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缘师太客套了两句。安若晨捐了些香火钱,又在庵堂周围逛了一圈,看了看周围景致,这才告辞离去。
静缘师太看着他们下山,再瞧不见踪影,便去了后院侧院。静儿在侧院屋子里头绣帕子。针线是静缘师太为她找来的,给她解闷。方才听得有香客上门,她赶紧躲进屋里,生怕被人看到。现下见得师太来,静儿很高兴:“师太,香客走了?”
静缘师太点点头:“可以出来玩了。”昨日她给静儿做了个踺子,她玩得高兴。只是玩时动静大,怕香客听到这才躲回屋里。
果然静儿等的便是这句,赶紧丢下帕子欢欢喜喜踢踺子去了。
静缘师太静静看了她一会,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安若晨坐着马车回城。路上春晓和卢婆子都在安慰她。
这两人是安若晨看中的,机灵,做事也踏实。已与她们谈过终身契的事。春晓父母双亡,卢婆子也是孤身一人,没牵没挂,安若晨又对下人和气,办事厚道,她们听得能签终身契,拿到笔银子,后半生也有着落,很是高兴。这两日做事更格外的勤快周到起来。
马车进了南城门,往将军府方向走着,车上三人正说着话,忽听得外头有位妇人尖声大叫:“安若晨你个贱|人,你还我女儿命来。”
两匹马儿一阵嘶啼,马车猛地晃了一下。车夫大声骂道:“你不要命了!”想来是来人冲到车前,险被马儿撞上。
安若晨闭了闭眼,她听出来了,是四姨娘段氏。
段氏在马车前哭喊:“我是不要命了。我女儿被安若晨这贱|人害死了,我还要什么命?安若晨你出来!你还我女儿命来。”
春晓揭了车幕帘看了看,惊叫一声:“姑娘,那妇人穿着丧衣,举了个写着红字的大白布巾。”
安若晨叹气。
段氏的叫嚷和打扮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段氏连哭带嚎,指着马车叫骂。人群越围越多,卢正拍马上前,向段氏喝道:“此乃将军府马车,速速让开。”
卢正这般说,段氏更名嚎得更凄厉了:“将军怎么了,将军便可强抢民女,便可谋害他人性命?我女生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啊!将军和那女人杀了我女儿!安若晨你给我滚出来!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不怕将军,我要让你心命抵命!”
人群里有人大叫:“快出来,说个清楚。朝廷命官,竟然如此欺凌百姓吗?”
“快出来。”越来越多的人在喊。
马车被推得晃了起来,卢正在车前拦着拥上的人群,田庆在车旁赶人。而车后门这时却猛地被人拉开了。
春晓大声尖叫,扑在安若晨面前一挡。却被来人一把抓住往外拖。安若晨大惊,起身护她。那人却是将春晓拖开一丢,拽住了安若晨。他手掌有力,动作敏捷,眼神犀利,一看就是练过武的。
安若晨放声尖叫,大喊:“有细作!抓细作!”她未曾见过他,但普通老百姓可不会为了一个疯颠妇人的叫嚷硬闯马车硬逮人。她直觉这些人是钱裴手下,用段氏制造混乱,然后将她拉入人群,卢正和田庆便没法及时救她。
安若晨此时不管别的,只放声大叫:“细作!这人是细作!抓细作!”一边喊一边挣扎抓向那人的眼睛。
那人一愣,没想到安若晨会如此叫喊如此泼辣,他这一下竟没能将她拖下车来。另一人上前帮忙,春晓见状欲扑过来,却被第三人擒住,春晓也大叫:“南秦细作抓人,是细作!别放走他们!”反身挠向对方的脸。
卢婆子抢上前来,抱住抓住安若晨的那人胳膊,低头便是重重一咬。那人吃痛,一脚踹开卢婆子,将安若晨拖下马车。安若晨大叫:“抓住他们,是细作!”
周围老百姓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大叫:“有细作!”
田庆排开众人赶到,一剑刺向抓住安若晨的那两名男子。那两人扭身躲开。卢正赶到。那几人见再无机会,扭头要跑。人群将他们拦住,那三个足尖一点,几个纵跃,跳到旁边铺子顶上,飞奔而逃。
田庆对欲追上去的卢正喊道:“勿追,小心调虎离山。”
车前头,车夫已将段氏抓住。段氏大喊大叫,车夫往她嘴里塞了布,将她绑了。
安若晨喘了喘气,理了理头发衣装,走到车前查看状况。卢正和田庆小心护着她,警惕地看着四周。安若晨看着段氏,段氏看到她顿时又唔唔唔地挣扎,目光凶狠。
安若晨站到马车上,对四周人群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如今边境战事临近,城中细作猖狂。两国如若开战,我们家园不保,性命堪忧。方才那三人可有人瞧清楚模样了,下回若是见到,请速速报官。我们不上前线打仗,却也能在城中守卫家园。细作必须铲除干净,中兰城方有安宁。”
她话说得极有气势,众人点头。
安若晨再转向段氏,大声吩咐卢正、田庆:“将她抓回去报予太守大人,细细盘查。她帮着细作当街袭击将军府马车,意图趁乱掳人挟制战事,这倒是要好好问问安老爷,安家如今是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