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起初楚娆和桂儿抵死不认自己是从忠诚伯府逃出来的,待夹棍一上,疼得两人当即晕死过去!泼水再醒后,便没了先前的傲慢,认下自己是伯府出来的的后,便一个劲儿的求饶,却不肯认下那些罪名。
见她们还是不肯老实招认,王使君又上了拶指,拶至第三道时,桂儿先一步撑不住了,代楚娆招认。
王使君看向楚娆,问她:“你可认?”
楚娆清醒片刻,还是不肯全部认下。她很清楚,一但认下这些罪名,等待她的或许就是铡刀了。
若楚堇没成为太子妃,一切尚可在府内解决,指不定父亲母亲还能念及十数年的缘分,留她一条活路。可如今楚堇贵为太子妃,事情便不这样简单了。
纵是父亲母亲不忍杀她,太子也不会饶了她。
见她迟疑着不肯认,王使君当真动了怒!又上了杖刑!
二十大杖下去,半身浸着鲜血的楚娆,纵是想认这回也没力气说话了。
很快状纸放到她面前,有人强扯着她的手按了下去。之后她便再次昏死过去。
待楚娆醒来时,人已被锁在囚车里,正在押往京城的路上。
除了衙役,远远的还有两个男人跟着,瘦的那个禁不住感叹:“这王使君问供还真有一套,不然就她一个姑娘家,殿下总不好直接将她下诏狱。”
壮的那人道:“殿下自然是深谋远虑,不然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若抵死不认,难保伯爷和伯夫人不会心软了回头又去求情,令得殿下难做。这下白纸黑字的供状有了,回京便可直接下死牢了。”
楚娆被押解回京,下入死牢的这日,也是楚堇入东宫的第六日。
原本李玄枡是打算人一押回来,便及时处置。奈何昨夜楚堇又托梦给他,央求他莫先杀了楚娆,待她醒来再去见上一面,尚有几句话要问她。
梦里李玄枡爽快答应了她,可醒来又暗自觉得好笑。待她醒来?岂不是要天荒地老。
才起了些奚落的意思,忽地李玄枡又止笑,转过头认真看了眼那满绣着吉祥葫芦的金色幔帐。
这些日子她夜夜托梦,几乎每个梦都有明示暗示,而他每日也如破案一般,认真去推敲她想表达的东西。
有时是她身处荒漠,向天祈雨。他醒来便发觉她果然嘴唇枯干,于是给她喂些参汤。
有时是山石滚落,砸中了她的胳膊,她趴在地上嘤嘤哭泣,一双泪眼望着他。他便起身去查看,果然见她的胳膊压在自己身下,定是哪个宫女为她活络手脚时粗心而为,他便帮她将胳膊抽出,再小心的活动两下。
的确是每一个梦,都有她想传递的意思。
那么她让他留着楚娆,难不成是她当真快要清醒了?
这念头在李玄枡脑中闪过,可他并未像之前自己以为的那样生出厌恶情绪来,相反心底莫名一热。
也不知怎的,明明起先答应娶她时,除了怜悯之外,也是图她安静。可若当真醒来,就她那性子,定会整日如只鸟儿一般,在他耳边聒噪不停。
然而想到那样的情景,他竟也不觉得多烦。
望着纱帐出神的思量了一会儿,李玄枡想明白了。
是了,他早已习惯她夜夜在梦里聒噪他了。醒了虽然白天会聒噪,可夜里起码能还他清静,想想也不会比现在更坏。
更衣过后,李玄枡便去处理父皇交给他的一些政务。待手头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回到东宫用晚膳时,他给自己加了一壶酒。饮下两杯后,又特意传了常儿来问太子妃今日白天的情况。有一瞬间,他是希望听到些异样反应的。
可是常儿回话,说太子妃今日与平日并没什么不同。
无意识的,李玄枡叹了口气。叹完了,才后知后觉的被自己这反应唬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他竟当真如此热切的盼着她醒来?且这种祈盼并非单纯的出于发善,而是如楚伯爷和伯夫人一般,会当真期冀,期冀落空后,也会当真的失落。
可他又与她毫无血缘之亲!
李玄枡被自己这种转变吓得怔忪,顿时也没了对肴馔的兴趣,饮下杯中酒,便起身往园子里去逛了逛。
待觉得疲乏之时,才缓步回了寝殿。
宽衣之后,宫人们退去殿门外侍夜。李玄枡立在窗前醒酒,不由得又望着对面刚刚被下人们落下来的锦帐发怔。
微敞的窗隙里漏进来的夜风,将烛台吹得忽明忽暗。自他这边起,烛光渐次黯淡下去,到楚堇所睡的拔步床外,便只余几道模糊的光影打在帐子上。
偏偏那光影还随风缓动,恍惚间,竟好似一个女子曼妙的体态剪影……
李玄枡鬼使神差的大步移上前,一把扯开最外面的纱帐,看到的仅是里层的素锦。他动作放轻的撩开锦幔,见楚堇如任何一个时候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
心里晃过强烈的失落,他却未转身离开,而是就着床畔坐了下来。双眸紧盯着床上的人儿,眼珠一错不错。
他还从未这样仔细的看过她。
或者说,他还从未这样仔细的看过一个女子。
这样看了许久,尤嫌不足,李玄枡的手似乎有了自己的主张,抬起便落到了楚堇的脸蛋儿上。
那看上去细嫩白皙的肉皮儿,触上去温温润润的,如怀中焐暖的白玉,也如那水晶盏里尚未彻底散去热气的乳酪。
温热干燥的长指缓缓划过她的脸庞,顺着玲珑的轮廓描摹至颈间,这时李玄枡才好似忽的醒过腔来,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迅速收回了手,只是那一瞬间,他好似看到楚堇的睫羽眨动了下……
然而再看时,却是一切又如平时那样,她只静静的躺着,对外界没有半分的感知和反应。长长的睫羽映着灯火,在眼底洒下一小片阴影,根根分明的影子静止在那儿,一动不动。
李玄枡站起,不死心的又盯了她两眼,之后转身出了拔步床。
在弥勒榻上入睡不多久后,她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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