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终会知道的。现在，就在这里，耐心地等待police。”

“我……”

“听话。等里面没人了之后，我们再偷偷进去拿录音笔。”

“……好。”岳霖最终轻声应道。

就在他们等待警察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封医院传来的短信，称乔璟醒了，问他在哪。

岳霖看到这简短的一句话，心里很受触动，同时，也有了更多的勇气。

“约翰，会没事的，对吗？”

“对，相信我，会没事的。你们都会没事的。”

“嗯。”

好在警察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十分钟之后就破门而入了，他们应该是接到报案，直接从警局赶过来的。一个个神情严肃，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这夸张的架势，岳霖只在电影里看过。

“还要等多久？”

“等救护车来吧。”

警察进门了之后，一眼就看到倒在床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人趴着躺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他后背的衣裳已经全部都被鲜血侵染了，看上去十分可怕，真的是凶杀现场了。

而被压着的那个人，手里的刀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扔掉，神色木然，眼睛里面没有焦距，不知道望向何方。

一个警察低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询问了什么，但是床上的人，都没有任何一点反应，好像是受刺激太大，傻了一样。

最后，警察没办法，只好把他拉起来，打算先把他带回警局。但是这一起来吧，就能很明显的看到他脖子上的瘀痕。

这一下子案件的定性又不一样了。

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谁掐的谁，这不是很明显吗？

莫非这人是自卫伤人？

可是要如何解释他手里的刀呢？

还好国外的警察跟国内相比，神经比较粗，对于解释不通的事情，他们选择暂时不解释，等以后再说。

现在重要的是，先把人带回警局，以及把这个伤者送到医院。

此人看起来伤得很重，虽然还有一口气，但明显下一秒马上就要断绝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医院。

“最好的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植物人。他永远不会说话，也就不会让人知道今晚发生的事。”

“植物人……也太便宜他了。我想让他的意识保留清醒，看着他自己被遣返回国，也看着我怎么把他送入监狱了。”岳霖实在是太恨了！如果没有这个人，他和乔璟根本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更可气的是这个人还三番五次想要置乔璟于死地。

他这么狠，岳霖又岂能轻易饶过他？

他得让他尝尝，乔璟曾经受过的滋味。

“走了。”约翰叹口气，对岳霖说，“我们进去吧。”

可是偏偏到了这个已经可以进去的时刻，岳霖却是说什么也不挪动脚步。

约翰拉了他很久了，最后见他实在是不走了，只好又把他按回到椅子上坐着，然后自己穿了鞋套进去，从桌上的花束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录音笔。

“你想听听吗？”虽然这么问，但约翰根本就没有征得岳霖的同意，而是擅自按下了“开始”键。下一秒，里面就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声。

第172章陪着他

“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要来找我。你这次想做什么？”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两人的开场白竟然会是这个，所以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为什么反而是晋宸问盛明暄，你这次想做什么？难道一直胡作非为的，不是晋宸吗？

在晋宸的这句话问完之后，录音里出现了好久的沉默。直到大约两分钟之后，才有人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过来问你，你到现在，还喜欢乔璟吗？”

“……”

这是什么情况？

岳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两只手都在抖，如果不是晋宸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冲上去补两刀，再踢几脚。

因为那间屋子已经人去楼空了，所以现在的他也只能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都快把自己的手心掐出血来了。

而约翰的反应虽然比他好点，但也免不了露出意外的表情。因为他对他们的情况不了解，所以之前一直按照他们的思路在筹备这个计划。现在猛然听说，晋宸不恨乔璟，他其实喜欢乔璟，还是觉得三观有些崩塌。

崩塌过后，又觉得后脊背发凉。如果这是喜欢，那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像这种反社会人格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只要沾染上了，就是一个“死”字。

“我只是喜欢上他，想看到他那张冷漠的脸，沾染上绯红和情欲而已。不过现在上你也一样，因为这同样会让我的内心得到巨大的满足。”

“晋宸……晋宸这个人……就是死不足惜……刚才你不要拦我就好了！让我进去杀了他！让我进去杀了他！！！”

“你冷静一点。”

“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听到这种话……我能冷静的下来吗？呕！”

“你怎么了？”约翰眼看着岳霖突然从椅子上掉下来，跪在了地上，觉得很是震惊。反应过来之后，就赶紧伸手去扶。

岳霖一手撑着椅子，一手捂住胸口，不停地干呕着。维持着这个动作半天，也没见吐出什么来。

“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就是觉得恶心……”岳霖干呕了这么一着，感觉整个精气神都被抽去了，连说话都透着一股子虚弱。整个人更是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他现在总算能知道，乔璟当初那种“恶心”的滋味是怎么样的。

录音还在继续，盛明暄接受了约翰的暗示，终于一步步诱导晋宸，让他得意之下说出部分犯罪证据。当听到曾经流量小花“自杀”事件之时，岳霖瞳孔一缩，死死抓住了椅子扶手。

他本以为晋宸曾经犯下的事，只够他被判几年，没想到，他还曾卷入了一桩残害少女的案件当中。

那个“小花”，岳霖知道。当年出事的时候她年仅十七，正是青春年少。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有人说压力太大得了抑郁症，也有人说是遭遇了潜规则一时想不开。

岳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晋宸曾经也因为看中她的姿色而逼迫她去“陪客”，少女不从，他就恼羞成怒，把人先奸后杀，随后买通女孩的父母把这件事瞒下来。这对亲生父母也是奇葩，为了钱啥都干，就这样让女儿白死了。

由于父母早早将人火化，警方最后也没法查，只好以“自杀”定案。一个花季少女之死，最后竟也没能泛起一丝水花。

真正的罪魁祸首，竟然能够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晋宸现在应该跑不了了吧？”

“昏迷不醒，还在抢救，想跑也跑不了。”

“那好……拜托你回国一趟，把这些交给警察，然后……去我家里地保险柜里，取一些东西……里面都是晋宸前几年拉皮条，聚众淫乱和吸毒的证据。”

“那你呢？”

“我？我不会再离开乔璟了。虽然我知道他现在依旧不想见我，不过我至少可以在他看不见地地方守着他。”

“你打算怎么做？”听见岳霖这么说，约翰有了一点兴趣。他很想知道，岳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来软化乔璟的心。

“我前些年拍戏，有积攒下一些积蓄，虽然车祸后续治疗的时候用掉了一半，但还有大两千万，足够我在这里买一间花店并生活了。如果有一天缺钱花，就把那栋……唉，算了，不能卖……那别墅里虽然有太多不美好的回忆，可也曾经是我跟乔璟的小家，我不能卖它。算了，以后再想办法吧。”

“你这是，要在美国定居的意思？但是你的手续都没办，时间一到，就会被遣返回国的。”

“手续方面可以补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

“其实有时候想想，拍什么戏呢？忙就算了，还要到处飞。不如守着心爱的人。以后，乔璟待在哪，我就把花店开在哪，然后每天在门口给他插一束花。”

“你这……我的天啊！你就不怕他以为你咒他over吗？”

“那……那我就直接送给他……”

“他估计会送给别人，或扔进垃圾桶。不过以他的性格，我觉得前者比较像是他会干的。”

……

两人回到医院的时候，监护室已经不让进人了。乔璟也早就睡了。

程开抱着一只猫站在那儿，看见岳霖来就问他，“你要不要站在窗户看他一眼？”

岳霖点点头，路过他的时候，却又停下了脚步，“这只猫哪来的？”

“哦，你说笨笨？”程开摸了一把小家伙的小脑袋，瞬间舒服得它喵喵叫。

“这是乔璟在医院捡到的小笨猫，可黏人了，一刻不见主人，就在家里造反。现在都好几天不见了，可难为它了。不过也真神了，我刚才让他扒着窗户看乔璟，它竟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瞬间不扑腾了，乖顺得不得了呢！你要摸摸吗？”

“我可以吗？”岳霖举着爪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怎么不可以？你摸吧，它现在可乖了，根本不挠人。”

第173章替主人“报仇”

但是奇怪得很，岳霖刚把手放上去，这只据说“很乖”地猫，竟然猛然挣扎了起来，并使劲扭头想要去咬他的手。

吓得岳霖赶紧抽回手，并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回事？”程开也吓了一跳，赶紧抱紧小奶猫就是一阵安抚，“怎么了这是？小可爱。不是……它以前不这样啊……这是对你有敌意？嘿，真神了啊！小笨笨，你跟叔叔说说，你是不是在替你粑粑报仇啊？知道这个叔叔坏坏，就想挠他对不对？”

小猫咪当然不会回应他，它只是两只爪子搭在程开的肩膀上，还使劲转头冲着岳霖一阵“喵喵喵”。可惜它还很小，哪怕已经尽量声嘶力竭了，在别人听来，依旧只是小声地呜咽，不仅不凶，反而让人觉得很萌。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岳霖听了程开的这番话之后，整个人都僵在那边了，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的手还尴尬地举在半空中，迟迟不知道落下来，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

程开也觉得有点尴尬，他咳嗽了一声，对岳霖说，“那个……你别放在心上。时间不早了，快去看一眼，然后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在这外面睡就行了。”岳霖听了这话之后，才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走到窗户面前，用手指缓缓擦去上面的雾气，逐渐露出里面的场景。

乔璟正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静静地睡着。为了怕他在睡梦中引起呛咳，医生依旧是让他采取半躺的姿势睡觉，鼻子里还是插着氧气管。如果这样睡过的人都知道，那很不舒服，不能翻身，不能动弹，甚至睡久了，后背还会很酸痛。除非沾枕就睡，否则，普通的人根本没办法这样睡一晚上而不醒来。

不过乔璟不一样。

他太虚弱了，说是睡着，实际就是昏睡。如果没人叫醒的话，他可以连续睡个两天两夜都不睁开眼睛，跟昏迷确实没什么两样。

以前岳霖守在他床边的时候，总是要隔一两个小时，就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看看他有没有呼吸。因为他总觉得，他会这样睡着睡着，就再也不醒来。

“明天你要进去看他吗？”

“我……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去吧。”

“怎么了？”程开有些奇怪，他不明白岳霖为什么好不容易可以靠近他了，反而不珍惜这相处的机会。而以前他是见不到，却怎么都要寻找机会去见，一次次的碰壁，也不后悔。

这不是奇葩，这是什么？

两个人都挺奇怪的，反正别人完全不懂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吧，好吗？”

“你说。”

“晋宸已经解决了。”

“嗯？”

“晋宸再也不会伤害他了。”

程开这回听懂了，“你要我带的，就是这句话？”

“嗯。”

“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后一句吧。嗯……还有一句，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

“哟！”程开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你这是要化身擎天柱，挡在他面前啊？不错不错，成长了。”

岳霖想，等我什么时候真正成长的时候，再回来找他吧。现在的他，急切需要证明自己。但是证明自己不仅仅是只有当演员一条路。

事实证明，没有了乔璟，他根本连演员都当不好。

只能说不适合吧。

所以，他现在就要寻找一条适合他的路。

在他周围卖花挺不错的，还可以顺便磨磨他的性子。

那天过后，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就是老爷子在经过数次抢救，和长时间的昏迷之后，终于也醒过来了，并且没有任何后遗症。只是身体虚弱了一点，在醒来之后，又断断续续的昏睡了一段时间，才算有点神智。

老爷子在彻底清醒之后，第一句问的就是乔璟去哪了。其他人哪敢把具体情况说给他听，都笑着说，“在家里处理公司的事呢。”

岂料，老爷子听了这句话之后，不赞同地说，“快让他别管了，再把身体熬坏了。”

对此，老伙计程老爷子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摇头叹息，“他自己愿意。你如果不让他管啊，更糟糕。”

“是啊盛爷爷，就乔璟那种性子，你要是什么都不让他管，他就会很有负罪感，反而修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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