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金窈像只鸵鸟一样,死死用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墙边抖若筛糠。
冷不丁听到咚的一声,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紧接着有低沉冷峻的男声响起:“滚。”
周遭的鬼气瞬间散了个干净。
孟金窈泪眼婆娑抬头,就看到黑衣墨发的萧骋怀,宛若自暗色而来的仙人,手持一把宽剑,眉眼间皆是肃杀之气。
一扭头,看到泪流满面蹲在墙角,眼神无助看着他的孟金窈时,萧骋怀愣了下。
正打算说话时,孟金窈突然冲过来,像只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嚎啕大哭道:“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怎么不早点来?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多害怕?”
萧骋怀:“……”
这女人平常凶起来能蹦三尺高,谁想到会是个见鬼怂的?!
孟金窈窝在萧骋怀怀里,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骂:“你是不是想等着我挂了,你再娶个填房?!”
啧,这女人脑袋里一天到晚装的都是什么?
萧骋怀毫不怜香惜玉的在孟金窈脑门上弹了一下,语气无奈道:“别哭了,很丑。”
“丑?!你竟然嫌我丑?!”
孟金窈一时也顾不上哭了,一把推开萧骋怀,怒声道:“再丑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到激动处,孟金窈还一脸愤恨扭头瞪向卫云。
卫云面色愣了下,下意识朝后望,想看看孟金窈说的是谁。
可身后却是空空如也。
脑袋慢半拍的孟金窈突然反应过来,哎,卫云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扭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酒楼的大堂里,有不少人扭头看着他们。
萧骋怀慢吞吞解释:“刚才你看到的是幻象。”
孟金窈杀人的心都有了,搓了搓后槽牙,受不了别人看猴似的目光,狠狠瞪了萧骋怀一眼,以袖遮面迅速朝外跑。
萧骋怀无奈揉了揉眉心,抬脚跟了出去。
孟金窈也不敢离萧骋怀太远,跑出酒楼就站在顾家的马车旁等萧骋怀。
萧骋怀跟卫云交代了几句,便弯腰上了马车。
孟金窈兀自生了会闷气,扭头看向萧骋怀,别扭道:“你跟卫云说了什么?他怎么相信你就是萧骋怀的?”
他们是过命的兄弟,自然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随便拎出一个,便可自证身份。
萧骋怀唇畔微勾,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
我猜你大爷!
孟金窈没好气冲萧骋怀翻了个白眼。
两人一路无话,回了顾家,朝院子里走的时候,孟金窈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红袖曾经跟她说过,萧骋怀可以保护她不被邪祟骚扰,但是自从红袖走后,萧骋怀晚上都是在书房睡的,为什么没有鬼来吓她?
许是孟金窈脸上的欲言又止太明显,萧骋怀叹了一口气,大发慈悲道:“想问什么就问。”
“红袖离开后,我一直都平安无事,为什么今晚那个鬼会缠上我?”
“我把曾经用过的一把匕首放在你枕头下。”
那把匕首随萧骋怀在战场上见了不少血,有很重的煞气,平常的鬼魅不敢接近。
所以这狗男人还是蛮关心她的?
孟金窈嘴角刚扬起来,就听到萧骋怀幽幽道:“不过那把匕首已经被送到卫云手上了。”
“那我以后晚上靠什么安枕?!”
孟金窈瞬间跳的老高,一把拦住萧骋怀,急急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匕首宝剑之类的?”
“全部都陪葬了。”
孟金窈脸上泛起一丝为难。
不过旋即又想起来,自己安枕的那把匕首就是顾楷林从萧骋怀坟前挖的,跟陪葬品也没什么两样了。
既然这把给了卫云,那大不了她再……
“你是当着我的面,在想挖我坟的事情吗?”
萧骋怀的声音冷不丁从头顶落下来。
孟金窈心虚朝旁边挪了挪,咽了咽唾沫,干巴巴笑道:“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帮你拿回来而已。”
“不需要。”
萧骋怀凉凉看着她。
不知怎么的,孟金窈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冷,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小声嘟囔:“只是借你一样东西安枕而已,怎么这么小气?”
“当真只是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