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续兰被雪芽直呼名字,神情丝毫没有变化,你胆子很大。雪芽醉酒,已经不大能听懂贺续兰的话了,而且他脑子也乱七八糟,一时之间,拱桥上被人撞下去和被贺续兰下药的片段都涌上大脑,他眼睛瞬间睁大,毫无底气地威胁贺续兰,你别想再杀我一回,陛下可疼我了,我已经已经跟陛下很亲密了。怎么亲密?贺续兰问。雪芽这次不敢说手酸腰疼了,但他为了印证这个亲密的假话,编出另一个谎言。陛下亲我了。他还怕对方不信,还说,亲了好几下,陛下还说我舌头很软。后面那句鬼话是雪芽在楼里偷听到的。这一回,贺续兰没法再验证了吧。作者有话要说:崔令璟(怒):总有绿色围绕着我。先帝(冷笑):臭小子,你还不配说这句话。崔令璟(弱弱):是,父皇。第二十三章今夜无月,人的目光倒是灼灼。哦?贺续兰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可那笑好像又不是笑,听上去让人觉得冷飕飕的,雪芽便是这样感觉。雪芽现在身上冷,脸上烫,可谓冰火两重天,人更是泛着迷糊,听到贺续兰的声音,以为对方不信,于是又多讲了几句。我没骗你,陛下是夸我了,陛下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那日都沾到我身上唔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雪芽想推开上面的人,可身上没什么力气,甚至他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有些忍不住想贴着对方。齿关被撬开,舌头被人狠狠吸住,雪芽都觉得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他捏紧贺续兰的衣服,身体开始忍不住颤栗,被松开时,更是狠狠吸了一口气。贺续兰端详着下方人的狼狈。雪芽除夕夜也是好好打扮过的,甚至还在唇上涂了唇脂,只不过被水一泡,就不剩什么了,但细细品尝下,还能尝到一点桃子的味道。除此之外,唇齿间还有梅香溢动。他一身裙褥湿透,挽发的珠钗更是不知掉到哪里去了,黑发散落,一缕贴着莹白的脸颊,因为呛水,眼角因为难受而泛着红。不过此时,眼角较之前更红了。不仅眼角红的,唇也是红的。贺续兰看了一会,再度俯身下去,雪芽只来得及哼了一声。雪芽从未跟人如此亲密过,脑子越发的迷糊,他感觉自己被亲了好久,亲他的人一点都不客气,躲都不让他躲,只偶尔松开他,让他呼吸。雪芽受不住了,拼了命扭开脸,委屈巴巴地说:不软了,肿了,都肿了。他瞅贺续兰一眼,见对方还看着自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唇。贺续兰把人欺负得够本,就不准备继续了。他把人从地上抱起,搂进自己怀里,又摸了摸雪芽的额头,烫得厉害。你为什么为什么亲我?雪芽突然问。贺续兰语气平静,你不是说你舌头很软。那那你也不能亲啊,你不能亲我。雪芽说。贺续兰反问,那陛下为什么能亲你?雪芽想了下,陛下是万人之上,当然可以亲我。可太后也是万人之上,我既然也为万人之上,那也能亲你。雪芽被贺续兰的话绕晕了,觉得贺续兰说得好像是挺有道理,但很快他又摇摇头,不对!你不能亲我!可是我已经亲了。贺续兰淡淡道。雪芽僵住,随后立刻萎靡下来,是哦,你已经亲了,可是可是陛下没有亲过我。他一个难过,自己把谎言揭穿了。贺续兰将黏在雪芽脸颊上的碎发往耳后理了理,那我夸你,你的舌头的确很软。雪芽脸一下子红了。倏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贺续兰没有回头,捉到了吗?捉到了,是雷大将军的人。后面的人低声道。贺续兰并不惊讶,似乎早已猜到,处理了,丢到雷大将军的府上。雪芽听到有另外一个人来了,挣扎从贺续兰怀里抬头,他将下巴抵在贺续兰肩膀上,冷不丁就对上后面那个人的眼。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是易烨封。雪芽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死死盯着易烨封,若不是贺续兰把他脑袋摁下来,他还继续盯着看,仿佛易烨封是什么珍稀宝贝。其实在雪芽心里,哪里是什么珍稀宝贝,他是觉得自己终于捉到贺续兰和易烨封的奸情了,喝醉的他更是脑子不转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们在私通!易烨封:贺续兰都忍不住闭了闭眼,他没有理会雪芽的胡话,对易烨封说:你先退下吧。易烨封没有直接退下,而是看了眼只露出一个头顶的雪芽,他明早起来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情。贺续兰嗯了一声。易烨封静默一会,见贺续兰不再开口,就转身离开了。他走后,就有宁伏宫的宫人过来,飞快地护着贺续兰和雪芽回宫。雪芽被贺续兰抱在怀里,身上盖在狐裘,脑子还在想易烨封的事情,被放到榻上还在想。他由着贺续兰解开他腰间的系带,衣服被脱得差不多时,他突然抓住了贺续兰的手,我知道你的秘密了。贺续兰空出的那只手解开自己的衣袍,嗯?你给先帝戴绿帽子!雪芽振振有词。贺续兰撩起眼皮子看雪芽一眼,那又如何?雪芽眼睛瞪圆了,他没想到贺续兰居然如此厚颜无耻,正瞠目结舌之际,贺续兰已经把上身衣服脱光了,肌若银雪,蜂腰猿背,腹肌明显得让人无法忽略。不得不说,穿衣的贺续兰和没穿衣的贺续兰仿佛是两个人。穿衣服的贺续兰清新雅致,如若仙人,不穿衣服的他,侵略性十足,像妖。贺续兰俯身欺近榻上的雪芽,淡褐色的眼眸在此时竟透着邪气,崔沛算什么东西,他应该庆幸自己死得早。崔沛是先帝之名讳。他说完就抱起榻上的雪芽,一起入了浴池。雪芽被贺续兰方才的言论吓到,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愣愣地泡在水里,渐渐的,困意上来,他眼皮子慢慢闭上了。后来,他好像被人轻轻拍脸拍醒了,那人喂什么东西给他喝,他不愿意,那人说喝了就让他睡觉,雪芽这才将那个东西喝了,倒是不苦。*翌日,雪芽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没有哪里是舒服的,头昏昏沉沉,喉咙也疼得厉害,不过不知为何,舌头居然麻麻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意识有些恍惚。他现在在自己的床上,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床上?他记得昨日他在登高楼下面等,因为太冷了,就跑到水溪殿偷偷喝了两杯酒,然后他往登高楼那边走雪芽浑身僵住,他想起来了,他被人撞进水里了,不过他只记得他被人撞进水里,剩下的事情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包括他是怎么回来这里的,他也忘得干干净净。正在雪芽努力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有人进来了。谁?!雪芽昨夜差点死了一回,如今听到任何风吹草动都非常害怕。我,小平子,你醒了啊。是之前照顾过雪芽的那个小太监。小平子快步走到雪芽床边,撩开帐子往里一瞧,见人的确是醒了,忙将床帐用铜钩钩好。你总算醒了,太医之前来过一回,我正发愁怎么喂你喝药。雪芽看着小平子,试探地问:我怎么了?你不记得了?小平子眼神惊讶,你昨夜不小心掉水里去了,幸好被巡逻的御林军发现,连忙把你从水里救出来。雪芽皱了下眉,是御林军救了他?为何他毫无印象?可能是他晕了吧,所以完全不记得了。那昨日撞我的人捉到了吗?雪芽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小平子啊了一声,似乎不明白雪芽的意思。雪芽看到小平子的反应,顿时明白过来,小平子肯定是不知道有人把他撞下去的,他问小平子也没有用。撞他的人会是谁?雪芽想了一会,就想到了贺续兰身上。是贺续兰派人杀他?贺续兰上次下的药不够杀他,所以又来一回吗?雪芽想到这个可能就浑身发寒,喝了药之后就一直窝在被窝里,直到崔令璟出现。崔令璟进来时,屋里鸦雀无声,像是没有人,连灯没点。伺候崔令璟的宫人立刻进来点了灯,怕屋子的下等炭熏到崔令璟,立即换上银骨炭。崔令璟手里抱着一个汤婆子,慢慢踱步到床边,见床上窝着一团,藏得严严实实,连头发丝都不露出来,眉毛不由轻轻一挑,还没醒?小平子候在门口,听到此话,立刻答道:回陛下,下午就醒了。雪芽冷不防听到崔令璟的声音,先是怀疑自己听错,待后面觉得应该没听错,才将被子扯下一点,露出眼睛。小狐狸眼在崔令璟身上溜了一圈,确定这的确是崔令璟后,眼眶迅速红了。崔令璟看着雪芽这作态,知道这家伙又要撒娇,微微侧过脸,你们先出去。宫人得令退下,离去前,不忘阖上门。你还委屈,新年第一天就闹得奉瑞宫叫太医,朕没罚你已经算是对你仁慈。崔令璟在雪芽床边坐下,言语刻薄。雪芽自认为自己是死里逃生,一颗心还忐忑着,现被崔令璟一顿数落,正在生病的他不爱伺候崔令璟的冷言冷语,拉起被子又盖住了脸。崔令璟见状,有些稀奇,他原来讽刺雪芽次数不算少,但每次对方都黏糊糊、软绵绵地贴过来,这还是雪芽头一回甩脸子。他伸过手去扯雪芽的被子,雪芽还不让扯,不过他力气本来就不如崔令璟大,更何况现在又生病,不过两下,被子就被扯下。
崔令璟本还想继续嘲讽,但看到雪芽两颊烧红,眼睛也红红的,明显是病容,抿了下唇,换了句话,好了,拿乔拿一下也就够了,朕刚从外面回来就来看你,你还不高兴?雪芽瞅崔令璟一眼,陛下从哪里回来?崔令璟说:太后那里,太后今日也病了。嗯?雪芽瞬间有了精神,太后也病了?对,而且还跟你一样,也是得了风寒。崔令璟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有些困惑。突然,他伸手摸上雪芽的脸,轻轻摩挲着,声音极轻地说:难道相貌接近,连生病都会一起生病吗?第二十四章雪芽没听清崔令璟说的话,陛下说什么?崔令璟回过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雪芽面前说错话,神情不由冷了冷,收回手,没什么。雪芽见崔令璟又开始阴晴不定,一时不敢说话。不过崔令璟很快又开口了,你昨夜不在登高楼下面好好待着,怎么会掉进平州湖?这事正是雪芽想跟崔令璟说的,他抿了下唇,才谨慎地说:奴才本来是在登高楼下,但后面觉得冷,就想去喝口茶,在经过平州湖的拱桥时,奴才他顿住。说话不要吞吞吐吐。崔令璟眉尖拧起。奴才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才掉进湖里的。雪芽把话说完了。崔令璟眉心拧得更紧,被人撞进去?你看到那个人了吗?没有,当时发生得太快了,我没看到。雪芽不安地看着崔令璟,小声说,陛下,为什么会有人要杀我?崔令璟像是在思索什么,并没有回答雪芽的问题,过了好一会,他才重新开口,这事朕已知晓,朕会让人去查,但你不要把事情告诉其他人,知道吗?雪芽哦了一声,又抓住崔令璟的衣袖,像是抓着救自己命的浮木,陛下会护着奴才的吧。他仰着脸,眼里尽是期盼。崔令璟看了下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将衣袖抽出,先养病吧,不要想太多。待崔令璟离开后,雪芽咬住了唇,咬得有些疼时,才猛地松开。没关系,崔令璟现在不喜欢他,以后肯定会喜欢他的。他现在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他知道了贺续兰跟易烨封关系匪浅,很有可能还是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这场风寒来得凶,去得却很慢,雪芽连喝了七天的药才逐渐好转,至于崔令璟从第一日过来看他一次,后面就再也没来。据说,崔令璟每日都会去宁伏宫。雪芽忍不住想,崔令璟做得这般明显,为何没人知道他爱慕贺续兰?那些人是没想那么多?还是根本不敢想?因为崔令璟每日都去看望贺续兰,这让雪芽更加嫉妒,他化嫉妒为食欲,病好时,脸都圆了一圈。年后,崔令璟只放了三日假,假期结束奏折堆成山,东丹府那边的消息也不好,这让崔令璟心情变得非常糟糕,他只有去宁伏宫的时候,才会得到片刻的安宁。可是宁伏宫的那位并不会让他待太久。想到这里,崔令璟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如果当初他父皇没有借钦天监之口,强行将贺续兰选为皇后,也许贺续兰对他就不会这般疏离。四年前,贺续兰也曾对他笑过,温柔地喊他太子。崔令璟抬手揉住眉心,烦躁之情在他心中不断扩大。突然,他听到窗外有人声,似乎还伴随着笑声,不由更加恼怒,谁在外面?外面的声音骤停。过了一会,有人进来了。是雪芽。雪芽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襦裙,胸前还吊着两颗白绒球,走动间绒球晃动,连崔令璟的眼神都被吸引过去。雪芽手里拿着一枝梅花,脸上挂着淡笑,奴才刚刚在外面看到这朵梅花开得很好,想放陛下桌上的花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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