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每次遇到这位,似乎都是自己在出问题。
想到这里,谢疏愈发生闷气了。
回到别墅里,刘姨看到他身上衬衣的惨状,连忙“哎呦”一声,找了新衣服给谢疏换。
等找完衣服,厨房里烤的饼干也焦了,她整个人手忙脚乱。
将饼干险险地救回来,刘姨看到豆沙包被谢疏拴在了院子一角,谢疏正冷着脸,如同和下属开会一样对二哈训话。
“你认识到自己错误了吗?”
“你的问题是不长记性,相同的问题一犯再犯。”
“被你抓破的衬衣原价一万五,损失就从下半年的经费里扣。”
刘姨远远地听着谢疏与豆沙包的训话,强忍着心底的笑意。
她是谢家的老人,年轻时就在谢家工作,从小看着谢疏长大,也是眼看着谢疏一步步变成那个外人眼里如同AI般冷静理智的谢总。
“少爷,来吃点饼干吧。”
谢疏严厉地和豆沙包谈完话,杵着拐杖来到餐桌前。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种甜点,一旁,还有鲜榨的甘蔗汁。
谢疏喉珠微微滑动,但手上仍然没有动作。
刘姨见状,轻车熟路地说:“少爷,我想吃甜点,结果做多了,您帮我解决一点吧。”
谢疏冷着脸,摆出一副烦恼的样子。
“下不为例。”说着,他举起了叉子。
刘姨乐呵呵地看着他消灭桌子上的甜食,顺口说道:“我刚才在屋里听到少爷和隔壁邻居说话,是熟人吗?”
谢疏手上动作一顿:“不熟。”
“听声音是个女孩?”
谢疏不说话。
刘姨心中琢磨了一刻,试探着问:“既然是邻居,我多烤了一份饼干,待会拿过去。”
一分钟后,就在刘姨自己得不到回答时,谢疏轻声“嗯”了一声。
隔了几秒钟,谢疏补充道:“让她管好自己,不该说的不要出去乱说。”
刘姨:“!!!”
这一下,她是真的觉得领居家的女孩子有点特别了。
·
刘姨做的小饼干是现成的,她得到谢疏的允许后,打包了几分甜点包装好,敲响了隔壁的门。
门开了,她看到了这个神秘邻居的模样。
真好。
年轻的小姑娘就和清晨沾着露水的花骨朵一样,精气神十足,浓密的发丝梳上去扎了个丸子头,浑身都透露着活力。
“……刘姨?”
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的刘姨诧异地眨了眨眼。
对面的女孩看上去有些懊恼,然后连忙解释说:“我听您家的工作人员这样叫您。”
倒是个有心人。
刘姨送完礼物,心里头对这个叫做闻眠的小姑娘打了个着重标记。
回到家,她惊讶地发现谢疏没有如往常那样回书房工作,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像是在等待什么。
听见她进门的脚步声,谢疏自然而然地抬起头。
是在等她!
刘姨心中思绪翻滚,脸上却带了笑:“少爷,饼干我给邻居送过去了,她看上去很喜欢。”
“嗯。”谢疏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我瞧着小姑娘很乖巧,想必是不会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的。”
乖巧?才怪!
谢疏脑海中浮现出一双狡黠的眸子。
“哼。”他冷哼一声,在刘姨迷茫的眼神中回到了书房。
有问题。
刘姨在对比少爷与其他异性相处的细节之后,毫无阻碍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
另一边,闻眠送走刘姨之后,将饼干放进冰箱。
她今天差一点就漏了馅。
上辈子,她和刘姨关系也不错,在谢疏去世时,刘姨哭成了泪人。
想起谢疏的去世,闻眠趴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既然与谢疏当了邻居,她要不要把握住机会,和刘姨搞好关系?至少,能在话语中旁敲侧击,提醒刘姨注意谢疏的身体。
是个好主意!
等闻眠回过神,她发现自己的微信嗡嗡嗡地震动,解锁屏幕后,她发现是蒋潭回复她的消息。
她询问蒋潭,为什么谢疏会忽然搬家。
蒋潭大约是在忙,隔了几个小时才回复她——
【蒋潭:你怎么知道他搬家了?他告诉你了?】
【蒋潭:不对不对,这不是他的风格。】
闻眠还没来得及回复,对方忽然打出一排感叹号出来。
【他该不会搬到你旁边了吧?】
闻眠:【。】
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得到这个答案,蒋潭整个人快郁闷死了。
【这个人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一个人搬到小眠眠家附近!】
【怪不得他之前让我给你特批!!】
【垃圾!!!】
闻眠沉默地将这三句话反反复复看了两遍,这才缓缓回复一个问号。
下一秒,她收到对方的撤回三连。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他搬家是因为家里着火了,暂时找个地方待着。】
闻眠:【哦。】
打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闻眠无情地关上了微信,忽略蒋潭后续发来的一排问号。
好端端的,家里怎么会着火呢?
闻眠心念一动,打开度娘,百度城市加着火的关键字。
《XX别墅区起火,警方猜测为人为纵火》
《巨额别墅一把火烧尽,业主表示将私下追究责任》
打开图片,果然是谢疏住的那一幢。
谢疏的房子,被人烧了?
闻眠的心脏蓦地颤了一下。
强行压抑住心底的惊讶与好奇,闻眠逼迫自己早点洗漱上床睡觉。
但显然,这一晚上她失眠了。
上辈子的画面与这辈子交织,最终混合变成谢疏苍白虚弱的脸。
隔壁的别墅中。
谢疏房间内的窗帘紧闭,所有光线都被挡在房间之外,只剩下床头一盏光线昏暗的台灯。
他静静地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如过往每一个夜晚那般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
在接下来的一个人,闻眠亲自体会到了被自己立的flag打脸的感受。
她并没有时间同刘姨套近乎,更没有时间与谢疏碰面。
一个处于上升期的演艺圈人士实在是太忙了。
今天在京城,第二天就要飞魔都,除了综艺节目之外,还有《凤鸣》剧组的后期扫尾,除此之外,还要杂志和广告需要拍摄。
但闻眠根本无法抱怨自己的忙碌。
工作多,意味着有活干,意味着有热度,意味着能够赚到钱,和上辈子的自己东奔西跑找活干,已经堪称天堂。
在这一个月里,她在飞机上待的时间,比得上她去年一整年。
好不容易回家休息半天,要不是刘姨不在,就是天黑了不方便。
后来闻眠忍不住想,有什么用呢?就算谢疏变成自己的邻居,那又有什么用处?
在忙完第二个月之后,闻眠总算结束了空中飞人的生活方式。
倒不是她没有了工作,而是《凤鸣》的周导传来简讯,说这部剧已经完成了后期制作,马上会在平台和卫视一起播出。
作为这部剧的重要角色,闻眠需要和主创团队一起宣传。
宣传的地点目前大多都在京城。
不用飞了!
闻眠松了口气。
在片子播出之前,闻眠被叫去和主创团队一起提前观看第一集。
在强劲的后期的剪辑、配乐和调光使得成品更加的精致,宛如一幅经过许多道工序完成的艺术品。
在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秒,闻眠怔然。
就好像是一个属于她的人生重新拉开了全新的序幕。
看完第一集后,乐子宁摸着自己被拍红的大腿,喃喃说:“我演得皇帝这么渣,肯定能红!”
任芸芸也说:“原来我也可以演茶艺大师,我的演技提高了!”
闻眠只是揽着自己任芸芸的脖子,畅快地说:“走,先吃个饭!”
无论最终播出成绩如何,这一刻的畅快是真的!
老朋友们许久未聚,所有人都放开了吃吃喝喝,等到闻眠被送到小区门口时,她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
“你还好吗?”唯一没有喝酒副导演问。
“我很好。”闻眠冷静地说。
从外表上来看,闻眠毫无喝醉的痕迹——她没有上头,脸不红,说话逻辑顺溜,下车动作也利索。
后座还有一群醉鬼待送达,副导演放心地说:“那你自己进小区可以吗?”
“当然。”喝醉的闻眠笃定地说。
挥别小伙伴,闻眠就这样笔直地进了小区,就连门口的保安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凭借着肌肉记忆朝着自己家走去的,闻眠忍不住哼起了歌。
先是《好运来》,再是《爱情买卖》,最后被自己的声音和唱功所陶醉,她吼起了《青藏高原》。
晃晃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别墅门口,她扑通一声,抱着门口的柱子坐在墙上。
远处,一辆轿车朝她驶来,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晃得她睁不开眼。
于是闻眠报复性地唱起了《好汉歌》。
“路见不平一声吼呀,该出手时就出手哟。”
悠扬雄浑的歌声顺着风声传到了轿车里的人耳朵里。
司机减速,转过头犹豫的问:“老板,咱们门口有个女人,似乎喝醉了……”
“停车。”
谢疏下车,慢慢地朝着门口那一坨黑色的身影靠拢。
随着他的靠近,隐约的灯光下那个醉鬼抬起了头。
……真巧。
目光在闻眠泛红的鼻尖上停留了一秒,谢疏扯了扯嘴角。
“少爷,这?”
谢疏冷静地说:“去端一盆水,把她泼醒。”
司机在原地踌躇。
就在这时候,抱着门口柱子的女人抬眼看到了谢疏,大声喊道:“豆沙包,你怎么成精了?!”
司机:???
谢疏:???
作者有话要说:豆沙包:忙,勿cue
☆、第三十五章
夜晚,别墅门前。
谢疏将闻眠提溜到了对方家院子前,冷漠地说:“开门。”
闻眠晕晕乎乎地甩了甩头:“豆沙包,你的腿怎么瘸了?”
谢疏额头上青筋一跳。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他的腿骨早已经长好了,只不过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罢了。
他就是在意别人讨论他的走路姿势,才没将拐棍扔掉,哪想到仍然被醉鬼戳了肺管子。
“闭嘴,开门!”
“哦。”闻眠似乎有些清醒了,伸手在兜里摸钥匙。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钥匙摸到一半,闻眠忽然提议道。
“?”
“从前有一个女人,她住在十八号别墅里,忽然有一天,家里出现了一滩血迹,她很害怕,就用拖把去拖。拖着拖着,地上的血越来越多,还夹杂着不少毛发,这时候她听到有一个声音……”
灯光昏暗,四下寂静,谢疏打心底生出寒意:“闭嘴。”
“不许讲了!”
门口隐约的灯光下,闻眠演技爆表,幽幽地问:“知道为什么吗?”
谢疏毛骨悚然。
“因为她的狗狗生病了!”
谢疏:?
“她的狗狗不小心碰到了柜子,所以地上才会有血和狗毛啊!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豆沙包,你就算变成人也这么怂!”
谢疏忍不住骂了句粗口。
“你到底喝了多少?”
闻眠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杯子:“一小杯。”
还好,不多。
“……这样的杯子,我喝了十杯。”
得了。
谢疏无奈地拿过闻眠的小包,在其中找寻钥匙的痕迹,结果什么都没有。
闻眠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等他找完钥匙,才慢吞吞地说:“我把钥匙忘、忘酒吧了。”
谢疏:“……”
“那你就睡门口吧。”
谢疏不打算再管这个醉鬼,撂下这句话后转身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精准地伸了过来,拉住他的衣服:“谢疏。”
“?”
现在认出他是谁了?
谢疏一转头,发现闻眠眼睛半阖半睁,整个人朝他倒了过来。
这个女人,是不是在占他便宜?
女人的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头发上的幽香在他鼻尖氤氲,他不自然地抬起头,然后感觉到一股……
酒味?
“闻眠!!!”
谢疏的脑袋里疯狂循环着三个字:她吐了她吐了她吐了。
吐在了他的身上。
十分钟后,谢疏冷着脸换衣服,刘姨憋着笑给闻眠敷热毛巾。
“把她扔出去。”
gu903();哪怕洗了澡换了衣服,他的身上仍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黏腻感,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管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