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欠我半座皇陵》作者:青莲门下
文案:身为一个不受宠的纨绔皇子,陛下逆风翻盘、成功登位的经历令众人大跌眼镜。直到人们发现了他的笔记。朕还是皇子时,是不上朝的,为了每天见到他,朕才五更三点起,跑去朝会,寻隙悄悄扭头去看他。他冷着脸,凝着神,确实十分好看。只是为了在人群中多看一眼季大人,陛下顺道每天听个朝会,拳打兄弟脚踢叔伯,登基了。前世你为我看诊救命,今生我还你半座皇陵,再搭你个以身相许,算来算去你还赚了。#性感陛下,在线还债#满级大佬装萌新,强强,两情相悦,知己变情人,攻受无差内容标签:强强宫廷侯爵平步青云重生搜索关键字:主角:季玦,江瑗┃配角:☆已完结文:《当抑郁症患者进入恐怖游戏》☆┃其它:一句话简介:性感陛下,在线还债第1章他来到这云山已经半年了,和鬼医朝夕相处也已经半年了。他是来求医的。可已经过了半年,他们弹琴赏花闲敲棋子,高山流水互道知音,鬼医对他的病依旧是不闻不问。鬼医一脉只剩鬼医一个,鬼医一脉有自己的规矩。若要求医,便拿出全部身家的一半来。若你有家财万贯,你便要用五千贯来换一条命;若你只有一个铜板,掰半个也足矣。这实在是一个绝妙的规矩,这个规矩被鬼医一脉的祖师爷定出来,便是为了能让一无所有的乞丐也能治上病。不求钱财,只讲缘法。可偏偏他拿不出这一半的身家来,不是因为他一无所有,而是因为他拥有的太多,多到那一半身家比他性命更重要的地步。他是一国之君。这岂不是讽刺?陛下微染小恙,却已半年未见朝臣。如今未满十岁的小太子顶着监国的名儿,朝政却还是得仰仗裕王爷。若不是这位皇帝亲叔年逾古稀又无子嗣,简直就要让人怀疑这皇位的归属了。其实陛下确实给裕王爷去了信,说是这一去能回来便皆大欢喜,回不来那就是药石无医,死在了鬼医那破落户的地界儿,还得皇叔帮着抬尸回皇陵。哀得裕王爷直叹气。这鬼医油盐不进,若说利诱,这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样儿;若说威逼,人家孑孓独立于天地之间,也只剩下赤条条的一条命。若是真把人砍了,谁来给陛下治病?于是陛下便在云山住下了。鬼医这人,脾气也算温和,一身青衣俊秀,眸子里是淡淡的虚无,冷心冷情,便冷出了一身仙气来。他知道来求医的人是谁,他也能治他的病,救了他的命。可是他偏偏不能救。若是陛下拿不出半壁江山来,他便不能救。他忝列门墙,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可不能在他这儿砸了招牌。他给花花草草浇着水,看着陛下在院子里帮他晒药材。岁月静好。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云山正是胭脂林障,翡翠山屏。陛下灰头土脸地支着等身的竹杖,看着鬼医在云山雾绕中背着药篓踽踽行来,青萝拂衣,恰似神仙中人。这云山刚落过一场雨,幽径泥泞,陛下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何有人能衣袂飘飘,脚不沾泥。鬼医说是生老病死皆是天命,又何必强求。陛下便笑,说他还没到该死的时候。鬼医便问陛下为什么而活。陛下又笑,不假思索,说是为了天下。他确实是圣明君主,上对得起宗庙社稷,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四海六合,代天巡狩,却偏偏留不住自己的命。他吃着鬼医家里的清汤寡水粗茶淡饭,就如恶客登门不请自来,说是要长住,嘴里却嫌弃人家是个破落户。温和的鬼医向来不太擅长赶人。更何况他觉得这人的性子与他实在是投契。此时盛夏的影子还在。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径,青萝拂行衣。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当真是在云山里忘了日月,然后秋风秋雨愁煞了人。云山没了翡翠山屏,仅留下胭脂林障漫天红叶。云山里的两个人倒是没什么变化,他弹琴,他倚歌和之,唱着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只是陛下他吐在红叶里的那口血,似乎是没人发现的。到了冬天山顶上飘了雪,绿蚁酒配上红泥小火炉,也算是美事。陛下懒懒地拥着毳衣炉火,半眯着眼吹去酒上的浮沫,又开始嫌弃破落户的浊酒了。他第一次在鬼医面前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表情,一会儿说什么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一会儿又说什么倒金樽杯盘欢笑,说什么歌金缕筝琶络索。鬼医便拿走了他身前的酒,然后由着他说。陛下果然不说了。毕竟,他现在连浊酒也没得喝了。云山雪,大如席,压枝低。陛下便拿了一杯白水,隔着木门,遥敬碎玉琼枝。鬼医看得出,陛下今天是想起谁了。天地静止,落梅如雪乱,炉子里的柴火偶尔噼啪两声,室内无比温暖。陛下想起的当然不是杯盘欢笑筝琶络索的宫宴,而是早逝的皇后娘娘。那是个艳而不俗,端庄大气的姑娘,陛下当年在雪里,为她折过一枝白梅。陛下突然想再折一枝白梅来。鬼医静静地坐在那里,撑着头看陛下,眸子仍是淡淡的。雪停了,陛下便在雪里踩出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来。砌下落梅仍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他站在梅树下,略微犹豫了一下,放过了那一树的梅一树的雪,又悠悠然回了屋。鬼医捧着一本书,一缕发落下来,像是在一幅凝固的画中。梅花零落成泥蹍作了尘,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现在已经是春日了。风和日丽,天光正好,鬼医给花花草草浇着水,陛下在院子里帮他晒药材。岁月静好。陛下便晕倒在了破落户的院子里。你看,老天多公平,给了你天下,便要剥夺你的另一些东西。娘胎里带来的毒,随时都能催命。陛下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鬼医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折了一枝白梅回来。陛下便笑了。鬼医想起夏末秋初之时,他们二人秉烛夜游,不顾料峭寒凉的夜风,傻子般地行至水边。风初定,丝纶慢整,像是牵动了一潭星。陛下的眸子便像现在这样,倒映了一潭星。祖师爷怕是没想过,若是皇帝来求医,这一脉该怎么办。老天给了你一样东西,便要剥夺另一样。云山上万树桃花,落英缤纷。陛下非要鬼医扶着他去看花。鬼医便扶着陛下去看花。今年的桃花格外绚烂。陛下第一次用了寡人这个称呼。他说:寡人想以诚动人,却是败了。鬼医仍是一身青衣,眸子淡淡全是虚无,冷心冷情出一身仙气来。陛下闭了眼。鬼医守着自己的列祖列宗,陛下也守着自己的列祖列宗。太子年幼,陛下便必须活。鬼医拿出一个药瓶。他把那里面的毒/药吞了下去,然后看了一眼怀中的陛下,冷冷道:我可不是殉情,我又不是傻子,我只是一开始就知道,如果你死了,皇室一定会杀我为你陪葬。倒不如我自己了断。他仍是冷心冷情的样子。蜂飞蝶舞,桃花灼灼;风和日丽,春光绚烂。只不过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罢了。第2章大江王朝,青州,叶城。季玦蹲在豆腐摊前,和卖豆腐的钱大娘闲聊,或者说,被迫听大娘和他闲聊。钱大娘利落地打了一块豆腐,给季玦包好,顺便搭了季玦一把菜叶子。她边数着铜子儿,边眉飞色舞地问季玦:季小公子要进京了?季玦微微点头道:提前三个月出发,去赶春闱。季小公子可真了不得,这才十五,就中了举人咯,哪像我们家那个皮猴,造孽哦二郎现在可好?季玦问。还是老样子,在赵员外家给赵公子当书童没个什么出息。钱大娘说着,又给季玦塞了几两豆皮。塞完豆皮之后,钱大娘略显局促地擦了擦手,笑着对季玦说:你看,能不能让我家二郎随着你进京去,就当是让他见见世面你也是大娘看着长大的季玦愣了一下。他跟着赵公子,也勉强识得几个字,当个书童还是绰绰有余的。钱大娘继续道。季玦深深地看了钱大娘一眼,问道:老东家知道吗?钱大娘听他语气不错,赶忙笑道:知道,知道,老东家放的人!季玦点点头,当是应了。他没再说话,提着豆腐往回走。此时正是严寒天气,他用一只手紧了紧衣袍,加快了脚步。――现在的他可不比前世,受不得风。自从云山一死之后,他的身体便大不如前,甚至可以说是虚弱至极。他怕稍微一个疏忽,便药石罔顾。他现在还不能死。京城,五皇子府。江瑗瘫坐在椅子上,喝着一碗暖烘烘的羊汤。歌女正清唱着小垂手,罗衣袅袅,眉目含情。江瑗喝完最后一口汤,慢条斯理地漱完口,坐直身子,问道:有事?歌女的歌声蓦然停下。她抬起头,靠近江瑗,轻声细语道:殿下,暗六要回来了。江瑗仔细回忆,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他抱紧手炉,问道:青州有变?歌女摇摇头,继续道:青州风平浪静,只是暗六他考上举人了。江瑗愣了半晌。歌女的神情也有些复杂,缓缓道:可能正是因为青州太过风平浪静,所以江瑗放下手炉:这就是闲的!你们就让他这么回来了?任务自有他人交接,暗六也自有人盯着。江瑗放松身子,继续瘫在椅子上了:盯着倒不至于,暗六是盯人的,不是被别人盯的。人已安排妥当了,歌女突然道,暗三手底下的人。我看他才应该被盯着。江瑗道。暗三怕暗六心野了。江瑗闭上眼睛,悠悠道:生是我的人,心野了,也是我的人。歌女看他闭上眼睛,也就不说话了,她向后退几步,继续开嗓。清歌绕飞尘梁之时,江瑗忍不住想:我怎么又活了呢?江朝,又是什么东西?寡人的大楚呢?千里之外,季玦也有着和江瑗一样的疑惑。毕竟刚才,他又做那个梦了。他梦见他在陛下'身死的前一天,给桃林里挂了一盏追魂灯。鬼医一脉之所以能叫鬼医,便是因为他们能把已死的魂灵从阴曹地府里勾出来。他本来思虑着,若是陛下死了,诊费便好付了,可是没想到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他裹紧身上的被子,又点燃了一盏灯。我怎么还活着?为什么现在在江朝?他问。陋室里突然刮起一阵风,风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的窃窃私语。大人,您的灯被天边来的罡风熄灭了一瞬。季玦闭上眼睛。那天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病榻上的陛下'身上,至于罡风他披衣而起,走出居室。冷风刺骨,季玦抬头看天,几粒星子闪烁。他的目光缥缈而悠远,仿佛刺透了天幕。无极之外,一只鲲鹏与一只鹓雏正在斗法,巨大的翅膀扇起,周边所有的星星迅速坠落,流星划破天幕。神仙打架,小鬼遭了殃。季玦叹了口气,然后咳出一口血。拉一个死人回魂容易,拉一个死皇帝回魂,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代圣君,命关国运要想逆天改命、偷天换日,何其容易?他本做好以命换命、魂飞魄散的准备,却未曾料到天边的那一阵风。那阵风乱了他所有的部署。他总是要进京,看一眼陛下的状况。毕竟魂灯熄灭了一瞬,他也没有付出性命与灵魂的代价,所以,谁也说不好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另外,他未不幸身死,陛下欠他的诊费,便非还不可。――他一直是一个视规则重于性命,且无比执拗的人。当然,仅限于云山的规则。第二天一早,季玦方醒,钱大娘的的儿子钱二郎便敲响了季玦的门。季玦刚引他进来,钱二郎便兴冲冲地告诉季玦,自己已经辞了赵员外家的工作。他今年虚岁十七,随了钱大娘,一双招子咕噜地转,一脸机灵相儿。季玦诧异道:这么快?钱二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也不显得生分,话中满是喜悦:我巴不得走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几年了,赵公子可忒难伺候。你跟了他十几年了,他就这么放你走了?人家身份金贵,心高气傲,哪能在意一个小小的书童啊钱二郎无所谓道,有我没我,别无二致。
你那边要是真没有什么事,就回去收拾收拾包袱,和你娘道个别,我们两天后就启程。这么急?钱二郎问道。季玦也倒了杯热茶,说:我怕过一阵子天气渐冷,大雪封山,我们连这叶城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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