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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来子一通斥责,虽不是对着楚堇,他也不知为太子系错配饰的是太子妃,可还是羞得楚堇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仿若正月十五能变换出不同光色的花灯。
这窘迫的小模样自然逃不过李玄枡的双眼,他轻叹了口气,心中暗骂小来子的多事,却也不便立时出去发作。只看向楚堇,问她:“太子妃可想出宫去走走?”
他的声音打破屋内平静,楚堇立时从先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随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让她陪着一同去鸿胪寺探望来为他二人道贺特意赶来的西凉王子。
原本太子让她陪同去探望遣使,她是不可说不的,这也是身居太子妃之位的职责。何况人家王子本就是为来道贺而受的重伤,若置之不理总有怠慢之嫌,于公于私都是该去探望一下的。
可偏偏今日她也做了另一番安排,故而此刻未能立时应声。
李玄枡的面上倒也未见不悦之色,只是平和的劝她道:“太子妃若有其它庶务,不防先放上一放,明日再处理不迟。”
第54章
其实这种事太子妃本来可去可不去,之所以他执意带上她,更多的是出于她昏迷中入了东宫,醒来便是陌生环境,与宫外的一切人事骤然断了联系。所以难得有名正言顺可带她出宫的机会,他便不想她错过。
太子都如此说了,楚堇自然没什么好坚持的,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便回寝殿去换装束。
慰问他国使臣,不同于寻常在宫中,衣着理应更隆重一些,毕竟身为太子妃,她所代表的是整个大周的颜面。
只消半个时辰,楚堇妆发衣饰便重新更换好,在她换装的时候车辇也已就位。她提着裙裾登上四匹高头青马拉的宝车,见李玄枡也早已换好一身玄色礼服,坐在车内等着她。
车辇驶出,沿跸道往礼宾院行去。
路上李玄枡见她惴惴的似有心事,便问:“太子妃原本今日作了何安排?”
在他看来,楚堇才康复不多时,莫说是东宫的一应事务没敢交托于她,便是尚仪局的女官都还没敢来教她规矩。她如今在东宫该是清闲得很,不该有何扰心之事。
楚堇盘桓着要不要照实说,毕竟两日后楚娆就要被定罪了,错过今日,便只有明日是最后的机会去看楚娆一眼了。可是今日她既出了宫,纵然是事出有因,明日也不好再求李玄枡给她出宫的机会了。
有些发蔫的低了低头,她怯生生的说道:“殿下之前许过臣妾,可在家妹行刑之前见上一面。”
这时李玄枡才想起,的确因着太子妃的突然清醒,楚娆的案子也重启了会审,行刑就在两日后了。他点点头,“的确,今日若不去见,便唯有明日了。”
稍一顿,他又道:“所幸诏狱离鸿胪寺不远,待探望过涅乌加帕尔王子后,孤便送你绕个路去与她见上一面。”
楚堇回以感激的笑。其实楚娆这个妹妹于她而言并没多重要,原本死活都与她无关,可既然下毒害了她,她便有几句话不吐不快。是以这最后一面,她还是多少有点期待。
马车在礼宾院外驻下,小来子前去亮明身份后,守卫立即朝着马车行礼,之后痛快开了门,迎马车从车马门入。
门房的人急忙跑去通知鸿胪寺卿太子驾到,而鸿胪寺卿也一早接到知会,太子今日可能来此探望西凉使臣,故而早将冠服整理好,待门房的人一来通禀,便快步迎去了前庭。
太子和太子妃尚未及下车,鸿胪寺卿便已步至车驾前,躬身行礼。
李玄枡率先下车,道免礼后,便伸手扶着楚娆下车。这些小动作鸿胪寺卿皆看在眼里,不禁感叹太子对太子妃的看重,与外界相传的那些流言大相径庭。
他虽不敢正眼盯着太子妃看,但仅不经意的带过一眼,便觉明媚动人,全然不似个昏迷了数月之久刚从鬼门关里拔回一只脚的人。
对太子和太子妃皆行过礼后,鸿胪寺卿便引着二人前往西凉使臣养病的西厢小院。
常儿在前打起帘拢,楚堇随在李玄枡身后入了屋子,才进门便兜面撞过来一股混杂着血腥气与药味的特殊味道!楚堇立时皱起了眉头。
虽则只是不起眼的本能反应,但李玄枡回头看到了,便命常儿给太子妃围上面纱。
楚堇不敢受,心想来慰问别国使臣却戴着面纱,这是极大的不尊重。何况对方还是位王子,得的也不是能过人病气的疫疾,如此避之不及倒显得矫情小家子气。
可纵是她一字未说,李玄枡也明白她不肯逮上面纱的原由。低头凑至她耳畔,小声告诉她道:“西凉国的国风保守,凡女子外出亦或见客,皆需佩戴面纱,唯有在家中见同性或是自己夫君时,才可露出脸庞。故而你戴着面纱来见他,他心中非但不会见怪,反倒觉得份外有礼。”
听李玄枡这般讲,楚堇自然不再拒绝,由着常儿将一方荼白的面纱围在她的脸上。再往里去,果然那怪味就不易察觉了。
外间与里间相连,只以一面八牒的檀木立屏隔断,李玄枡与楚堇来到外间时,正躺在里间休息的涅乌加帕尔王子尚不知情。之前太医叮嘱过要他多多歇息,故而适才也没有下人敢将他唤醒。
如今太子与太子妃已然进了屋,职守在旁照料他的医官,便推了推他想将他推醒。
可谁知涅乌加帕尔王子醒是醒了,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极其气恼的话。
那声音穿过立屏传至外间,楚堇虽听不懂西凉语,却也能从那粗蛮的语气里听出不是什么好话,八成是骂人的,显然是因睡得正熟却被人唤醒而烦躁。
可接下来涅乌加帕尔王子随着医官所指方向,朝屏风处看了眼,便看见一行人正转过屏风往里屋来。
涅乌加帕尔王子虽未见过大周的太子,也不太了解大周储君的装束,但见那位鸿胪寺卿对这一双年轻男女卑躬屈膝的姿态,便猜了个差不多。想来不是储君也至少是位皇子。
于是立马收敛了暴躁脾气,脸色软缓下来,撑着胳膊坐起身子来,彬彬有礼的将右臂架至胸前行了个西凉国的礼。口中念念有词说了几句什么,语气恭敬。
译官将话翻译给太子听,大意是说方才不知有贵人到,失礼了。李玄枡颔首回礼,之后移步上前亲手扶他靠在了引枕上,这便开始关切的问起一路行来的艰辛,以及当下的病况。
译官来回翻译着,楚堇就静静的站在一旁,出于猎奇心理打量着这位远道而来的王子。
不知是不是西凉人卷发粗皮格外显老的原故,这位据说才而立之年的微胖王子,看上去足有四十岁的样子。额头上缠着纱布,隐隐有血迹渗出,一只眼也被纱布包住,不知伤势如何。
涅乌加帕尔王子得知前来的二位正是大周的皇太子与太子妃,不禁露出激动表情,当场为二人道贺,说了一堆礼赞之词。
西凉国既是国风保守,涅乌加帕尔王子自然也不敢盯着人家太子妃细看,只是打眼瞟过,便觉得惊艳不已。尤其是肌肤之白皙,竟不输那荼白的面纱!
其实也不只太子妃如此,打从来到大周,他一路便见过许多的美人,虽都是些小家碧玉衣饰清贫,可那容色却是令他称叹的。涅乌加帕尔王子心中不禁疑惑,中原女子怎的如此擅保养?
其实西凉国也是出了不少美人的,只是那种美不似中原女子的秀雅,比之粗犷不少。
若有机缘,他倒是想娶一位中原女子为妻!
涅乌加帕尔王子前往大周的这一路上,不断有敌国的刺客刺杀他、阻挠他,意图破坏此行。他历尽艰险,九死一生才终于来到了这片土地,既然来了便不能一事无成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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