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衣服的一群人迅速收拾掉现场,这场动乱被制止得悄无声息。
无趣。
新上任的首领随手放下手里的杯子。
Boss,您穿着得体却满头大汗的手下在一旁欲言又止。
这么晚了这一帮人真是精力旺盛。太宰任性道,我要先去休息了。
可是一会是您的致辞啊!Boss!手下被自家不按套路出牌的首领搞得叫心力交瘁。
非要站在窗边给人家当活靶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抛下这么多专门为他而来的上层人士独自去睡觉?!
那个啊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你们解决吧。
Boss啊啊啊啊啊!
太宰随意找了间房,将自己抛进柔软的大床中,顺手摘下戴在耳朵里掩于黑发之下的耳麦,投掷去不知道哪个角落。
没有了崩溃到碎碎念的手下声音,太宰治从胸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脱下身上的风衣西装,随意地堆积在地上,衬衫的领口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空调的温度打得有些低了,太宰左右滚了两圈,像一条毛毛虫把被子裹在身上,高高抬起脚将长了一截的被子压在身底下。
满意地进入黑甜的梦乡。
人在梦境中时,不论看见多离奇的景象,大脑都会忽视掉所有的异常,将梦境当作真实。
但也有人会在梦境中清晰地认识到虚假,如同此刻吗?
太宰置身于一大片绿色的原野中,头顶晴空万里阳光灿烂,他蹲下来,随手拔了一根草在眼前晃荡。
总觉得有点眼熟呢,是在哪里见过吗?
从根茎到叶子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如同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一样,实在让人想不通为什么会对它投以关注。
哟,太宰。
带着笑意的嗓音,比头顶的暖阳更温和,太宰捏着叶子的手不动了,上扬的嘴角也僵硬住。
从当上首领以后就充斥在浑身上下的压抑气息,在这一瞬间,随着吹拂而过的清风消散不见。
哈他嘴里溢出苦涩自嘲的笑声,一只手像是掩饰一般捂住脸。
明知是虚假还是要去注视,明知会失去还是想去拥有这个世上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吗。
太宰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放下手掌,平和转身。
哟,店长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仿佛布满裂痕随时会破碎的水晶,轻得也许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以前的他过于懦弱,在一眼就能看穿的结局面前止步不前,现在才知道
是存在的啊明知是虚假还要去注视,明知会失去还是想拥有的东西真的存在啊。
一只飞蛾预见了自己葬身烈火的景象,于是蒙起双眼,幼稚地认为永远置身于黑暗之中,就不会看到灼热的火焰。
但是即便看不见,那温暖到灼烧的感觉也会从每一根神经传入大脑。
真过分啊店长。
再让他接触到这样的暖意之后,又微笑着熄灭了火焰,将他重新投回冰冷的黑暗中。
蜜色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他,这双眼睛的主人却如同萤火一般逐渐破碎、消失。
这是当然的毕竟这里只是梦境,而对面的人早已离去
这样想着的太宰沉默站在原地,却在最后一秒猛地咬紧牙关、握紧拳向着前方冲去,修长的手指执着地伸向青年的笑魇。
然后穿过青年透明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之下重重摔进前方的草地中。
又只剩他一个人了啊。
一颗晶莹的水珠悄无声息地落进地里,消失不见。
太宰脸埋在草丛中,维持着摔倒的姿势一动不动,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闷死在里面。
呼
风卷着叶子重新开始流动,他撑起身体,曲起一条腿,随意地将手搭在膝盖上,坐在原野之中,长长呼出一口气。
然后惊愕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掉入了一个纯白的世界,或者说在短短的一秒钟内,原本的绿色原野开出了大片大片白色的花朵。
清风拂过,仿佛代表着悼念被悲伤的白色绸带,在不停飘动如同层层波浪。
看清之后,太宰收敛了错愕的神情,垂下双眸。
原来难怪觉得眼熟啊。
!!!
临近清晨,太宰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弹坐起,额头汗渍密布。
心脏似乎还停留在无比压抑的梦境里,激烈的跳动声在安静的房中冲击着自己的耳膜。
他下意识紧紧揪住领口,急促的喘息后,一只手无奈地抹了把脸,长舒出一口气:原来是梦。
边上人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动静吵醒了,蠕动着往他的位置钻去,嘴里咕哝道:搞什么啊?
太宰重新躺下来,将他连人带被搂进怀里,比以往都要沉默,搂着人的胳膊甚至在轻微地颤抖。
良彦稍微清醒了一点,虽然隔着被子感觉不到他的颤抖,却依稀能够感知到他不安的情绪,于是努力伸出手绕到他的后背轻轻抚了抚:做噩梦了吗?
太宰用鼻尖在爱人耳边缱绻地摩挲着,温热的气息和低沉的声音一起飘来:啊。
你还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吗?良彦的眼皮像是粘在一起,无论怎么努力也睁不开,只得作罢,用脑袋轻轻顶了顶他。
太宰飘忽不定的一颗心被他这一顶,撞得突然安稳下来。
只是梦而已啊。
他恢复了以往恶劣的样子,搓了搓良彦睡得毛茸茸的脑袋:还不是因为有些人昨晚嘴里叫着不要,身体却
啪!
一只手摁住他胡说八道的嘴,直接将他大力地摁进床里,彻底清醒的良彦半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弥漫着一层黑气:你、说、什、么。
太宰:没什么。
良彦轻哼了一声,收回手掀开被子,正打算下床。
太宰捉住他的手腕,用大拇指指腹轻轻蹭了蹭他光洁的皮肤,将人一把拉回了床上,圈进怀里。
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这么早,不如
良彦面无表情地屈起手肘狠狠地撞向后方。
唔痛苦的闷哼声从男人喉咙里溢出。
良彦收回手,这次毫无阻碍地下了床,顺便踹了一脚扒拉在床上的男人:你以为这么早怪谁啊,某个做噩梦的幼稚园小朋友?
嗨嗨是我不好~太宰慵懒的声音响起,松开了假装痛苦捂住胸口的双手。
良彦洗漱完发现某个男人竟然还呈大字形赖在床上:快去刷牙,一会还要准备好多东西,不是说好了看着夏日祭的烟火为你庆生吗?
gu903();生日啊太宰不知怎么想起了刚刚的梦境,他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说起庆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