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点逐渐扩散,化成一圈温柔的光晕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就像是传说中从天而降的谪仙。
这种似真似幻的、整颗心仿佛被一种柔软的东西填得满满的感觉,她从没在别人身上有过。
她手指再稍稍下移,不留神碰到柔软的唇,被唇缝里溢出的灼热呼吸烫得浑身一颤。
就是这双唇,在那天的茫茫夜色里,高空徐徐的微风里吻了她。
那种温暖和缱绻她至今怀念。
一时间,她就像是着了魔,不由自主地靠近那双唇。
相距不到一公分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狗叫。贝曦如梦初醒,猛坐起身,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等一口气跑到客厅,才发现自己掉了一只鞋。
“……”
客房里的床上,男人睁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望着地毯上那只背面朝天的粉红色拖鞋,缓缓地勾起了唇。
贝曦想喝杯凉水压压惊,结果发现壶里的水还是热的。
贝思明是个养生的人,家里冰箱从来不会有冰水冰饮料这类东西。
她只好撑在料理台上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试图把心头莫名其妙的躁动压下去。
居然差点就偷亲他了……
贝曦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中了什么魔咒。
幸好没被他发现,否则她要么以死谢罪,要么从此再没脸见他。
贝曦正在努力用各种天马行空的无关念头冲击她对于刚刚愚蠢行为的懊恼,突然听见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力度沉稳,节奏均匀,每一下都仿佛踏在她心坎儿上,贝曦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
她不敢回头,耳朵却变得极其敏感,他站到她后方的时候,从他站立的那侧半边身子都变得僵硬,无法动弹。
“你鞋落在屋里了。”男人淡淡地开口。
下一秒就是拖鞋落地的声音,贝曦咬了咬唇,表情都快哭出来了,沉默地把脚放进拖鞋里,打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老天总不会轻易放过犯错的人。
她听见他又开了口:“下次想偷亲我,别那么犹豫。”
贝曦:!!!
他!发!现!了!
难不成他一直醒着?
醒着故意让她摸,让她……
“也不是一直醒着。”沈言勋垂眸看着她像只鹌鹑似的缩在料理台角落,向来清冷的目光不禁携了点温度,“你呼吸太乱,吵醒我了。”
贝曦:“……”这人是有读心术吗?!
沈言勋并没有给她多少时间消化震惊,他打开保温箱的门,把托盘端出来,边往出走边问:“公司让你休几天?”
贝曦跟他走到餐桌旁,看着他摆早餐,拘谨地用手指抠着桌角,“一个礼拜,不过我打算周一就回公司练舞。”
“嗯。”沈言勋垂眸点了点头,坐下。
贝曦也在他侧面坐下,喝了口牛奶。
沈言勋看上去并没有一点宿醉的不适,依旧那么清朗淡定,她在想着到底用不用叫他喝解酒汤,就听见男人又开口说:“周二吧。”
贝曦愣了一下,“什么?”
“周二再回公司。”沈言勋用筷子夹着鸡蛋饼一角,抬眸望向她,目光很认真,“周一跟我去民政局。”
“……”贝曦手里的筷子就这么掉到了桌上,不锈钢和玻璃撞得叮咚响。
这次大脑当机没有太久,她深吸了一口气,问:“有必要这么着急吗?我还没考虑好。”
沈言勋微微蹙眉,“你对我的条件有哪里不满意?”
“……”贝曦感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他有很大出入,抿了抿唇,“不是满不满意的问题。”
沈言勋:“既然满意,那还有什么问题?”
贝曦拿起筷子戳着盘子里的鸡蛋饼,“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你读高一的时候。”沈言勋微微勾唇,“三年了。”
“……”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那天她去公司找爸爸要学杂费,因为那时候还没有普及电子支付,大家都习惯用现金。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也是上大学之前唯一一次。
不过这时候提起高中的事,怎么好像有点奇怪的味道?
“我们认识三年了。”沈言勋继续说着,“你爸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所以我对你没有任何疑问。如果你觉得跟我不太熟,没关系,婚后我们可以慢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