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可不要成为迷惑新闻大赏里的一员。邬佟观察了方雨竹一天也没能得到什么有效的情报,说到底他不知道方雨竹是什么时候死的,难道是要在这个事件发生之前一直等吗?他有些烦躁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这个是主要任务没错,可同时他还要兼顾学业。没错,兼顾学业。真是有够操蛋的。谁让他现在是个高中生,成绩算不得优异大概排中上游左右的那种,雷秋巧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可若是成绩单上的数字断崖式下跌,他绝对会被念叨死。哪怕是幻境他也不想体验,这根本没有啥子好怀念的。畅游学海的一天很快就过去,最后一节是班会课,莫玲安站在讲台上讲话,也不管底下的人还有没有心思听。明天有一位著名大学的博士要过来给我们分享学习经验,你们明天记得整理好自己的着装,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说完,看着自己这些早已神游天外的学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放学吧放学吧,都去休息。于是邬佟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刚要走却被莫玲安喊住。她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什么也说就让他回去了。邬佟跟等在校门口的纪永年汇合之后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纪永年问他又摇头说没事。回家的公交车上依旧没有座位,或许是因为经历了昨天的事情,纪永年用背隔开了周围的人,邬佟面前就是他,身后则抵着车窗。他反应了半天,看着纪永年一手抓吊环一手撑在他身侧,后知后觉发现他俩的距离有点近。邬佟本来心如止水一点没动,非但如此还觉得没有必要,毕竟昨天那种垃圾世间罕见,他总不会这么背遇上连着两天都被盯上。可这公交车太挤了,人没下去多少,司机还不断让人从后门上车,喊着后面的人挤一挤。等他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不可避免的就跟纪永年贴近,胸膛贴胸膛,腿也在摇晃中寻找平衡的时候交缠在了一起。车里头开着空调,可不知是因为人太多了还是怎么的,他感觉自己周围好像升腾起了热气。邬佟一直低着头也能感受到纪永年的视线,他一直在看着他。他恍惚间觉得,这高得过分的温度是通过纪永年的胸膛传递过来的,连带着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仿佛在耳边响彻,就连感受到的吐息似乎也变得灼热。不大对头啊。他这么想着。邬佟甚至能感觉到有一滴汗从他的颈后往下流,顺着他的脊背,尾椎骨这让他不知怎的联想到了对方的指尖。那双手像是比现在撑在他身侧的手还要再大上一些,骨节分明且有力,是成熟的。邬佟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这热气蒸晕了,头昏脑涨的,不然也不会回想起这些有的没得。他像是要转移注意力一般朝窗外望去,想要看看街景并通过这来取代脑海里的那些画面。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他一顿,猛地瞪大眼睛,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这条路堵车,车子走得不快,他能清楚的看见那个坐在街角的人的模样。不会有错的,邬佟觉得自己不可能认错人。那人手里抱着个包,就这么看着自己眼前的人来来往往,脸上的表情平淡。恰巧有路人注意到了他,可能因为他那张脸,便上前去询问,他则是摇了摇头,说了些什么。那路人还不死心,他却没有丝毫要动弹的意思,路人又只能是离开了。那看着是个少年,那张脸此时还显得有些稚嫩,可已经能够大致看出他之后会长成什么样,并为此感到惊艳。邬佟的脑子再次陷入一片混乱,浮现出了跟昨晚一模一样的问题。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且看着还一副满满的被拐卖了的气息,他蹲在这里是要做什么??总不能是在流浪吧??各种各样的猜测都冒了出来。而也许是察觉到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少年抬眸,看向了不远处那马路上的一辆公交汽车。贺正青跟邬佟对上了视线。第41章邬佟确认自己是跟贺正青对上了视线,对方的的确确是看到了他。可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便听见纪永年在耳边问:你在看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因此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吐息,让他一个激灵。没、没,我是在想路边的花开得真好。邬佟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这个理由烂得没边。莫名的觉得这不就跟大半夜接电话时气喘吁吁的说自己在跑步差不多。操,这都他妈什么乱七八糟的。纪永年:嗯?他也往窗外望去:你喜欢这种花?恰巧这时车子开动了,邬佟再抬头去看的时候只能见到不断后退的街景,再也见不到贺正青。他的心中有些异样,还在在想贺正青为什么会在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之后又强制性的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不是他要去管的事情。邬佟觉得腿站得有些僵便略微的活动了一些,怎料下一刻就听见纪永年闷哼一声。别动。他道,声音听起来也不太对。邬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原本注意力被分散,如今却又被拉回了先前那个境地。你他妈!他感受到了那异样的触感,脸色一变,抬手抓紧了纪永年的手臂。此时车辆又是一个摇晃,车厢里站着的乘客东倒西歪,纪永年被推得往邬佟身上又压了一下。他将头抵在邬佟的肩膀上,低喘了一声。对不起。他居然老老实实的道歉。在这种拥挤的车厢里相互之间有摩擦是不可避免,可也不会升旗吧??邬佟瞪着他。最大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纪永年自己最清楚。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不要那么用力抓我,邬佟。骂我也行,我喜欢听你骂我。邬佟:淦,这样他还怎么骂得出口。这个狗比,他妈的是畜生吧??怎么这样都能升旗啊??什么人啊被骂会高兴,你以为你是封然吗?!天下变态是一家?!他很气,可是又不能骂人,骂了只会更气,于是只能憋着,胸口上下起伏,还是他妈的跟纪永年贴在一起。心里是想一巴掌将纪永年的头扇歪,却不敢动手,万一这狗比被他打也高兴怎么办??最终还是响起的站点播报声拯救了他,到站该下车了。邬佟希望自己一把纪永年推开跑下车,然而这个沙丁鱼罐头不允许。最后还是纪永年拉着他的手腕,带着他挤出去的。一下公交车,邬佟倒是平静了。他仔细一想,自己又不是什么娇羞的妹子,纪永年有的他也有,这么在意真没必要。他已经知道纪永年有多狗了。纪永年拉着他挤下车,倒是先松了手。邬佟不想理他,他就跟在邬佟身后。生气了?哎呀,真的对不起嘛,我嘁,邬佟打断了他的话,你有的我没有?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好吗?纪永年:啊,我好难过。可是忽然又感觉冬冬蔑视我的眼神也很棒。这人是忽然打开了什么糟糕的开关了吗?邬佟抽了抽嘴角,觉得这狗比真是不要脸。滚。他道。莫挨老子。结果他看见纪永年笑得更灿烂,跟他挨得更近。妈的,这要咋整。他现在是真的不太敢打纪永年,一有这种冲动他就想起封然。他觉得最难搞的就是这种。我说啊,冬冬,纪永年跟邬佟勾肩搭背,也不管邬佟一直按着他的脸把他往另一边推。他一把抓住了邬佟推自己的手,握得紧紧的,将声音压低了。既然你不反感的话,我们以后找机会互帮互助一下?邬佟:淦!!互帮互助个鬼的互帮互助!!他跟被烫到一样几乎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这次是直接用力将纪永年推开了。为什么这狗比老是有办法让他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态瞬间炸裂??邬佟的朋友圈很小,因此也不清楚男生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这样的事情,但就算真是正常的也不代表这事会发生在他跟纪永年的身上!别生气别生气啊邬佟,气坏了就不好了,那边纪永年还在安抚他,怎么了这突然的,我说的是学习上互帮互助啊。相互督促学习还不好了?这狗比。邬佟都快被气笑了。他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再理会纪永年这狗比那自己就是傻逼,这狗比骚话说起来没完没了。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跟自己说做个暴躁老哥不好。这起起伏伏的,要是给记录下来那都跟心电图一个样了,就是在暴躁老哥跟看破红尘的状态之间反复横跳。邬佟心平气和的对纪永年说:起开,爬。他知道要对付纪永年,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直心如止水,这样的话对方就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可是以他现在的境界还做不到。他一路走到了自己家楼下,回头一看发现纪永年还跟着自己。你今天也要来?你想我来吗?不想。唉,纪永年叹气,真伤心。接着他又笑了起来:放心吧,今晚就不打扰你了,我只是想看着你回去而已。他说的这种话,还有这种氛围,发生在朋友之间怎么都不合理。这大概就是兄弟情吧。邬佟警惕起来,几乎以为纪永年下一秒就要坦白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样柔和,带着眷恋,让邬佟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只能是假装看不到。你明天早上别来我家接我了。都说了今早只是心血来潮,明天就跟之前一样了。纪永年道,行了,快回去吧。邬佟硬着头皮转身上楼,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回到家后,又开始努力回想起纪永年到底是什么时候摊牌的,他也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可那时没注意看日期,只能回忆起大致的一个时间段。想不出结果,他也就放弃了。邬佟吃过晚饭,又勉强是把作业做完,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他听见电视的声响从客厅传来,控制不住的想起了先前在公交车上见到的贺正青。那时的种种猜测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让他心神不宁,怎么也无法安心。邬佟是觉得这轮不到自己来管,可若就这么忽视,他今晚肯定是没法好好睡觉。他暗骂一句,还是收拾东西出了门,跟爸妈说自己是吃多了出去消食,肯定能准时回来。邬佟坐上了同一条路线的公交车,往学校的方向去,他只是想看看贺正青还在不在。就是因为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不然早该快刀斩乱麻了,哪里能有这么多烦心事。现在这个时间,公交车上没几个人,与先前的人挤人形成鲜明对比。他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看向窗外时被那街上五颜六色的灯光晃了眼睛,回忆着见到贺正青时的站点。到站时他下了车,往那边望去,想着要是没见到人他就可以转头回去。可是他见到了人。贺正青跟他先前看见的一样,还是蹲在那个街角。邬佟眼睛瞪大,无比震惊。这、这他妈?!他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又硬生生的顿住,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是选择报警会比较好一点。他不清楚贺正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一未成年大半夜的还待在这,也没人管的吗?如果他不过来,贺正青是打算干什么??在这蹲一晚上,啊??也许是因为那张与记忆中对比显得稚嫩许多的脸,邬佟一摸口袋发现没带手机后在原地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咬牙走上前去。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直接开口问道。贺正青闻言抬头,在看见邬佟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一点一点的亮起了光。是你,他道,你来找我了。邬佟头皮一麻:我不认识你。我只是想问你怎么一直坐在这里,你家里人呢?贺正青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道:我刚才看见你了,你居然来找我了,我好高兴。邬佟只觉得自己在鸡同鸭讲。这股不听人说话的劲,真有他记忆中贺正青的影子了。回答我的问题。他只能是加重了语气。于是贺正青回道:我迷路了。
邬佟:?他感觉自己脑袋上满是问号。你迷路了,你你不会去找人问,或者是去找警察吗??一直待在这里是个什么事儿。贺正青:你叫什么名字?邬佟直觉自己不应该跟他牵扯太深,可被那双眼睛一看,他又想着只是个名字而已,不忍拒绝。邬佟。他道。贺正青笑了起来。他之前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十分平淡,此时一笑,就显得格外罕见。那笑也是浅淡的,却真实的彰显出了主人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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