的事，烧烤也是我想吃的，更何况车是我停的。”翟辰川系着安全带。

翟辰川安慰的话语，让白炻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家在哪？”翟辰川问道。

“我家，翟队，其实我刚想起来我早晨走的时候忘了带钥匙了。”白炻脑子一转，急忙说。

白炻知道自己家跟翟辰川家是反方向，现在翟辰川的车被贴了罚单，里面也有自己一部分责任，虽然翟辰川不怪自己，但是自己怎么好意思麻烦他把自己送回家，所以只能随随便便想个理由搪塞一下。

闻言，翟辰川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白炻。

白炻一阵心虚，“翟，翟队，你看着我干嘛啊？”

第7章

“没带钥匙？没带钥匙你怎么锁的门？”翟辰川知道白炻在撒谎，看他紧张的瞪大眼的样子，他就知道，但是翟辰川没有戳穿，反而配合的问了一下。

“我没锁门，就直接关门了，关门后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白炻继续找补着理由。

“白痴，你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吧，你这扯谎水平，连小孩子都能猜出来。”翟辰川说完，开车上路。

“我没说谎，我真的没带钥匙。”白炻嘴硬道。

“你刚刚说你是刚想起来没带钥匙，但是后面又说早晨关门后就发现没带钥匙，你不觉得这两句话有点相悖吗？”

“翟队，好像能猜出我说谎的也只有你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撒了谎。”白炻理直气壮的承认。

回家后，翟辰川倒了一杯水给白炻，“晚上你睡沙发，我睡床。”翟辰川瘫在沙发上，单手搭在沙发背上说道。

“翟队，我是客人！你让客人睡沙发，你好意思嘛！再说了，你上次还让我睡床的。”白炻说拿着水杯据理力争道。

“上次那是你喝醉了，今天你可是清醒的很，就这么决定了。”翟辰川起身说道。

白炻无语的看着翟辰川，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晚上，白炻在沙发上费了好大劲才睡着，夜里他起床上厕所，上完厕所后，迷迷糊糊的走进翟辰川房间，直接仰躺在床上睡过去。

翟辰川本就睡眠浅，让白炻这么一折腾，瞬间睁开眼。

“白痴，回你沙发上去。”翟辰川推了白炻一下。

“我好困，不要吵我。”白炻翻了一个身，背对着翟辰川睡过去。

“我擦，睡的倒挺快，是猪吧。”翟辰川吐槽着。

无奈之下，翟辰川只能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自己躺下去，反正都是大男人，怕啥。

第二天，白炻悠悠转醒，他发觉自己似乎抱了一个巨大的玩偶，睁开眼后，发现自己抱的竟然是翟辰川。

“翟，翟队。”白炻吃惊的瞪大双眼。

“嗯，我发现你这人，不仅喜欢耍酒疯，而且还喜欢梦游。”翟辰川睁着眼，嗓音略微喑哑的说道。

“梦，梦游！”白炻有些石化。

翟辰川瞅了瞅白炻的胳膊，“醒了吗？醒了就赶紧撒开我，我看你抱的倒是挺舒服的。”

“哦哦。”白炻立刻松开翟辰川，从床上起身。

得到自由的翟辰川，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这一刻的他毫无攻击性，发型有些缭乱，这一切搭在一起倒显得他有些呆萌。

白炻看了一眼翟辰川，便再也挪不开眼，反应过来后，忍不住调侃道，“翟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刚睡醒的样子好萌啊，哈哈哈。”

“萌！”翟辰川迅速变脸，眯着眼看向白炻。

“我错了，翟队，我马上滚开。”说着，白炻迅速下床往客厅走去。

白炻走后，翟辰川重新躺回床上，他有多久没有睡过这么安心的觉了，好像自从那次事件发生后，他就陷入无止境的折磨中。

“翟队，我们今天去交罚款吗？”白炻一边刷牙一边问，这牙刷还是上次他留下的。

翟辰川关掉剃须刀，想了一下，说道：“不用，等案子破了再说吧。”

“哦。”

因为白炻昨夜没有回家，所以今天仍然是穿翟辰川的衣服。

“小帅哥，看来你跟我们翟队呆久了，衣品也越来越像他了啊。”章雷调侃道。

“其实我就随便穿穿。”白炻不好意思的说。

“哦，随便穿穿～你昨晚没回家吧？”章雷的八卦之魂疯狂燃烧。

“你怎么知道？”白炻看着章雷，颇感意外。

章雷很满意白炻的吃惊，嘚瑟的回答：“你这衣服眼熟极了，你当我不知道呐。”

“都没事干了是吗！案子还结束呢！”翟辰川冲着眼前低声细语、完全把自己当小透明的两人，严肃的说道。

白炻和章雷互相看了一眼，心道，“完了，光顾的上说话了，完全忘记旁边站了个冰坨子，这下被抓现形了。”于是只得逃也似的回到工位上。

翟辰川坐下后，仔细梳理了一下案件流程图，说实话，他还是觉得死者丈夫很奇怪。

“白炻，章雷，你们去调查一下苑含奕和死者曹菲的社会关系，我要所有的信息。”翟辰川说道。

“翟队，你确定要调查死者丈夫？”白炻问。

“对啊，为什么啊？”章雷应和道。

“只是觉得奇怪，你们先去查，如果没有奇怪的地方那最好。”翟辰川用笔在苑含奕名字上打了一圈。

“是。”

“到底问题出在哪呢？”翟辰川缩回桌底捧着头纠结道。

傍晚，白炻像条狗一样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警局。

“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翟辰川倒了杯水放到白炻面前。

白炻吞了一口水，说道，“我今天去查了一下苑含奕的社会关系，他的同事以及其他认识他的人都觉得这个人很老实，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后来我就去查了曹菲，她同事说曹菲这人平时很活泼很温和，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却跟霜打的喇叭花一样，蔫蔫的，据说她去年出过车祸，好像还挺严重，修养了好一阵才去上班。”

“车祸！”翟辰川坐在桌子上，摸着下巴说道。

“对啊，你说她会不会是有什么仇家？如果是仇家报复作案，那一切就说得通了。”白炻问道。

翟辰川觉得案件越来越迷了，“不知道，看看老雷回来怎么说吧。”

过了一会，章雷带着一沓资料回到警局，“翟队，重大发现！我在曹菲和苑含奕的保险中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曹菲的被保险人是苑含奕，也就是说在曹菲死后，苑含奕是最终的受益人。”章雷将资料递到翟辰川手中。

“就算曹菲的被保险人是苑含奕，那也不能说明苑含奕有作案动机吧，如果丈夫为了保险金而杀妻子，那也太玄幻了吧。”白炻不敢相信。

“确实无法说明，只是这是一份有意思的东西。”翟辰川翻着资料说。

“你刚刚说曹菲去年出过车祸，你明天继续跟进一下。”翟辰川对白炻说道。

“好的。”

“老雷，苑含奕的信息还要继续查，包括他的社交和行程。”

“好的，翟队。”

晚上下班后，白炻再次死乞白赖的爬上翟辰川的车，翟辰川似乎已经习惯白炻的不要脸行为。

“怎么？你又要跟我回家？”翟辰川看着白炻问。

白炻系上安全带，抬头理所当然的说道：“不然呢，我没钥匙回不了家，今天又跑了一天，你总不会忍心让我睡警局吧。”

翟辰川无语的发动汽车走人。

车上，白炻看着翟辰川问道：“翟队，你怎么就跟死者老公杠上了呢，万一凶手不是他，那岂不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那你现在知道真正的凶手吗？”翟辰川通过车载后视镜看了白炻一眼。

“不知道。”白炻摇摇头。

“那不得了。”

“哦。”

……

早上吃饭时，白炻时不时的看向翟辰川。

“有事说事。”翟辰川低头说着。

“哇塞，翟队，你神了嘿，你都没抬头，就知道我在看你了。”白炻拍着马屁。

“讲重点。”

“哦，就是我今天去查案，能不能开你的车啊？为单位节省成本嘛～”

翟辰川抬头看了白炻一眼，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白炻。

“谢翟队！”

没车的翟辰川只能打车去单位。

中午，白炻踏着匆忙的步伐走进警局，将一沓资料放在翟辰川面前，“翟队，我去查了去年车祸档案，当时撞曹菲的那辆车车主是许婧婉，其父亲是许军麟，是烟城有名的企业家。”

“车祸事件发生后，许婧婉被请到了警局，判刑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没想到第二天竟然有人主动去警局投案自首，说当时开车的人是自己，撞人的也是自己，跟许婧婉无关，这么拙劣的谎言，警察肯定不会信的，但是下午，警局的人就把许婧婉给放了，档案室老张偷偷跟我说这事十有八九跟上头的人有关。”

“这还不算啥，最令人震惊的是苑含奕主动选择私下和解，所以综合以上两个原因，许婧婉变成无罪，而那个替身被判刑一年，我猜是许军麟给自己闺女找了一个替身，然后给了上面的人和苑含奕一些好处，才把这事给解决了，这可是大笔的银子啊。”白炻绘声绘色的讲道。

翟辰川看完后，冷冷的说道，“当时警局的人就这么把人放了？没有顶着压力继续上诉？”

“既有钱拿，又节省时间的买卖，谁不愿干啊，再说上头的人都发命令了，底层的警察还敢反抗吗！”白炻说道。

“一群垃圾。”翟辰川骂道。

听到翟辰川骂人，白炻只感到稀奇，于是调侃道，“呦，翟队，您还会骂人啊。”

翟辰川冷冷的看了白炻一眼，白炻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

翟辰川懒得看这些毫无公正性的资料，嫌弃的扔到一边。

“翟队，我觉着您肯定是天秤座的，寻求公平，而且嫉恶如仇。”

“别贫了，给老雷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的进展。”

gu903();白炻比了一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