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半蹲下去,握住了她的鞋跟。
姜宛卿瞧这架势他竟然是要给她脱鞋,惊得急忙往后缩。
风昭然的手稳稳地扣住了她的脚踝:“别乱动。”
“我我我没事,可能就是擦破一点皮,我自己回去抹点儿药就成了……”
姜宛卿试图把自己的脚从风昭然手里拯救出来,奈何风昭然的手稳如泰山,纹丝不动,脱下了她的鞋子。
一点殷红从白色的罗袜里透出来。
风昭然深深皱起了眉头,这是伤了脚底。
“别别别!”
眼看风昭然要脱她的袜子,姜宛卿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你别动!”
“很疼是么?”风昭然放轻了一点声音,“放心,孤会小心的。”
不不不根本不是小不小心的事!
姜宛卿脸在发烫,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心里像是揣了只又惊又跳的兔子是怎么回事,明明比这更亲密的事情他们做过不少。
思来想去,定然是因为他从前在荒园里半夜偷看她的脚给她留下了阴影。
“你不许动,再动我生气了!”
风昭然只听她声音都尖了,抬起头才发现她满面红晕,艳若桃花,双眼水光泽泽,潋滟动人。
他本来是认认真真在查看她的伤势,这一眼瞧着心思却忍不住一歪,顿时发觉自己手里握着的那一截脚腕真的是软玉温香,触手弹润光滑,几乎像条活鱼似的想从他的手心里溜出去。
“姜宛卿,”风昭然用了点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声音微微紧绷,“孤在给你查验伤势,你莫要乱动。”
“不用查,我好得很。”
姜宛卿只见他说话的时候喉节上下滑动,像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顿时大觉不妙。
“你这儿有药吗?我自己来便好。”
“伤在足心,你怎么用药?”
“我可以,以前伤到脚,我都是自己来的!”
风昭然忽然望向她:“什么时候?”
姜宛卿一滞。
这一世去到荒园的她是个老油条,上一世初到荒园的她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虽说因为风昭然的缘故,她可以轻易捡到猎物,但光是走进山里,也让她吃了许多苦头。
像这种缎底的鞋子可以说是她的一生之痛,今日若不是为了摆谱,她绝不会再穿。
“是在梦里,对吗?”
风昭然凝望着她,因为半蹲在她身前,是一个仰望的姿势,上眼睫清晰如一条墨线。
姜宛卿没有否认。
“那只是梦。”风昭然低低道。
他也曾经梦到过她脚上受伤。
但那只是梦。
“卿卿,你有孤,不必再独自为自己上药了。”
“等、等等!”
姜宛卿眼看着他怎么除去她的鞋子,争气按住他的手,“你……你先去把药拿来。”
这点风昭然倒是没有拒绝。
趁他起身拿药的功夫,姜宛卿迅速脱了袜子,瞧了瞧脚心。
确实被扎破了一道口子,但还好不算大。
风昭然取了金创药过来,只见姜宛卿那只脚像是一只白玉鱼儿,倏地钻进了裙底,被裙摆盖住了。
“伸出来。”他道。
“我不能用这个,这个会留疤。”姜宛卿道,“我房里有一只翡翠小盒子,里面有上好的药膏,据说是生肌养血绝不留疤的,我想用那个。”
风昭然眉头微皱,他可以理解姑娘家爱美的心理,但以他们俩现在在外人眼里的关系,他实在不便去她房里给她拿东西。
姜宛卿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们俩前脚才吵架兼打架,万一给人看见她支使殿下干活,定然有麻烦。
但再大的麻烦也不会比风昭然看见她的脚更麻烦。
这人毕竟有前科,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姜宛卿看着站在床前的风昭然,决定在他开口拒绝之前,死马当活马医一下。
她仰起头,咬了咬唇,眨巴了一下眼睛,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委委屈出的,“殿下,求求你帮我去拿一下好不好?”
风昭然:“……”
风昭然:“……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