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骆迦迪暴怒,额头脖颈青筋暴起,颤抖着手将长剑抵在陈懿脖颈前,通红着双眼说道:“我发誓,等你死后,为你修建庙堂,并按圣僧教授我韬略治理国家,从今往后再不杀一名和尚,爱民如子,做个好国王。”
陈懿看着骆迦迪眼中激溅出来的泪花,淡淡的问道:“昨日我已打算离开这里,你在后面叫住了我,请我留下小住几日。你可懂得,我明知其中可能有诈,为何还决意留下来?”
“为,为何?”
“还是为了那个赌。”
赌?骆迦迪缓缓缩回佩剑,转过身去,胸中掀起千层巨浪,他知道圣僧的含义,赌自己心中还有一丝良善未泯。
“圣僧,若有来世,我愿与你结为兄弟。”
“何必来世,今生即可。”
“今生再也无法回头了!”
“就看你愿不愿意。”
“我大错已经铸成,七百八十名和尚都杀了,也不差你们这两个冤魂。要恨,就恨上苍不公吧!”
骆迦迪肩头耸动,可见他心绪澎湃不能自已,陈懿慈悲为怀,饶恕了他的性命,而他却恩将仇报,设计要将他杀害。
骆迦迪并非是铁石心肠,每杀一名无辜的和尚,他都心生愧疚,尤其那位医术高明,曾经治愈他心口刺痛顽疾的七旬老和尚。
直到最后刀子落下,那老和尚看向骆迦迪的眼神依然是柔和的,叮嘱他按时服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幅场景多次进入骆迦迪的梦境,却比噩梦都要可怕。
因为屠杀僧人,有官员心灵受到谴责,放弃荣华,逃亡他乡。也有百姓认为他残暴,拖家带口,不远万里,去往他国。
没有僧人的教化,净罗国的治安情况也不好,杀戮暴虐之风,有增无减,而所谓的火神,别说现身,连一次灵异现象都没有。
“骆迦迪,爱是什么,恨又为何物?花开花落之间,你究竟得到了什么?”陈懿的声音徐徐飘入骆迦迪的耳中:“每个人心中都有颗莲花种子,唯有用心培养,才可长大怒放。我们不能成为恶魔的杀人工具,万劫不复之时,神灵也不会来救你,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你竟敢诅咒我!”骆迦迪满脸狰狞,杀气浓烈。
“错,我只是在提醒你。真正的修佛人,是不会恨你的。”
“那七百八十个和尚的灵魂都在恨我!”骆迦迪疯狂的咆哮:“你听,这风中可有他们的呜咽之声,每天夜里他们都会来找我,只有杀了你,得到神灵的垂青,我才会重回安宁。”
“惊扰你的不是冤魂,而是你自己的心魔。”陈懿淡淡道:“骆迦迪,如果你真的要杀我,可否答应我最后一件事,过后愿杀愿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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