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1 / 1)

他才不会在占理的时候跟你说软话,更不会纵容你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就像一块没有感情的冰玉,你不能指望他无缘无故就通情理懂心意了,这种事情上,他比韩惜见和傅唯一还要笨。秦炽羽一通乱窜,却没有第二个人能看见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世和师尊越靠越近,前世单手握住师尊的腰,使那凉薄的身子贴近自己,不能跑掉,两人的气息逐渐交融,前世稍稍偏过头,试探着贴近师尊脸畔,获得默许之后,轻轻吻住他的颈侧,颌骨下方冰凉细腻的肌肤,柔韧而轻|薄的皮肤仿佛一碰就会破掉,前世小心翼翼地亲吻着,逐渐喘|息加剧,将师尊整个拥进怀里。在画面变得更加不堪之时,秦炽羽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吸力,他立刻向前世扑去,很快,眼前的景象一花,再聚焦时已变成放大数倍的柔腻肌肤,微红的耳垂和冰玉般精致的耳廓软骨,目光顺着带有两粒斑驳痕迹的修长脖颈往下看,更是令人血脉贲张的美景。秦炽羽闭了闭眼睛,以惊人的意志力,一把将怀里极具诱惑力的躯体推了出去!诶?那白衣师尊跌倒在地,惊疑不定地望着秦炽羽,很快又换上一副委屈十分的模样,逆徒,为什么推我?这逆徒二字,说得宛转缠|绵,连最木头的男人听了都会脸红。秦炽羽正待当面揭穿他的身份,却突然感到一股排斥力,就像吸力那般来无影去无踪,稍微一分神,人又飘到了外面,变回灵体。前世摇了摇头,恢复神智。他看向地上,横卧着的师尊正用手臂撑起上身,一向光风霁月的脸庞上此时却写满了委屈,点漆般能滴出墨水儿的眼瞳水汪汪地望着他,他不禁心旌摇曳。不对。前世暗中掐了一把自己,恢复清醒,再仔细看那地上横陈的躯体,白衣之下,透出层层黑气,不知不觉间,已弥漫至大半个庭院。前世背后一凉,不由得退开一步,冷硬地道:萧百画。师尊怔了一怔,突然低笑起来,垂首轻抚自己颈中的痕迹:秦哥哥,你为什么不装下去呢,你若装下去,这具身体定能让你满意,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只要你当做不知道,我就还做你的师尊,任你亵|玩如何?前世面上的红|潮未退,双眼却已冷却到底,一捧炽白火焰自他手掌中冒出,小小一点,便驱散了一大半的黑气。师尊露出惊惧之色,向后缩去,方才强装出来的气质也消散无形,冠玉一般洁白俊秀的面孔逐渐变形,眼窝深深陷下去,露出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萧百画的怨鬼。周身以鬼气变化出的衣衫,也褪去法力、变得破破烂烂,衣角上更沾染着暗红色血迹,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仔细看去,地上却又什么都没留下。萧百画稍稍侧头,委屈地看向前世:秦哥哥,你明明想要的,反正也得不到真的,干嘛不试一试呢?我不介意做替身的这话,萧百画曾在生时说过,那时候他尚且没有能力变幻成陆万闲的样子,而今他摆脱了实质的身躯,又因为怨念过于强烈而鬼气十足,足以幻化成任何他想幻化的样子,方才那白衣师尊、若不仔细看、真可以以假乱真了。前世冷冰冰道:闭嘴。说罢,他手掌中的火焰猛地蹿起半人高,将赤霞堂的院子照的纤毫毕现,那萧百画仿佛意识到危险,顿时缩成一团黑气,向正堂内逃逸而去。前世攥着一团火,一步一步,走进正堂。他面上冷极,心中却是怒极,这几日之中对萧百画的可怜、还有对自己行为的懊恼,都在萧百画变成陆万闲引|诱他时化为乌有。这只怨鬼,根本没有什么好可怜的,超度也是不必,多此一举,不如直接以天火焚灭,来得干净!原本一人一鬼的气势顿时倒转,萧百画成了在前面逃窜的那个,而前世则变成了穷追不舍的制裁者,赤霞堂中,火光与鬼气你追我赶,一时间灵力波动扩散到东明山顶这一片宽阔的区域,引动得隔壁东明弟子们都纷纷凑在山庄门前,往赤霞堂这边看。秦师兄正在捉鬼吗?秦师兄果然厉害,那鬼见了他都要抖三抖。我们修真之人,自然是不怕鬼的,不过听说那鬼也挺可怜,希望秦师兄能手下留情吧。咳。一声熟悉的咳嗽从众弟子身后传来,弟子们立刻分开一条路,向后面过来的人垂首行礼。师尊。陆万闲身穿水色长老服,衣上青山隐隐发光,他走出东明山庄,向隔壁赤霞堂行来。一边走,陆万闲一边望着赤霞堂围墙上方隐现的鬼气。没想到那萧百画所化的怨鬼竟然怨气这么重。他微微皱眉。轰!突然蹿起数丈高的白焰,将半边院墙轰了个粉碎!陆万闲不由得退了一步,唤起防御法阵,灵力形成的气流掠过发梢,将本落在肩上的青丝无端吹起。他眯起眼睛,无数木头碎片从空中飞过,擦过防御法阵表面时化作齑粉,激起一小片白色旋涡,仿佛点点流星划过天幕。待尘埃落定,陆万闲定睛看去,只见赤霞堂院墙上的硕大破洞中,走出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秦炽羽。周身包围在失控的天火炎髓之中的秦炽羽。陆万闲一怔,立刻走上去。忽地有什么掠过赤霞堂上空,消失在松树林顶上。陆万闲也顾不得其他了,如今还是给失控的小弟子灭火比较重要。他三步并作两步,直奔秦池羽身前,迫近那包围在火中的人时,果然又看到了失去理智的血红双眸,眼眸中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血与火。东明山庄后院,晨光映亮窗纸,将薄薄一层白光涂在窗前地下。卧房内,昏睡过去的秦炽羽躺在床上,身上的天火炎髓已经尽数褪去,陆万闲给他掖了掖被子,回身来收起虚空手套,放进装满灵液的匣子里。做完这一切之后,陆万闲走出卧房,来到外面,召集齐东明山庄的弟子,吩咐下去,叫他们全面搜山,一定要找到萧百画的尸骨,带回来妥善安葬。众弟子面面相觑,昨夜里赤霞堂闹腾了一宿,秦师兄又天火失控,结果还是没捉到隔壁的怨鬼,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的。夜长梦多,如今必须快速解决此事,你们去找尸骨收敛,我来做超度法阵,争取今日清理完毕。陆万闲正色道。

是!谨遵师尊命令!众弟子散开去,陆万闲也没歇口气儿,直接开始画超度法阵。呈现灵体状的秦炽羽便在旁边飘着,看陆万闲画法阵。约莫半日过去,傅唯一率先回来,告诉陆万闲,事情已经办妥。萧百画的尸骨已经找到,由于七零八落,不宜携带,傅唯一选择就地掩埋。陆万闲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他的脸色不大好。师尊,你没事吧?傅唯一问道。无妨。陆万闲叹了口气,只是想到,当初若不是我多事,让萧百画留下来,恐怕也不会生出如此之多的是非,萧百画的身世与秦炽羽有些相似,我大概是想到秦炽羽了吧,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没想到同样身世的人,却有不同的性格,我实在是大错特错了。傅唯一默然,这事情究竟如何,他也不了解,无从劝起。秦炽羽在旁边却急道:我们身世并不相似,陆仙长没估量到,也是正常的。少顷,后院传来动静,陆万闲向傅唯一交代了一下修炼的事情,便回了后院。前世站在门边,看见陆万闲时,还有一瞬间的恍神,反应过来这并不是萧百画的鬼把戏,而是师尊本尊,才收束起敌意,默默垂首认错。师尊,我没能捉住那怨鬼。请师尊责罚。陆万闲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道:罢了,是我高估了你的承受力。前世暗中攥紧拳头。唯有一旁整个旁观下来的秦炽羽才知道,前世的承受力已经很强了,假如是他经历这一切,未必就能做得更好,只是,前世一次次受挫,又自己爬起来,这些过程,都是在陆万闲看不到的地方进行的,时至今日,陆万闲也不知道萧百画的身世到底如何,于是,两人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简直不知该如何弥补了。要说清楚一切,大概必须从头开始说,而他们又是师徒关系,从头开始说,便是大逆不道,后果不堪设想。你先休息吧,萧百画的怨鬼,我叫其他弟子去寻了,等一会,我也出去找一找,超度之事,你也不用管了,我自会办妥。陆万闲松了口,不再要求前世面对萧百画的怨鬼。前世却皱着眉头,说道:师尊,那怨鬼诡计多端,不知会变出什么样子来迷惑人,师尊若是再见到它,也别听他讲话,也别等他变化,直接将它击毙是最好的。哦?陆万闲微微挑眉,这么说,你是吃过它的亏了?它变成什么样子,能激得你天火灵根都失控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叶大大带我飞灌溉营养液+20~第240章前世之旅前世自然是无法告诉陆万闲,萧百画到底变成了什么。待陆万闲走出门去,前世猛捶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而后顺着脸庞从上到下撸下来,昨夜种种又不受控制地浮现于目前,偏生他还很有感觉。前世低头看了一眼,拽过被子,将自己盖住,眼不见心不烦。他再次向后倒去,重重沉进床里,这张床是陆万闲屋里的床榻,修真者不需要睡觉,因此陆万闲一般就是在此打坐修炼,即便如此,前世仍然感觉床褥间残留着清冷的香气,瓷枕的质地更像某人微凉的肌|肤。他辗转反侧了一阵,忽然听见门响。陆万闲又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不用找了,人找见了。陆万闲走进屋来,清晨的露水落在他衣衫上,带进来一股冰凉清新的气流。前世撑着上身起来,穿鞋下地,身体还有种被抽空的无力感,但走两步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是陆万闲替他及时控制过了,否则可能整个人都被天火烧成木炭。心底有丝惭愧,更多的是心急,他想知道:萧百画在哪里?陆万闲收拾了一番行囊,将东明山的令牌揣进百宝锦囊,抬眼对前世说:在戒律司。戒律司?对,萧百画昨天晚上跑到戒律司去了,向戒律司掌司状告你迫害凡人。什么??别说前世,秦炽羽都能被萧百画这无耻的人气死,他飘在陆万闲和前世后面,一路去了戒律司。谁知道没见着萧百画,反而是辜厉亲自出来,容色严肃地打量前世,对陆万闲说:你们东明山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接一个凡人上山?如今还搞出了人命?那凡人死后怨念不化,凝聚成怨鬼来我这戒律司门前投状子要告东明山弟子秦炽羽,本掌司已经几百年没见过这样的案子了!陆万闲一听,知道事情严重,便对辜厉说明了他所知道的情况,萧百画并非被谁迫害而死,而是自己跳崖,当时秦炽羽没反应过来,才错失了救他一命的机会。秦炽羽当初从狼口之下救出萧百画性命,又保他上山修养,纯粹出于一片好心,又怎么会逼迫萧百画跳崖?辜厉沉吟片刻,道:这件事若是能私下解决最好,只是萧百画已经把诉状递到了戒律司,怎么也要按照流程走一遭。陆万闲忙问:那萧百画呢?我们可以当面分说清楚。毕竟事情要弄到戒律司公开审判的地步,对谁都不好,东明山如今在玄门的地位并不稳固,先前又得罪了盛家,盛家正愁没有一个由头来踩一脚。陆万闲低调做人几百年,一向秉承的行事原则就是清静自守,不管闲事,不惹麻烦。我也想让你们私下解决,只是辜厉的目光扫向前世,目光里稍微带着些不快之色,萧百画不想见你这弟子。萧百画不想见秦炽羽。这话一出口,前世火气蹭地上来,往戒律司里面冲去。秦炽羽!陆万闲拉住前世,不要惹事。前世怒道:我看他是不敢出来对质!辜厉将袖一扫,一股强大的灵力撞在前世身上,迫使他退了一步,辜厉此时转向他,一双洞察人情的眼目犀利地直视在前世脸上:小弟子,这里是戒律司,请你自重。至于当面对质,总有机会,三日后萧百画与你在此当面分说,本座自当对你们的话有个判断。这话说出口,那意思就是公开审判不可避免。陆万闲带着前世回了东明山。既然见不到萧百画,留在开阳峰只会多生事端。秦炽羽以灵体状态,可以自己行动,他越过戒律司的大门,在大堂和后院里转了一圈,观赏了一堆刑具,最后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偏房里发现了萧百画的踪迹。奈何他是灵体状态,也没法扭着萧百画去见陆万闲,只能对空乱打了一通。萧百画双手抱膝,坐在窗前,他来告状,显然也付出了一定代价,比如这房里什么也没有,房间四壁又做了法阵加固,他也出不去,非得关满三天才能去庭上对质。秦炽羽看了一阵,萧百画像是个木头似的,他便撤出来,回到东明山,想把这消息传递给陆万闲。传递给陆万闲,势必就要附体前世,附体前世,就必须体察前世内心的感觉,与他做到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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