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绯川耸了耸肩,自顾自地对警官先生的冷漠下了结论——他一定是害羞了。
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于警官先生坚持睡在客厅地毯上的选择,他虽然表示遗憾,但并没有过分纠缠。第二天上午,他拿着男人留下的便利贴和零钱,打车去了格蕾丝医生的诊所。
“他不该让你一个人来的,你看,这样出门一趟,伤口比起前天还加重了。”昨晚几项常规检测,格蕾丝医生替他换好药,略带同情地说道。
“我以为适当运动可以加快伤口痊愈。”纪绯川有些心虚。
医生对病人总是怀揣着监护人般的责任感,他可不敢在格蕾丝面前承认是自己昨天晚上主动勾引人家,做到后面又太过兴奋和忘情,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肋骨上的伤。
“不过你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看来你很喜欢待在Aaron先生家里。”医生温柔地笑了,“他还算体贴,对吗?”
少年低下头,抿着嘴露出少女般腼腆而羞涩的笑容,脚尖在地板上轻轻地踢来踢去。
“来做个测试吧,我可以根据结果为你提供一些建议和帮助。”医生从抽屉里取出一份量表让纪绯川填写,“我去给你取药,大概十分钟后回来,稍稍等我一下。”
纪绯川迅速填完表格,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五六分钟,他朝门外走廊张望片刻,见没有人,于是一闪身进了隔壁的药物实验室。
十分钟后他推门走出来,一眼望见了走廊尽头的沈云灼,格蕾丝医生正背对着他,不知跟沈云灼在聊些什么。
“你去哪儿了?我正在跟Aaron讨论你的情况呢。”
“本来想上个厕所,没想到竟然迷路了,哈哈。”纪绯川摸了摸脑袋,跟格蕾丝道了歉,拿了药后在医生目送下跟沈云灼离开了诊所。
“下午不用上班吗?”纪绯川问他。
“上级终于发现我遗失了徽章,于是决定对我进行停职处分。”沈云灼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
罪魁祸首毫无愧疚之心,嘴里舔着临走前格蕾丝医生奖励给他的棒棒糖,“噢,那可真是太惨了。不过你可以当成是无薪休假,继续在家休息几天。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联络感情,并且深入讨论昨天晚上那个交易了,对吧。”
“我想了一下,要答应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沈云灼不知想到些什么,神情松弛了许多,“但是正如之前所说,一枚徽章不值得我违背原则去帮你。首先,你需要诚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第一,你隶属的组织叫什么名字。第二,你的作案工具和通讯工具藏在什么地方。第三,刚才你去实验室做了什么。”
“咯噔——”纪绯川一口咬碎嘴里的糖果,鼓着腮帮子嚼得嘎吱作响,“Sir,没有人告诉过你,审问犯人需要结合天时地利吗?等等,方向错了,回家应该往右。”
“没有错,去市立监狱的确是这个方向。”沈云灼指节游刃有余地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你说的,天时地利。”
“你不会是想搞刑讯逼供这一套吧?”纪绯川心里有些惴惴,“我可是伤员。”
瞧见少年终于显露出了些许害怕的神色,沈云灼唇边无意识地露出些许笑意,也懒得计较他到底是真怕还是装出来的,接下来一路无话,一直将车开到了市立监狱的大门口。
“请出示通行证。”电子提示音机械地响起。
沈云灼意有所指地给了纪绯川一个眼神,接下来便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某个难以启齿的身体部位掏出那枚金属徽章,送到监测器前晃了一下,嘴里还小声抱怨着,“硌死人了,真当我稀罕留着这破玩意儿啊......”
摄像头微微向下偏转四十五度角,示意核对完毕,予以放行,紧接着铁栅栏缓缓升起一边,沈云灼驱车直入,穿过中心主路来到男性囚犯关押区。
“下车,还是留在车里等?”沈云灼问他。
晚安,明天继续~
话说不会有人嫌我写得长吧,“怎么这一对小基佬黏黏糊糊的还没完结啊摔!”类似这样的感叹......
第52章番外交易(七)
“你忙你的。”纪绯川打了个呵欠,背倚在车窗旁,“别忘了这里还有个没吃午餐的小可怜就好。”目送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站直身体,慢悠悠地往监狱看守人员的办公区域晃荡过去。
“来接我。”没有任何备注信息,也没有发送坐标与时间,他摸进计算机室,在通讯频段里只键入这样一句简短而有力的命令,而后随手安装了几个木马程序,让整个监狱的服务器系统陷入了短时性瘫痪。
“滴滴滴——”
报警器响起来,走廊上的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从走进监狱大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见一个活人的纪绯川,终于发现这座监狱原来还是有狱警的。
他在走廊上不急不缓地走着,遇见几个穿制服的人手拿电棍拦住自己的去路,“麻烦出示一下通行证。”
纪绯川在中间那人面前亮了一下徽章,“可以了吗。”说完便要收回,并穿过那几个人走出监狱大门。
“等等!”身后传来一道狐疑的女声,“今天登记系统好像没有录入你的照片,我们需要进一步核验你的通行证,以确认这的的确确是属于你的东西。”
纪绯川两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转过身来,轻笑一声,“要不怎么说监狱的办事效率低呢,以为人的记忆力比计算机厉害?如果来这里办事的人每次要走两遍核对程序,一遍机器一边人工,我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你们要数十年如一日地待在原岗位工作、无法晋升了。”
“我们的系统刚刚遭受了来自内部的恶意攻击,所以谨慎一些是有必要的。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请接受例行检查。”率先出声拦截的女狱警并没有因为他的两句嘲讽而作罢,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这边请。”
纪绯川故作镇定地跟在她身后,内心疯狂吐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真是活见鬼了!”
正当他考虑到底是找借口开溜、还是趁监控系统尚未修复时直接把人放倒比较好时,回廊尽头出现了沈云灼的身影。纪绯川顿时感觉无比亲切,差点老泪纵横地扑上去抱大腿,“Aaron,这里!”
沈云灼抬头扭身往后看去,少年正手舞足蹈地朝他打着招呼。他眼底的阴翳消散些许,快步走过去,对女狱警说,“他是新人,跟我过来熟悉交接程序。”
“原来是这样。”女狱警的表情依旧严肃,语气却不如刚才那样刻板机械了,“里昂先生的探监结束了?”
“嗯。”沈云灼沉声道,“他很焦虑。”
“上周他提出想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入女囚关押区,被我拒绝了。为了保障囚犯人身安全、避免发生恶性强奸案件或者大型暴动,监狱里是有明文规定的,即使是父女也不能例外。”女狱警道,“不过考虑到里昂小姐的特殊情况,我们有定期为她安排产检并且减轻每日工作量,比起刚进来那两个月,她的情绪状态稳定多了。”
“那就好。”沈云灼颔首,看向纪绯川,“走吧新人,你的外勤时间只有上午,一点半之前要准时回到工位。”
“好的,Sir。”纪绯川一直安静地听着两人说话,等听到沈云灼叫他,他立刻立正站好敬了个礼,走前又回头冲女狱警比了个手势,坏笑道,“那我就先走咯,人工智能小姐。”
女狱警没有理他,对身边的部下吩咐道,“催一下技术部门,让他们加紧系统修复,赶在午休时间结束前。”
当天晚上,纪绯川正襟危坐地守在客厅的电视机前,耳朵里却时刻关注着浴室传来的水声。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与沈云灼再交涉一番。不求他能主动帮自己离开,最起码不要挡路,这样,自己也许还能在将来某个特殊的时刻,回味起他们这短短几天相处的美好时光。
不然的话他也只能卑劣一点,充分利用最近收集到的有效信息和这个城市积弊已久的官僚主义制度,做一回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了。
浴室门后传来吹风机工作的噪音,片刻后,沈云灼顶着半干的卷发走出浴室,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他下半身围了条浴巾,上半身赤裸在空气中,肩颈和腰背的肌肉曲线完美得犹如古希腊雕塑,左肩上有道伤疤,经过岁月的洗礼仍旧十分狰狞,暗示着男人不那么安定的过往。
纪绯川跪立在沙发上,两只手臂交叠着撑在沙发靠背上,轻声提醒道:“Sir,你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吹干。”
沈云灼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来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语气轻描淡写地问道,“决定好了吗,交还徽章、回答那三个问题,还是跟我去警署自首?”
“或许还有第三种选择?”纪绯川挑了挑眉,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沈云灼身边,仰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掰着手指算起了账,“我可以帮你把头发擦干,陪你睡觉,给你讲一个睡前故事,你看,我不仅可以满足你的生理需求,而且可以丰富你的精神生活,作为回报,你只需要......”
“在你逃跑的时候,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沈云灼静静与他对视着,说话的过程中,脸上似乎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但是那个笑容太过短暂和含蓄了,快得让纪绯川险些以为那只是他恍惚中的一次错觉。话音落下之后,警官先生的神情依旧冷淡,就像这世界上压根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由衷地感到开心。
“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让我满意。”
交涉获得初步进展,纪绯川雀跃不已。
他抿唇笑着,离沈云灼更近了些,近到发现如果自己要与他平视就不得不踮起脚尖时,手却从浴巾下探进去,悄悄摸到男人的大腿内侧,握住那根半硬的生殖器。
隔着浅表一层蜿蜒的血管,他的掌心能够感受到血液汩汩流淌的跳跃感,在温热的掌心将它完全包裹住时忽然涨大一圈。
纪绯川用指腹捻了捻茎身,在龟头完全充血肿胀后,挑逗性地蹭着顶端小孔和反面的筋膜。
男人的呼吸一沉,大腿内侧和腰腹肌肉下意识绷紧,胸膛起伏得愈发明显,身体温度随着少年的抚慰而节节攀升。
“Sir,您进入状态很快呢。不过说好的要先擦干头发,作为交易的发起人,这点诚信还是要遵守的。”纪绯川咬着红润的嘴唇,眼里戏谑的光一晃而过。
他松开已经在自己手心里彻底勃起的阴茎,反手向外一抓,“唰”地一声扯掉了沈云灼腰上的浴巾。
他两手提着浴巾用力甩开,费力地踮起脚将浴巾盖到沈云灼脑袋上,神情略显苦恼:“Sir,可以请你把头低下来一些吗?我够不到。”
沈云灼脸上盖着浴巾,看不清表情,听了纪绯川的话后端正地坐到椅子上,“将来还有机会。”
“如果您指的是长个儿的话,可能性很小。”纪绯川替他擦着发尾的水珠,表情突然有些惆怅,“小时候训练强度过高,现在能到这个身高,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训练强度?不掩饰身份了吗。”
“这也是体现我诚意的一部分,而且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些悄悄话没关系的。”纪绯川眨了眨眼,手指在沈云灼的发丝间穿过,柔软而湿润的触感十分美好,令他忍不住想低下头用脸颊蹭一蹭。
纪绯川用小指勾起一缕头发,一直缠到发梢,弯下腰凑在沈云灼耳畔轻声道,“Sir,我可以剪下一小撮您的头发用来珍藏吗?”
“不可以。”沈云灼闭着眼睛,毫不犹豫地拒绝。
纪绯川有些受伤,然而他很快又调整好心情,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差不多了,让它自然干吧。”他叠好浴巾放在一旁,毫无预兆地低下头舔了一口沈云灼的耳垂,“那么接下来,您是选择听故事,还是选择做爱,又或者是希望两件事情同时进行呢?”
“虚张声势多半是出现在本金太少、对交易没有底气的情况下,你可以不用勉强。”
“了解。”纪绯川半跪在沈云灼的腿间,指了指自己红艳艳的嘴唇,“能用来说故事的就只有这一张嘴,所以口交的时间必须有所限定,我会竭尽所能用下面那张嘴让您达到高潮,在我还有力气的前提下。Sir,能否请您像昨天那样温柔地对待我呢?”
“我会。”沈云灼想起白天格蕾丝医生的嘱托,决定至少答应他一半的请求。
量表反映的心理状态并没有他外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乐观,少女的内心纤细而敏感,需要有人认真去呵护——医生是这么跟他说的。尽管他怀疑这个结论是某人刻意误导的结果,但是......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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