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锦鲤太子妃 第7节(1 / 2)

“殿下……臣妇……”侯夫人近乎是带了哭腔,心下莫名委屈,想说自己也只是奉命行事。

如今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个个都已成婚,唯独身为太子的四皇子迟迟不肯册立太子妃,这不禁令皇上心忧不已。听说年前,皇上曾命人画了近百幅京中贵女的画像给太子看,怎奈太子就是一个也看不上!

前些日太子及冠后,已可上朝参政议事,协助皇上批阅奏折。皇上也因此更加心急太子婚事,不先成家如何立业?各宫娘娘们也纷纷自告奋勇,想要为君分忧。

说是分忧,实则更多是为自己培植势力,毕竟太子妃可是未来的一国之母!

素来心机颇重的贤妃娘娘,又如何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贤妃是侯夫人的亲妹妹,故而趁着侯夫人过寿之机,命她将京中沾亲带故的贵女悉数邀来,贤妃则求皇上去说动太子到场。

看着冷冰冰的画像不喜,未必见了活色生香的真人也不喜。

明面上是笼络了众贵女,私心里贤妃却想扶植自己的外甥女嘉玥。侯夫人这些年来不断命人散播“南香北玥”的美名来粉饰抬高自己女儿,动的自然也是这门心思。想要配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就得先将女儿培养成天下最美好的女子。

侯夫人有私心不假,此时却不能认,不过太子既已看穿她的安排,难免不会想到她的妹妹贤妃身上。为防给贤妃带去麻烦,侯夫人便壮着胆子以长者之名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殿下,臣妇今日寿辰,就在您面前托个大说句越矩的。您的婚事是皇上的一块心病,贤妃娘娘一片苦心,都是为了皇上和殿下着想。”

话点明了,李玄枡心底的怒火彻底翻涌上来,他扭头嗔视微微躬身的侯夫人:“你一堂堂安都侯夫人,竟热衷这下九流的媒妪之事。莫不是嫌朝廷给侯爷的俸禄微薄,兼起副差?”说罢,拂袖走开。

侯夫人愣在原地,这回却是不敢再追,太子的话不可谓不重!说她牵线是副差,这不等同摆明了说她拿人好处才将人家姑娘引荐到到子跟前?这令侯夫人彷徨不已,身子竟有些支撑不住!若非身侧有丫鬟扶着,怕是刚刚就要晕倒在地。

小来子紧紧跟随在太子身侧,绕着花墙往今日驻停马车的地方去。不时悄悄抬起头来察言观色。

若说刚下观月楼那会儿,李玄枡确实是愤怒的。但刚刚将话说破诘斥一通后,反而觉得气消了大半,身心畅爽。

“殿下,刚刚对您不敬的姑娘,可要给些教训?”这是见太子面色好了,小来子才敢问起。毕竟擅自以储君入画,罪名可大可小。

“呵~”想到那幅不堪入目的拙劣之作,李玄枡心里明明是气的,却没来由的失了声笑。

太子不怒反笑,小来子皱眉,这是不打算罚了?

“楚家的?”李玄枡好似在发问,可不待小来子答,接着又道:“不管哪家的,好好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点教训!”

“喏。”躬身应着,小来子颇觉意外。刚刚侯夫人提过楚家,殿下这不爱记事的性子居然一下就记住了,可见是往心里去了。忠正伯楚家……未来堪忧啊。

便在此时,“啊——”一声女子痛嘶从桃园传了过来!

第10章

本已无心再与众贵女们掺和的楚堇,在听到这声痛嘶后也立时转身。

循声望去,是一个候府丫鬟装扮的姑娘,正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排贵女的十步之外。她的双肩各架着一只窄口铜壶,壶口朝着贵女们的方向,俨然成了一个人肉靶子!

嘉玥与楚娆站在一群贵女的正中,手中各执着一支箭矢。楚娆把玩着手里剩下的一支箭矢,向嘉玥指了指靶子:“嘉玥,你可要加油噢!真是可惜,我刚刚那一箭太偏了,不只没进壶,连人的边儿都没擦到。”

“看我的!”嘉玥后撤半步,微弯下身子,单看姿势便比楚娆要专业许多。她窥准那壶口,将手中箭矢用力投射出去!那箭矢破着风凌厉前冲,虽依旧未能投入壶中,却是比楚娆那箭精准许多。起码,这回是擦着丫鬟的右侧脸颊而过,不能算是完全脱靶。

先前那箭近身时,丫鬟再次发出本能的尖叫,可怜的是这次没能如上次一样只虚惊一场。她的脸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嘀嗒嘀嗒的流出鲜血。

见了红,嘉玥和楚娆非但不紧张,反而好似讨了彩头!楚娆跃跃欲试的摆好姿势,放出狂言:“这次我一定行!”说罢,手臂使力挥开。

便在那箭矢即将被投掷出去之际,楚娆忽地感觉到右腕被人紧紧扼住!她想转头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可那力道瞬间加重,将她脉门狠狠锁死!“哎呦——”一声,楚娆全身脱力的跪了下去。

楚娆受了对方钳制,姚嘉玥却是看清了前来搅局之人,戟指怒目,厉声喝止:“楚姑娘你疯了吗?还不快放开楚娆!”

此事之前,楚堇对姚嘉玥是尽力不去招惹的。嘉玥身为候府嫡小姐,即便伯爷伯夫人在此也会礼让三分,何况她这个脚跟儿都没站稳的伯府新人?可是在她看清那个做人肉靶子的丫鬟后,就真的再也顾不上理智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是每次都会分她半块糕的常家姐姐。这个世上,她唯一的朋友。

楚堇冷着面孔与姚嘉玥对峙须臾,还是松开了手。被放开右腕的楚娆,哭唧唧的自顾自按揉,她想不通楚堇刚刚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乡下粗活做久了当真有用?

楚堇垂着眼睑,冷冰冰睥睨着跪坐于地的楚娆,吓的楚娆立马低下头去,不敢再与她对视。楚堇失笑,果然小人畏威不畏德。平日里她和颜悦色,楚娆就总拿她当软柿子待。今日她亮了亮将门贵女的手段,楚娆就怂了。

楚娆转而向另一侧抬头,泫然欲泣的望着嘉玥,似在求助。嘉玥也果真不让她失望,出言诘斥楚堇:“楚姑娘,你可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嘉玥抬手指了指地上的楚娆:“她是你姐姐!”

见小姐要与楚姑娘理论,两个候府丫鬟便先上前将楚娆扶起,并帮她拍去裙衫上沾染的泥土。楚娆全程不敢看楚堇,她是有些胆怯,但并不是怕楚堇,而是怕回家后不好向母亲交待今日发生的事。

不过在楚娆转过身去,让丫鬟帮她掸去后面的脏污时,她不易察觉的翘了翘唇角,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她阴恻恻的笑了。

如今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楚堇成为众矢之的。可要做这些,并不需她这个同样姓楚的人站到前面。正如先前那一箭,她本是投壶射箭都在行的,如何会投得那么偏?

呵,这自然是故意的。因为由姚嘉玥来射准那一箭,更为合适。过了今日,嘉玥与楚堇的梁子便算结死了!日后再也不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央浼嘉玥为她出头,嘉玥自己就会比谁都积极。

“呵呵。”楚堇冷笑,不卑不亢的反问嘉玥:“姚小姐,那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投壶啊。”嘉玥不以为意。

“投壶?投壶是将铜壶摆置在地面,用的是无镞之矢。而你让丫鬟肩扛铜壶,还用了带箭头的矢。你这不是在投壶,分明是在杀人!”

“人?”嘉玥笑了,“你是想说下人吧?可下人是奴婢。”

“所以你认为奴婢就不算人了?”楚堇又气又笑,“身为上京候门贵女,甚至还有淑良美名在外,难不成姚小姐竟不知我大周律法中有明文,奴婢不等同奴隶。自我朝先祖平定四海立国以来,就明令禁止虐待奴仆!主人只可驱使享用奴仆的技艺和体力,却不可掌控其生死!”大周朝的律法楚堇也不是一点不懂,这些日子在伯府翻看了一些,故而此时也多少能辩驳上几句。

见楚堇将大周律法祭了出来,嘉玥稍稍慌了下,姑娘家的争论无非是图个口舌之快,她可不想真将事情闹大。毕竟她前途大好,父母对她还有诸多期待,眼下最败不起的便是名誉。

是以嘉玥换了副口吻,稍稍示弱:“楚姑娘,刚刚那不过就是个游戏,实在是普通的投壶玩腻了才换个新鲜花样……既然你们不喜,咱们不玩儿了便是。”

“你拿着凶器投向旁人,却轻描淡写将之归为游戏?你对他们生命如此践踏,与过去那些围猎射杀奴隶取乐的野蛮人有什么区别?”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奴才的命也是命,不会比谁多活一回。你既险些害了她的命,理应给她道歉。”楚堇笃定的说道。

原本以为各退一步,楚堇便会见好就收,可嘉玥发现自己想错了,楚堇不是善罢甘休的性子。因迁怒,嘉玥愤而望向楚娆,心里气楚娆给她出的这馊主意!若不是楚娆告诉她,楚堇的乡下小姐妹正巧在侯府做丫鬟,她又怎会急急将那养病的丫鬟接回府来,给楚堇难堪?

事到如今,楚堇死咬不放,骑虎难下。总不能她一堂堂侯府千金,还真去给个奴才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