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等了快一个小时,何尘将笔记本翻折成平板模式,调好倍速开始看视频。
是病房这一周来的监控视频,从何尘住进病房到方定发微博的那个夜晚。
首先他得确定一下是谁偷拍了那张照片,传他要成植物人的
何尘目光盯着屏幕,看着人在高倍速下来来去去,也看见骚年像个雕像似的一动不动地趴在沙发软垫上。
没过两小时他就看见了,看视频右上角的时间显示,那是他住进医院的第五天下午。
来的是《萌宠大作战》的导演制片编剧,还来了几位嘉宾。
是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人群最后边,悄悄举起了自己的手机。
何尘暂停视频,靠在床头上默默叹了口气。
他将手提折回原状,拇指不小心按到了视频的倍速调节键。
突然就变成了超高倍数播放,画面疯狂跳跃一直到了视频最末尾,也就是方定和那个身份未知的人发微博的夜晚。
病房里一开始有疯子,后来疯子走了,一直懒洋洋伏在沙发上的骚年爬上了他的床。
速度实在太快,何尘不得不倒回去,调成原始的倍速。
他看见骚年对着他胳膊啃了一口,床头的墙壁上有蓝蓝的亮光,但看不大清楚。
何尘偏过头,朝墙壁看了眼,墙上什么都没有。
随后,视频里的骚年一跃而起,何尘枕边的床铺上也映出个蓝蓝的方框,仔细看上去像是键盘。
骚年的爪子飞快敲击着那个像键盘的东西,大约十几分钟过后,骚年蹦了起来,发出一声激动的狗吠。
视频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
胡维:作者你出来说说,这样下去我到底能不能变人啊!
第31章任务四
胡维是给热醒的,外头天已经完全大亮。
病房内暖气开得不高,但他还是把裹的小毛巾给踢了。
一抬头就看见何尘坐那儿喝粥,手里拿份报纸,就是写着叽里呱啦文的那种。
胡维从沙发上蹦下去,何尘给报纸翻了个页,挺难得没跟他搭话。
没过半小时胖子就来了,给胡维送早餐的,刚倒好狗粮就神神叨叨地窜到了何尘床边。
哎哎哎怎样?胖子压低声音。
没怎样。何尘慢悠悠翻个页,眼都没抬。
啧,这你就很不够意思了!胖子撞他胳膊,你不说我自己看视频找去。
那跟我直接告诉你有区别吗?何尘终于抬眼了,但是朝胡维那边扫了眼,视频别看了,人没找着。
你骗鬼吧。胖子很不高兴。
骗你干嘛,何尘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人又不是傻子,肯定挑的监控死角拍的照。
哎胖子开始挠头,你说拍照那人跟发第一条微博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难说。何尘说,总之这事儿你和疯子都别管,我和大方会解决。
我看你就是佛过头了,胖子说,之前不是一直都有人写新闻搞你嘛,你一直懒得把人揪出来,这回好了,你他妈差一点儿就玩完
能直接让我玩完,你说他花闲工夫写新闻稿干什么?何尘伸了个懒腰。
胖子瞪着他看了会儿,我去!太可怕了操!还好我退圈退的早
胡维蹲在自己的食盆旁边,低着头但没怎么吃。
他有些儿没理顺何尘说的话,所以现在的意思是,写负面。新闻搞何尘的是叶缜没错,但真正动手害人性命的另有其人?
尴尬,那他还咬错人了。
算了,就冲叶缜写新闻这事儿,只咬他一口还算便宜的了。
胡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何尘这么统一战线了。
哎呀,狗今天就吃这么点儿啊?胖子蹲到了他面前,摸了摸他爪子,是不是想减肥了?
何尘也朝食盆看了眼:可能是你买的狗粮他不爱吃。
胡维觉得沙发烫身子,索性趴在了有些冰凉的瓷砖上,张着大嘴打哈欠。
胖子逗了他一会儿,清理好食盆什么的就走了,走前还特地记下了胡维比较爱吃的那款狗粮。
他走了以后何尘开始看电视,看的是讲话叽里呱啦的台,胡维趴在地上,听得有点儿助眠。
胖子是个挺不错的人,胡维也不是不爱吃现在这款狗粮。
可能真的就是昨晚热着了食欲不振。
胡维渐渐犯困,等眼睛快闭上一半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他。
喊的是胡维,他反射性地抬了头。
何尘和他对上视线,一人一狗静静对视了三秒。
胡维赶在何尘露出个笑来之前将头扭了回去,心跳得飞快。
凉了啊真是没多想下意识就抬头了,何尘突然抽的什么风?
该换个微博密码了。何尘自言自语地补上了后半句。
胡维趴着,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吓死狗了哎。
天气确实是在一天天回暖了,何尘留院观察病情这段时间,胖子偶尔会遛他散散步。
异国小城还算别有风情,房子的颜色都很新鲜,走一条人行桥过去,是片巨大的绿地公园。
犬类的语言不因国界而被区分,胖子遛他的时候,公园里总有别的狗冲他吠。
没出息!你大声吠回去啊!胖子拉他绳子。
胡维没多少干劲,因为他向来觉得和狗对吠是件傻逼到家的事儿。
哎,没用!胖子找了块草垛坐下了,不找男人吵架,那搞女人咋样?
胡维眯着眼,听见绿地那头有人在吹一种叫不出名字的乐器,天很蓝白云来来往往的,这种感觉能让他想起上一世的事情。
不知道那具体是叫什么地方,反正他上辈子就没走出过那个草原,主人讲英文留一圈络腮胡,每天胡维睁眼就能看见跑来跑去的绵羊。
胡维这名字是从那时起就有的,有人在地上反复写这俩字来着,当时胡维只认住了字形,到了这辈子醒过来才知道那是汉字。
因为发音听着还不错,他就给自个儿起名叫胡维了。
胡维惊恐睁眼的时候,竟然是看见一条狗在嗅自己屁屁。
他急得赶紧蹦了起来,对着那破狗狠狠吠了一声,一声不够,他再多吠了两声。
哟,可以嘛!胖子哈哈大笑,把那破狗赶走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娘炮呢。
胡维白了他一眼,继续蹲下了。
老实说这草有点扎屁屁,现在正好是换毛的天儿,新换的毛要比之前的娇嫩,稍微扎一扎就难受。
胡维每蹲一会儿就要起身站一站,忘了第多少次站起的时候,有阵风吹了过来。
他闻见一种香味儿。
不好形容是种什么味道,因为那味道不像任何一件日常能接触到的物品的味道。
风都像成了热的,胡维甩了甩脑袋,才看见自己往风过来的方向迈了几步。
怎么了?不想待了啊?胖子见状也跟着起身,拉过牵引绳,你这体力不是一点半点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