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小管家婆。我不在家里,你去川市也好,又想什么心思也好,一定得叫舅舅陪着,千万不能一个人去,知道吗?”
姐妹俩的互相叮嘱,一直持续到十月份。金外公带着舒雅,踏上去京城的火车。这一回,缝纫机厂的领导都特意来过问了一下,毕竟这一回是真选上了,在剧组拿工资呢,在一般人眼里可不就是选上了。
在他们小地方,还是件挺大的事,就连程燕都问了好几回,羡慕的不得了。
“还没谱呢,去了也不一定就能当演。就算能演,没准就仨镜头,到时候扒着放大镜都不一定找得着。”问的不止程燕一个人,不管谁来问,舒雨回的都是这句话,尽量给这事降降温。
“切,我信你个鬼,你这人不老实。”程燕嘴噘的可以挂油壶。
舒雨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啊有点好事老爱藏着掖着,“你说又没人找你发糖,怎么就不能说了。”
“现在说的热闹,后头没成不是招人笑话吗?”舒雨的性格就是这样,不爱招摇。
“果然还是老毛病,胆小鬼啊胆小鬼。该威风的时候就威风,你以为你不威风,人家该落井下石的时候,会少踩你一脚。”
舒雨“唉哟”一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才一个周末没见,学问见涨啊。”
程燕回了一声,“哟,被你看出来了。”
舒雨差点被咽住,手一搭朝她肩膀拍过去,“讨厌。”
眼儿一瞥,被班上一个男同学的造型给惊呆了,竟然扎了个辫子。其实这个男生一直在留头发,但之前没扎起来,便不显眼。等头发过肩,他在脑后一扎,就显了形。
同学看热闹,老师则是气了个半死。让他去剪,谁知道男同学脖子一梗,说现在诗人都留长发,他也要留。
“你是诗人。”老师顺口就怼了他一句。
“那当然。”男同学仿佛就等着这一句,递上自己的笔记本,还真是他自己的诗集。
老师被一本诗集怼得哑了火,拿起来就奔主任办公室,搬援兵去了。
同学们又是新奇又是佩服的看着自己的同学,只有他的同桌,很骄傲的说道:“他真的会写诗,都是我看着他写出来的。”
“那怎么让老师拿走了,万一给你烧了不是可惜。”同学们还挺会替人担心。
诗人同学一扬脖子,“那是我的手抄本,原本怎么会给他。”
同桌又帮着宣传,“他投稿给出版社了,等着出版呢。”
出版两个字,直接让教室炸开了锅。后世的人可能没法理解这种心情,在**十年代,所有铅字印刷出来的文字,都被视为神圣不可动摇,也是绝对不可质疑的。甚至在今后的好多年里,都有人愿意自费出版,就为了把自己的文字印成铅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我没事,很早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了,家里人本来是二十九三十当天会大采购的,也被我拦住了,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吧,省着点别讲究了。
下楼扔垃圾,我也是戴着口罩,回来就洗手液洗手的。
现在网上很多关于武汉的谣言,让人难过又气愤,但也有不是谣言的真事,更让人难过。
民间自发组织车队接送医护人员上下班,民间自发组织给医护人员送饭,民间自发组织去联系酒店让无法回家的医护人员免费休息,这都是真的。
医生缺口罩,缺防护服,缺检测用的试剂,病人挤爆医院看不上病也是真的。
病人绝望,医生也绝望,我都不敢想在这种情况下,医护人员感染的概率会有多大。
武汉封城,湖北省其他十几个城市也陆续封城,这十几个城市的医院都面临这种情况。
今天开始机动车限行,说明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
真的很希望中央派人接管武汉。
有些人就不配为人,就该千刀万剐,钉在耻辱柱上示众!!!
今天开始很多物资到达武汉,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感谢,这个时候的医疗物资不是物资,是医护人员的命,再一次双手合什表示感谢!!!
很抱歉大过年的,让大家都跟着难过,以后不提了,大家该开心过年的还是要开心过年,再一次感谢大家的关心,我会好好的,大家也都好好的,待在家里就是最大的贡献!
第46章诗人
后世的人谈起九十年代,感觉一点也不陌生,但谈起八十年代,似乎就非常有距离感。哪怕对于出生在八十年代的人来说,那个年代也已经模糊不清。
在一些老少边穷地区,□□十年代甚至没有明显区别,一直到二千年以后,生活才开始改变。
事实上,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都各自有着鲜明的特点,而且绝不相同。
八十年代也不像后世以为的那样灰暗或是落后,在经济上,已经有了先富起来的一代人,草根里开始出现百万富翁,那些拿着公职给自己捞好处,不能提的人更不知道赚了多少。
在精神上,八十年代的蓬勃更是超乎人的想像。诗歌和文学才是受大家追捧的远方,赚再多钱的生意人都上不了台面。知识分子充满理想和激情,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新旧思想和碰撞,中西方思想的碰撞,激烈的出乎人的想像。
而国家在这上头也抱着谨慎但又乐观的态度,大多时候处于中立,任由民间不同的思想激辩和争论。
到了九十年代,当时人称自己为迷茫的一代,这一代不是指出生在九十年代的人,而是指九十年代的年轻人。
昨日里还在醉酒当歌阳春白雪,今日里醒来满目膏梁物欲横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卖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给人看病的不如给人剪头的,设计房子的不如开发房子的,对于知识分子来说,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于是乎,九十年代追求物质,下海经商成为主流。诗歌和文学一夜之间被扔进故纸堆,在很多文艺青年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这个世界就已经变了模样。
舒雨的思绪被炸了锅的同学拉回现实当中,程燕正使劲摇着她的胳膊喊,“我们班要出一个诗人了。”
前世有这么一回事吗?舒雨有些茫然,实在想不起来了,顺着程燕的话应道:“那是好事,咱们也与有荣焉。”
她也就是这么一说,又没结过仇,捧着说两句,大家都高兴,不是挺好。
当时的小孩子也纯朴,都没人多想更没人质疑,个个与有荣焉。诗人同学被人一捧自己也飘飘然起来,恨不得踱着方步,在学校里横着走。每天都有别班的同学趴在窗口看看他,还有人想认识他,跟他交朋友。
诗人同学一面作不屑状一面到处吃吃喝喝,过的无比滋润。问到出版的事,回答永远是在等出版社的信,反正他是很有信心的,因为那些出版过的诗集他都看过,觉得还没自己写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