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是个死胡同,没有灯光,相当昏暗,又是在郊外,平时几乎连个路人都少见。
正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小巷里,夏小杰用胳膊护住身后惊慌失措的鸿星,一脸警惕地盯着面前几个高大的黑衣男子。
你们想要做什么!夏小杰吼道。
呵,做什么?头领嗤笑一声,抬脚狠狠踹在了夏小杰的摩托赛车上,赛车油箱被踹坏,里面的油流了一地,彻底断绝了夏小杰他们逃跑的希望。
夏先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头领慢悠悠地说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夏先生您得罪过谁,您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么?
夏小杰脑子转得飞快,他平时生活大大咧咧,虽顽劣不堪,但也不至于做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若非矛盾极深,应该不至于要这么报复他吧。
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跟谁有那么深的矛盾了。
夏小杰脑门冒汗,眼前有五个人,个顶个的体格健壮,他心知硬拼和逃跑都不现实了,今天,便只能认栽了。
夏小杰手上依旧把鸿星护得死死的:所以,你们就是冲我来的?能不能放走我弟弟?
听到他这话,黑衣人们一阵嘲笑,首领说:那不能,万一他跑了,把警-察叫来了怎么办?
事到如今,夏小杰只能说道:那你们别打我弟弟,至于我,要怎么打,随你们的便吧。
那倒是可以考虑。头领说道。
不行!鸿星突然一步上前,拦住了那群正要动手的黑衣人,不许打小杰哥。
要打,你们就打我吧......
他紧张到声音都在颤抖,但依旧坚持道。
鸿星,你听话。夏小杰眉头微皱,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他们是冲我来的,你放心,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最多是打我一顿,让他们主子消了气,这事儿也就算完了。
快回来,别犯傻。夏小杰低声喝道。
可是,小杰哥。鸿星眼里泛着泪花: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打,我做不到。
......
真几-把啰嗦,头领终于不耐烦了,兄弟们,抄家伙,上!
这群黑衣人不知道鸿星是张龙桀的儿子,自然不在乎顺手多打一个。
棒球棍、皮鞭、砖头纷纷上手,几个黑衣人凑近,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夏小杰和鸿星头顶。
棍子打下的那一瞬间,夏小杰牢牢地将鸿星护在了身-下。
唔......呃......剧痛之下,夏小杰几乎要吐出血来,却还是死死地护着鸿星,半寸不离。
小杰哥!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一滴滴滴落,鸿星终于惊惶大叫,泪流满面。
·
是鸿星的声音!
听到声音,邵洋飞也似得,就朝着小巷跑了过来。
邵天赐还没来得及喊他,邵洋就已经冲进了小巷,天赐也只好硬着头皮紧追了进去。
见到那五个黑衣人围着鸿星在打,邵洋当即怒不可遏。
他本就是打架打惯了的校霸,尽管后来改好,不再打人了,骨子里的热血却是不会变的。
凡事不关心则以,关心则乱。此刻,邵洋一着急,便什么都忘了,一心只想着狠狠揍回去,揍得他们跪地给鸿星道歉!
你们他-妈!邵洋眼睛红得吓人,抡起拳头就冲了进去。
小巷太黑了,黑衣人压根看不清邵洋的脸,只知道有人来坏事,当然便一起打了。
那黑衣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体型健硕无比,邵洋却是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飞在地。
接着回身就是一拳,锤在另一人脸上,牙都给他锤掉了。
正当他要揍第三个人时,小腹却是一热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棒球棍。
若是在平时,这么点儿小伤,邵洋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
就在受伤后,邵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现在可不只是自己一个人。
邵洋咳出一口血来,只觉得紧捂着小腹的手,有些发热。
轰一道惊雷滑过,闪电将天幕撕-裂,亮光之下,黑衣人头子一见到邵洋的脸,当即就慌了。
怎么是他?
怎么偏偏是他???
要是被老板知道,他们误伤了眼前这人......
坏、坏、坏大事了!!!
有个不长眼的小弟,举起板砖来,趁着邵洋受伤,骂骂咧咧地就要偷袭邵洋的脑袋,情急之下,黑衣人头领竟是冲过去,自己替邵洋挨了那一板砖!
老大,你、你......小弟拿着带血的板砖,惊得目瞪口呆。
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长眼睛吗?!头领甩了小弟一个大耳瓜子,回头看了邵洋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他看清,又喊道:撤!撤!
头儿下了命令,纵是有千般疑惑,小弟们也只好紧跟着跑了。
事发突然,刚刚的战斗不过十几秒,天赐摸黑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黑衣人已经逃走了。
方才喧闹的小巷一下子空了,空得吓人。
邵洋紧捂着小腹,跌跌撞撞地走向鸿星和夏小杰。
鸿、鸿星......你没事吧?邵洋嘴角带血,感觉自己疼得几乎连嘴都快要张不开了。
我没事。鸿星头发凌乱,把夏小杰紧紧抱在怀里,用力晃了晃,脸上一片惊惶,小杰哥,小杰哥?
我......我没事......夏小杰伤得最重,此刻说话都是强撑着的。
小杰哥,你别睡,我这就送你去医院。鸿星强忍着泪意,用尽全身力气,这才背起来夏小杰。
临走,鸿星回头看了一眼邵洋,这才惊觉他脸色不正常的白,下意识问道:邵洋,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你......还好吧?
邵洋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你快、你快带夏小杰,去、去医院......
鸿星点了点头,心知挨一棍子,应该没有太大关系,又见一旁有天赐,便也不再担心,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幕中。
鸿......天赐刚要开口,却被邵洋拦住了。
天、天赐......别拦他......若非如此......我、我也没法......真正死心......邵洋嘴角带着方才尚未凝固的笑意,强撑着说完这句,终于紧皱着眉头,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邵洋,天赐下意识要去扶他,手才触到腰际就是满手的鲜血,天赐的脸一下子就吓白了。
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邵洋的头发被浸得湿透,已经分不清楚,哪儿是血,哪儿是雨了。
孩子,我的孩子......邵洋费力地喘着气,疼得肺都要炸了。
没事,孩子还好,你别担心,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邵洋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背着去医院了,天赐打了120,把邵洋挪到了屋檐下,又把自己的上衣脱下,盖在邵洋身上。
邵洋拼命挤出一丝微笑,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碰就散,声如蚊呐地问道:天赐,你跟我说实话,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天赐只觉得胸口有块大石头压着,好像这无边的阴云就要压到头顶了,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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