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燕听着似懂非懂,反手抱住她妈,“反正你们不会嫌我添麻烦,是不是。”
“谁说的,我们嫌啊,嫌死了都,也亏得你是亲生的,不然早给扔了。”
“妈。”程燕撒娇似的把头拱到她妈怀里一通乱蹭。
程父回来正好看见,一脸嫌弃道:“这都多大人了,长不大了是不是。”
程燕又一头扎到她爸怀里腻歪,程父笑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听程母在旁边说舒家的事,唉哟一声,“他们家啊,好像又出事了。”
“啊。”程燕都快急死了,听了消息拔腿就要往学校跑。
“你这丫头,现在去说,他们是回去还是不回去,大晚上路上出了事算谁的。听我的,你明天一早再说。”程母一把按住女儿。
第二天一早,程燕迫不及待把这件事告诉了舒雨,舒雨一惊,又重新问过一遍,“他们去县里投诉我外公,故意拖延开证明的时间?”
“对,想让县里撤了你外公的职呢。”程燕完全是帮亲不帮理,“不就是一个证明吗,有什么了不起,一个月也能算拖延,当他们林业局是模范单位呢。”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舒雨心中真焦急,听到程燕的话,忽然灵光乍现。
“不就是一个证明吗?”
“不是,后头一句。”
“他们林业局……”
“对,就是这个话,我懂了,谢谢你燕燕。”舒雨激动的一把抱住程燕,这小姑娘真是她的福星。
程燕并不明白舒雨在想什么,但知道自己可能是帮上忙了,于是也跟着一道傻乐起来。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过饭,舒雨就拉着舒雅一块去工厂找金明天。金明天见到两个小姑娘,还想隐瞒,被舒雨一口道破,“我同学都听说了,估计半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些是大人的事,你们好好读书……”金明天就和所有的家长一样,不愿意告诉小孩子大人之间发生的事。
“舅舅。”舒雨无奈的打断他,“我只是想请舅舅给外公带个话。”
金明天听完,一下子愣住了,“这,这不是结仇了吗?”
“人家是怨舒传社还是怨外公,您说了不算,您就记得把这话带给外公,外公愿不愿意听,他自己会决定。”
金明天顿感无奈,怎么全家人人都有主意,就他成了最没主意的那个呢。
“我一会儿在厂子里借个电话打过去。”金明天答应了。
舒雨知道舅舅既然答应,就不会骗她,这才点了头,想了想又问道:“他们没来厂子里闹吗?”
金明天的表情越发无奈,这丫头是成精了吧,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第15章英雄贴
舒传社都告到县里去了,怎么可能不来厂里,转正的事他是占不到便宜了,但不是还有抚恤金吗?老太太人都在呢,抚恤金怎么也得分一份啊,是不是这个道理。
“新厂长怎么说?”舒雨冷笑一声,前世的情况不同,舅舅没能转正,外公又出车祸,舒家大概也是怕沾上麻烦,怕金家把两个孙女甩给他们,所以避得远远的。
这一世不同了,他们没能占到便宜,但又觉得便宜给金家人占了,怎么肯罢休。工作指标没了,不是还有抚恤金吗?
“新厂长不同意,说这件事厂子里该赔的该做的,都做了,事情已经了了。他们有什么想法,就自己商量着解决,不要闹到厂子里来。”金明天老实的转述。
舒雅讶然道:“他怎么能这么说。”
当时人的观念,家里的事就是厂子里的事,就没有公私分明的想法。
舒雨倒是觉得厂长这么说没有错,“这不是挺好吗?要是厂子里真分他一笔钱,我们不得膈应死。又或者把我姐姐的抚养费分他们一半,那不是更生气。只要厂子里不管,他要敢来找我们,那就尽管来。”
这么一解释,舒雅和金明天恍然大悟,原来这样的处理,对他们来说更好。
“周六放了学,你们在学校等着,我下了班去接你们一块走。最近这些日子,外头的治安越来越坏,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极少吐槽的金明天都开始吐槽,可见治安确实恶化的厉害。
究其原因,还是前些年下放的知青陆续返城,再加上原有的慢慢长大的年轻人,这个数量极其庞大,但按目前的社会分工,根本安排不了这么多的工作。
没有工作的年轻人,能自己想法子找到出路的,是极少数。大部分的人都处于迷茫之中,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没有方向也看不到出路。时间一长,精力无处发泄,心中的愤怒也没个出口,这治安能好得了才怪。
再加上十年浩劫之中,教育基本停摆,文盲都一大堆呢,法盲就别提了。各方面的因素拢归到一处,让治安变得岌岌可危。
中午见过舅舅,姐妹俩挽着手回学校。舒雅指着路上的小摊点道:“你看看,都可以到街面上做生意了,现在真是不一样了。”
“你说,要不然我们做了发圈在外头摆个摊吧,也不用吆喝,来人了问价就卖。”舒雅心心念念觉得批发价便宜了别人。
“嗯,到时候收保护费的,拿了货不给钱的,你打算怎么办?”
舒雅一下子没了话说,又觉得太过骇人听闻,“不至于吧。”
正说着至不至于的话,前头支着摊子煮汤圆的那家,一口铝制的汤锅被人端起来,一锅子烧开的水和正在煮着的汤圆一股恼被人扔到了马路上。摊贩急眼了,和来人扭打在一起。
舒雨赶紧一把将舒雅拉开,一路小跑回到学校。
“咱们怎么不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舒雅不时回过头,看到打架现场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了起来,深觉遗憾。
“对面有家卖早店的,汤圆三毛一碗,小摊子上汤圆二毛五一碗,你说能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舒雅惊讶坏了。
“一条路走过去,再一条走回来,有什么看不到的。”舒雨习惯了,遇着店铺看一眼价格表。小摊那边也支着个牌子挂着价格表呢,那么大的毛笔字写着二毛五,她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