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再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天还是亮的,自己还是好的。他坐在床上发懵。都不知道是学得晕过去了封然把他抱进来的,还是说为了学得顺心干脆就到床上来了。最关键的是,邬佟现在有点想死。他抓着手腕上的木珠,却觉得自己昨天像是中邪了。是的,昨天,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只看天色看不出来,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离谱,就他妈离谱。邬佟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喜欢学习的人,怎么可能会答应封然过来他家一起探讨各种解题方法。封然的解题思路还贼多,都玩出花了。他如今头脑一片混乱,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面对封然。这种心态还跟上一次跟纪永年修水管时不一样。打个比方,封然就像是盘丝洞前的蜘蛛精,一直在诱惑他,可是他一直很是坚定,如今莫名其妙掉网里了,这还怎么说自己是心无旁骛的要去西天取经??别管这个比喻烂不烂,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邬佟狠狠的锤了一把底下的床。还没等他整理好思绪,也许是听见了动静,穿着围裙的封然推门进来。邬佟见到围裙,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围裙底下看,发现是好好的穿着衣服了,又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反应,脸色微变。封然没有瞧见,只是温柔的问:冬冬起来了?要喝水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幅模样,活像是个贤妻良母。见邬佟没有反应,他又走过来,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邬佟的,问道:还好吗?邬佟的确是很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他妈的明明应该是事后却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而此时听着封然的话,他又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学习的时候这人也是用这种语气这么问他的,可是不管他答了什么压根就没停。不,或者说,按照封然的性子,自己要是坚持要求停下的话,封然是不会不遵从的,可他自己那个时候分明所以邬佟觉得自己现在没脸了。他越是回想越是想把头埋起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怎么会控制不住的就变得这么主动?!还不像是单纯的中了药,能动作能说话,甚至还是符合逻辑的,封然一点没觉得他有什么异样。总之结果就是,这是他主动的,不能跟封然说后悔,不然这跟拔x无情有什么两样,本来就被迫接受渣男剧本,现在还要继续渣得往下掉渣?虽然他是在下面学习的那一个。邬佟简直有苦说不出,没法跟封然解释。还、还好。他姑且是回了封然一句,然后往后拉开了些许距离。现在封然的气息一靠近他就感觉自己的腿有点颤。说着,他又瞄到了封然脖子上的绷带,意识到那是什么时候又是眼前一黑。这种天气,封然却穿着长袖的衬衫,纽扣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看着十分有禁欲气息,只是邬佟却知道他身上都是些什么痕迹,尤其是背。邬佟想想就觉得自己要晕,可封然一点没感觉疼,神色如常。经过昨天那一段,彻底知晓封然隐藏的那一面到底有多深之后,便明白这人不仅不觉得疼,或许还在忍。每次动作都会有所牵扯,还跟衣服有摩擦,只能是忍耐着进行日常的工作,或许还要站在讲台上温柔的给底下几百个学生讲课。忍着那细细麻麻的电流遍布全身,表面上却一切如常,不动声色。邬佟感觉头皮发麻。封然因为眼前人那向后躲避的动作,略微顿了一下,察觉出邬佟好像变得跟昨天不一样了。昨天那样坦率,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把心脏都挖出来给他,现在则又变回了昨天之前的样子。他还是爱他的,只是不知道邬佟为什么会这样,变得这样快。邬佟昨天给的甜头可太多了,让他晕头转向的,理智全失。封然想着,自己或许应该满足了。可他又不会满足的,心中欲壑难填,他只会贪婪的想要更多。啊,或许他不是合格的。若是合格,那就只会乖乖的待在一边等待,也不会做出可能会令邬佟讨厌的事情。封然注意到邬佟看向了自己脖子上的绷带。他笑,抬手摸了摸。上头有齿痕,遮一遮。其实他并不想遮,可是若真暴露出来,又会迎来很多的麻烦。他心中惋惜,巴不得这个齿痕永远都不会好。齿痕是谁留下的,邬佟自然知道。他甚至知道那个齿痕很深,甚至渗出了血。然后封教授就抱紧了他,在他的试卷上打了个一百分。文具里没有笔套。白色的一百分批得很大,试卷几乎写不下。邬佟想失忆。那边封然蹲在床边看他,拉着他的手:要不要吃点东西?正好吃午饭,我炖了鱼汤。邬佟看不得他的眼神,一看就感觉自己心在颤。心虚愧疚等各种各样的情绪混杂在了一起。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一个,没有办法理直气壮。不知怎的,邬佟被封然哄得迷迷糊糊的就坐在了饭桌上开始吃饭,然后才忽地想起这居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想起闫子安,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我手机呢?!怎么了?邬佟被封然一看,又只能是强行平静下来。我想看看我手机有没有人来找我。怎料封然直接道:闫子安是吧?邬佟:对。封然慢条斯理的又给他盛了一碗汤。不急,他忙着。什么?邬佟看着封然的表情,想到闫子安不会又被喊去学校了吧。这都几次了。问题是事关学习,理由非常合理,也挑不出错处。不,他不想再提学习了。总之封然这操作邬佟甚至不能去反对,因为他不想家里爆炸。只能是心里对闫子安的亏欠感又增多了一分。接着邬佟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这种心态很有问题。这不就是典型的那什么吗?第49章吃完饭的邬佟觉得自己起码应该要去洗个碗。可封然觉得他现在应该是行动不便不让他来。他觉得自己十分可以不想当个废物,还要去抢,争执中也不知是不小心碰到了那里,听见封然嘶了一声。让封然感觉痛意味着什么邬佟再清楚不过,他一时僵在原地。封然低低的喘了口气,然后抬眼看向邬佟,那个眼神看得邬佟有些腿软,随后又见他闭上了眼,可能是考虑到邬佟已经学了大半个晚上,折腾不起,自己强行压下去了。冬冬,他似乎是在叹息,就算是帮我,过去那边坐着吧。邬佟根本不敢再碰他,生怕碰出点什么事,老老实实去坐着了。他看着封然的背影,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去想被白衬衫掩盖了的东西,脸上也跟着一阵青一阵红。白衬衫下一样,都跟调色盘似的,他自己的身上反而什么都没有。又或许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天赋异禀,将那些痕迹也淡掉了,不过封然应该会发现的才对,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真有这功能,那岂不是连都吞光了?操啊。虽然是封然引导的,但是他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糟糕至极。尺度太大了。他强迫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让自己的脑子里满是颜色。讲道理,邬佟现在就算没事都要假装自己有事。可是他没有经历过那种感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装成什么样,完全是想象中那种半瘫痪的感觉来装的,他怕要是封然知道自己一切如常的话,会兴致起来拉着他激情的再学一轮。邬佟实在是学怕了,感觉是没事,想想就腿软。之后是封然将他送回去的,一点也没有虚,不管邬佟怎么婉拒,直接就将他送到了家门口。邬佟头皮发麻,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他家的门没锁,开门的是闫子安。闫子安在看见邬佟身后的封然时明显顿了一下,似是有些疑惑:冬冬?封教授?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没等邬佟求生欲上线组织好语言合理的解释这一切,封然又先一步道:刚好在路上遇见的,就一起过来了。还想敲你家门呢,想不到你在邬佟家里。闫子安不知怎地,感觉自己像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他跟邬佟那莫名其妙的亲昵感。错觉?封教授是来找我的?对。封然答,然后邬佟就见他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像是早有准备。上面是关于这次的课题我觉得你需要留意的一些注意事项。闫子安接过是接过了,可还是觉得有些疑惑:封教授是特地?直接手机联系不就好了吗?怎么还要专门过来走一趟。封然:我觉得有些东西手机上说不清楚,还是当面说会比较好。于是他说完这话又显得闫子安是自己是想多了,像封然这样负责任的好导师真的很少。闫子安对邬佟道:你先进去吧,冬冬,我跟教授说几句话。邬佟在一旁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们提一些什么爆炸性的话题。他进了门,躲在门后看。闫子安跟封然走远了一些,他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声音,只能见到闫子安听完之后点头,这个场景看起来,那真是师生关系和睦。他们说话的时间也不长,封然像是准备走了,并且一抬眼就对上了门后偷看的邬佟,那眼神让他一下子就缩了回去。听见闫子安往回走的声音,他又顿时回到客厅坐好,装作若无其事玩手机的样子。邬佟?闫子安关了门后唤了一声。嗯?邬佟盯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应。你怎么会跟封教授一起过来?他不是说了吗,路上碰见了。闫子安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近,在他身边坐下,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是吗?邬佟感觉精神紧绷起来,他感受到闫子安视线里头的探究。他听见闫子安道:我昨天没有回来,今早才来找你。可是我回来的时候,没见到你。闫子安说得慢条斯理,可邬佟却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感,让他的心脏狂跳起来。冬冬呀,闫子安压在他手上的力道加紧,你是我回来的时候刚好又出去了,然后遇见了封教授?邬佟:对、对呀。闫子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撒谎。你根本没有回来,闫子安扭过邬佟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见他眼神躲闪,眸色幽深,你说自己出去办事,然后办了一天。办的什么事,要用这么长的时间,也不跟我说?邬佟是知道封然用自己的手机给闫子安发了消息,不然他在闫子安看来就是失踪,他没不能去指责封然。闫子安问他办的什么事,他又哪里能说得出口。他的脑子卡壳,越是想要找合理的理由就越是想不出来,越是想不出来就越是显得心虚,明显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瞒着闫子安。闫子安将这都看在眼里。若是放在前几天,他不忍心看邬佟这么为难,或许会强行忍下,想着邬佟或许过一会儿就会主动跟他说,放弃询问,不再逼迫他。可他不知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他不想忍了。闫子安将头埋在了邬佟的颈脖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香啊,他道,衣服洗过了吧,洗衣液的味道跟家里不一样。那么,问题来了,邬佟到底是出去做了什么,一整天都没有回家,直到第二天,直到刚刚才回来,并且还把衣服换下来洗过一遍。事实上邬佟听见闫子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汗毛瞬间都竖起来了。他刚张开嘴便被闫子安几乎是凶狠的吻住,连带着脑海中的思绪一起被搅得乱七八糟。邬佟是想要挣扎反抗的,他的手都要按在闫子安的肩膀上往外推了,却又忽地感到不妙。自己身上似乎逐渐浮现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有东西拽着他往下拉,坠落成之前面对封然时的那种状态。他咬牙,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力气却已经在流失,按着闫子安反而显得欲拒还迎。嘴巴被堵住,可他在心里破口大骂,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这种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脱离掌控,没有办法控制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可他又莫名觉得这跟鬼上身那种类型的完全不一样。说起来微妙,他感觉这跟困到极点时控制不住上下眼皮打架是一个性质的。最终邬佟还是没能扛过去。这话说得他像是死了一样,实际上他也的确是差不多心如死灰了。在闫子安看来,那就是邬佟不动了,变得无比乖巧。他一顿,反倒是将邬佟放开了,然后便见他抬眸看着自己。闫子安心里一颤,又握紧了他的手腕。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对吧?他不想强迫邬佟,不想让邬佟对自己有半分不好的印象,先前的那一次他知道邬佟不愿意,所以将那股翻涌着的感觉强行压下,不敢再跟他待一块儿,回了自己的家。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