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刚跟他解释了一下情况,表示愿意现在就配合咱,我们差不多可以正式开始了。第73章幸存片刻的死者不知道是这受害者运气好还是凶手确实给他伤得浅,虽然那人看上去挺虚弱,但对话至少还是能正常进行的。聂铮看着那人腹部的纱布,片刻间心里五味杂陈,刚叹了口气准备简单地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开始询问,病房门又被打开了。怎么样了?邰明明头上有几滴汗,看上去挺心急,闻到里面扑鼻的消毒水味后脸色难看了一会儿。再一看,其他几个人也陆续到了,聂铮顺势把武雯一并叫出去,围在门口小声说话。聂铮叮嘱他们别把想杀受害者的是连环杀人犯的事情说出去,本来其他几个人想一块儿进来,可惜刚探进来个头就迅速被踢出去当了门神,还是只剩聂铮和武雯二人在病房里。聂铮扶额,正好撇过头,看见这间二楼病房的号码牌,越来越觉得眼熟,心里总有点不好的预感,默默把诊室号码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病人太多床位紧张,哪怕是这么一位重伤患者也没得以有个单人房间,旁边的窗帘拉开还是一张病床,不过那患者似乎正好还没回来。受害者的床位旁就是扇窗户,估计是为了通气,半开着。做了自我介绍和又一次道明来意,他们按照受害者自己的要求把他扶了起来坐着,三个几乎是正襟危坐的人正式开始谈话。
聂铮拿出笔记本,几秒才控制好拿着笔有些颤抖的右手,平和地问道:请问您是在什么情况下被袭击的?对方看上去并没有对此有什么心理阴影,或许是个对此只有愤怒没有恐惧的人吧,因此他问的时候也没有麻烦地绕弯子。就走在路上,一个神经病一样的人就靠过来了,他声音比较轻,语气却像是在怨恨自己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穿得奇奇怪怪,也不知道我哪儿跟他有仇了。聂铮眼睛看着那人,手上奋笔疾书:他穿什么了?就就在这受害者一时半刻找不到描述词的时候,一个过来想给他换纱布的医生给他当了个模特,诶就是那个白大褂,但那个人怎么说呢。武雯挺不喜欢这样卖关子的语气的,脚不由得抖了两下,才用手抵住:怎么说?此时那位医生正好面朝着受害者先生,他指着医生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就是那人不像个医生,嗯,阴森森的?而且力气贼大。聂铮笔下瞬间就出现了力气大三个字。他们把那位想进来处理纱布的事儿的医生暂时请了出去,聂铮又继续问:您看见凶手的正脸了吗?能大概估算出年龄吗?到现在为止到还是情理之中,而这个问题就是重中之重了。受害者有些为难,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腹部,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见过,印象是有点,但也描述不出来。年龄的话?听声音应该还挺年轻的。聂铮发现这位还真是句句金句:他对您说什么了?嗯?这位愣了一下,没听清,好像是碎碎念了几句吧,什么当医生真不容易?具体记不清了。聂铮惊讶地半张着嘴,不太清楚这句话究竟是在什么情形下才会被说出来。安静了片刻,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机里翻出林烩和乔小治的照片放到受害者面前:您印象里凶手是他们里其中一个吗?本来期待着受害者能多少给个回答,凶手在不在这两个人里能有个准数,不过很可惜,最终他也只是摇了摇头:雨太大了,当时情况又乱,记不清,不过年龄估计差不多,嘶其实感觉能记起来,你们照片给我一份吧,运气好说不定明天能记起来。聂铮叹了口气,正好发现兜里有打印好的照片就递出去一份,好似不甘心地继续问:您觉得凶手当时带着杀心吗?受害者不太确定,回答得含含糊糊模凌两可。聂铮知道也就只能这样了,祈祷受害者能回忆起来吧。他和武雯又随意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以免凶手要是想办法听见了会起疑。于是鞠躬道了谢,推门出去了。一个医生和几名护士和二人擦肩而过,呆在门口的几位看上去有些焦急,江久听着门关上的声音,神情凝重地问道:情况怎么样?聂铮拿着笔记本,把得到的信息都跟他们说了一遍,被邰明明一句话总结完整了:所以就按他的话来看,多半是乔医生了?虽然不愿相信,但聂铮也只能同意:至少从他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意思来看,是的。宛如是什么默契一样,几人又沉默良久,直到那些医生护士从受害者的病房里换了纱布出来,他们才有了些声音。于戮说去乔医生那里了,聂铮看了眼手机,于戮并没有跟他有过联系,等他回来了再看情况吧。林烩联系上了吗?江久也拿出手机翻了几下,或许是太入迷了,还和推着车弯着腰进去病房的医生撞了一下,连忙说了两声抱歉。几人纷纷摇头:完全没动静。学校啊远房亲戚啊,他认识的人基本都问了个遍。武雯活动了一下脖子补充。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弄得人有些难受,加上聂铮昨晚就没睡多久头有些晕,差不多准备离开了,他决定走之前先去一趟卫生间给自己泼点冷水清醒一下。卫生间里很安静,多半是正好没人,他打开手机又看了一眼,阴差阳错翻到了刚才记病房号码的那一页,实在因为在意,想办法找了找。运气好就好在他收到的所有文件都会复制一份进备忘录,把那串数字输入搜索页面,结果很快就显示出来了。聂铮蹙眉点开那唯一一条相关,微蹙眉翻到了关键词所在位置,于是,眉头越皱越紧,成了个川字。这是三年前,沈余和沈余杀死的那个学生住的病房。或许只是个巧合,因为凶手的确不像是能操控患者住哪间病房的人,但他确确实实让聂铮勾起了阵阵担忧。以至于他直接冲出卫生间,跑回其他几人那里:把病房门打开!几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自诩反应还行的邰明明靠谱了一回,推开门,迟疑着走了进去。邰明明:其他几人:卧槽!江久骂得响亮,其他几个人也没好到哪儿去,聂铮反倒因为心里有个底而表现得相对冷静。前一秒还交谈自如的这位受害者,已经没了生命体征,看着安详,但或许已经经历了痛苦的窒息。而且和三年前一样,是死于那种该死的松弛剂。迅速做出推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刚用过的针管就被扔在一边的床头柜上,而且聂铮和武雯也确信刚才进来询问的时候没见过这玩意儿。简直,像是首尾呼应的收尾工作。一大批医生虽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不过很遗憾,还是没能来得及,这东西生效快得离谱。调看了病房里的监控,自然是拍到了凶手行凶的全过程,凶手就是那个撞了江久一下的医生。不过该死就该死在这人低着头导致走廊里的监控算是白搭了,至于病房里的这货卡着监控盲区,戴上面具穿上手套。全体五名警官盯着监控,陷入了深深的无语。他们就愣是看着凶手爬窗从病房里跳了下去,因为是二楼,底下又都是植物,死是死不了,不过估计就算是伤了骨折了,他也早已经拼尽全力不留痕迹地逃跑了吧。所以凶手是来补刀的?江久擦了擦眼镜,平复了一下暴躁的情绪,试图让帮忙调监控的那位忘记自己刚才爆的一连串粗口,等全部问完了再杀这人到底想干啥。要么是不知道我们已经问过了,要么就小凯面色也不太好,是为了让受害人有条命说这些,才到现在再杀的。到现在不论怎样的阴谋论都不过分了,几人犹犹豫豫地点点头,最终离开医院的时候聂铮手机里存了十几条不同的猜测,不过最靠谱的,还是这最开始小凯提出来的。想来,凶手会不会是因为受害者现在可以称之为死者了,是否会是因为他说明天就能想起谁是真正要杀他的那个人,才引来的杀身之祸呢。不过可能他原本就会死吧。从医院出来,几个人情绪都不怎么好,由于于戮那边也还没个消息,他们只能努力试图查找林烩的下落,边找出越来越多有关这新死者的身世。一前一后两辆出租车,分别载着去警局。聂铮和江久武雯一块儿,江久因为是自己没有拦住凶手进而导致的这一切感到内疚,抿着嘴,后悔着要是那个时候能把要进病房的那个人的正脸拉过来看清楚那就万事大吉了。一旁武雯和聂铮都安慰着他,离警局还有段路,江久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找着关于死者的更多信息。诶聂队,果然有的时候认真一点就会有好东西浮出水面,这人是三年前死掉的那个学生的爹啊,而且卧槽。他庆幸自己没一边喝水一边看。过去因为这事儿还来乔医生诊所闹过好多次事想,直接把乔医生弄得没法自己治跑去医院的那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说:啊,这谜一般的人物关系。车上另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聂铮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于戮的电话,然后聂铮在其他人的见证下以几乎光速接了电话。聂聂队,我手机还没贴到耳朵你就接了,这速度惊人啊,于戮的声音在免提的影响下十分响亮,乔治医生不在诊所,问了一圈没有目击者看见他出门。于戮咽了口唾沫:以及有一些离奇的发现。第74章遗留下来的记录发现什么了?聂铮有些紧张,恰巧出租车到地方了,他干脆拖着另两人边接电话边走。于戮此时正在乔小治的诊所,心情复杂地坐在乔小治之前一直坐的座位上,叹了口气,跳下位置往门口望了一眼,并没有人要进来的痕迹。诊所原本就挂着个今日关门的牌子,之前那个专门为了调侃于戮而挂着的虐狗勿入也被摘了,扔到一边。从于戮走下楼梯看见这一幕开始,这里就是一片死寂,半个人影都没有。自然的,乔小治已经不知所踪了,他各种联系方式都试过了,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只说电话已关机。开了灯在诊所四处东翻西找,于戮很快就发现了一本简约的小本子,挺厚的,有点旧了,看上去应该没记过多少,被扔在诊室桌子最醒目的位置,旁边还放着个蓝银色的药盒。他先是摆弄了两下那个盒子,是那个能致人于死地的松弛剂的包装盒,里面是空的,什么东西也没了。他抬着眉,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在眼睛上来回抹了两下,去查看那本小本子。第一页是硬质的,上面的字写得很深,乔小治字写得不错,还是看得出来的,上面写的是林烩两个字。于戮又看了两页,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乔小治记下的有关于自己管的病人的病情进展,估计是不只这一本,但既然乔小治特地要把这本放出来,那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上面写明了他和林烩第一次接触的日期是将近四年前了,关于病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最关键的在于乔小治写在最下面的一行备注:这人有点奇怪,这么想搭讪我干嘛?瘆人啊nmd。于戮遮着嘴忍不住笑了一下,这猪医生真特么本性难移。但是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盯着搭讪两个字发呆,恨不得把乔小治从小本子里揪出来问清楚这个词的意思。再往下翻,很多都是正常的问诊记录,估摸着这人对于病人还是挺用心的,备注要多加关注的点总是只增不减,他越看越觉得那林烩在他的记录里一直都是个怪人,皮外伤和身体里出毛病的情况都不少,但总感觉有那么几次是故意来找乔小治什么茬儿的手上蹭破了一小块皮之类。根据记录还能看出,这林烩力气似乎不小,乔小治有隐晦地记录过几次被林烩弄伤的经历。继续一页一页地翻,于戮小心翼翼的,三观一次次被颠覆,揉了揉眼又看了眼手机,没人给他回消息。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日期旁,没有写林烩的身体状况,只有乔小治自己的一行感叹:没想到这人居然动手了。关于这个日期于戮没回忆多久就想起来了是沈余杀死同病房的同学的那一天。他一瞬间没能理解这人指的到底是哪个人,实在感觉一个人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才有了后面拨通聂铮电话的那一幕。他一五一十把看见的事儿都告诉聂铮,然后一边继续往后翻一遍连着电话。确定没有人看见乔医生出门吗?聂铮神情有些凝重,现在乔小治和林烩都属于下落不明的状态,也就是说他们都有可能是杀死那名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受害者的人。嗯,于戮回答得认真,手里翻看的速度很慢,想尽量不要遗落下什么重要的细节,暗门我找找会不会有。乔小治的诊所内部一直处于乱和不乱的交界点,说不乱,好歹他器械一类都是整齐摆放的,卫生标准至少目测着能完美达标;说乱他真的买了不少放东西的橱柜。于戮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那小本子也暂且合上,就当是给自己个放松一下眼睛的空档,找准自己面前最大最满的一个橱柜,连拉带扯再踹几脚,终于才挪开些。上面的药瓶子们哐哐作响。聂铮这会儿也回了警局,趁着这个空档边跟他讲述受害者被杀身亡的事情。要是凶手真是想玩儿个首尾呼应,于戮只身往橱柜和墙面间的缝隙里挤,虽然灯已经开到最亮了,但这种情况还是不免觉得太暗,那么我们再不抓紧,就没机会了呗。头上的冷汗被他掀起外套袖子用手腕抹去。嗯,聂铮已经重新坐下了办公室的位置上,一边打开着电脑准备梳理目前的情况,如果凶手就是那样的想法,想要完全一致的话,那么林烩就应该确实是凶手最后的目标,找出活着的林烩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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