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腰软》TXT全集下载_4(1 / 2)

卿卿腰软 长安华琼 4795 字 12个月前

裴云祁坦然,衣袖一挥,悠哉悠哉:“不要钱也行,那还请凇王殿下为我夫人诊脉。”

“国公爷这不是有求与我嘛。”凇王冷笑,立马变了脸色,“你给你一百两,我就给你夫人诊脉。”

贺玉姝扭过头看裴云祁,怎得扯到自己身上了。裴云祁不答偏了偏身子,正好对上她眼眸,安抚着,“姝儿莫怕,我们只是请药圣来把个平安脉。”

贺玉姝遥遥看来,上次隔着距离,此时看凇王,他眉心竟有一点红,看着颇为俊逸。

凇王略为傲娇,“那是自然,以前在谷中,本王小药圣的名号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半个时辰后,小童将二位送出林中。裴云祁手中领着一大包草药,一手牵着自己夫人走出树林。

贺玉姝眼神再次落在他那侧,也不知里头什么药。慢慢道,“我觉得自己无病,为何凇王殿下还要给我抓这么多药材,这过于铺张浪费了吧。”

她从小不喜喝药,裴云祁道,“只有这包小的是你的,莫怕。”

“你为何要吃药?”

贺玉姝自小身子不好,渐大后,不知为何有了晕症,心头若是一急便头晕眼花。且这厌烦症状一到春夏便发作的频繁。这事儿自然瞒不过沈国公裴云祁。

他眼中带着调侃笑意,道:“没病就不能吃药吗?”

贺玉姝一时愣住,如发呆的莺儿,将他这话想了又想。忽而被逗笑了,双手捂着嘴巴,“裴云祁,你怕是吃药吃傻了吧。药可不能乱吃!”

如此失了仪态,裴云祁含笑任由她去,衣袖一挥,将人轻而易举揽在怀中,比不想着模样让外人看见。

她再起时,手堪堪撑着他胸膛,脸侧绯红,“那小的斗胆问一问国公爷,您是有病还是没病?”

他笑,慢慢说着,“是凇王殿下给我开的补药方子。”

原来如此,贺玉姝开始纠结自己,她不喜吃药。以前在贺家,二婶巴不得她不吃。她自己倒乐得轻松。如今又要过上饭不离药苦难日子,她可不要。“裴云祁,你自己吃药便是,何必拉着我。”

裴云祁一手提着药细绳,一手牵着贺玉姝,二人闲闲漫步回院。

隔日,红玉将一碗熬得乌黑的汤汁递在贺玉姝面前,她也苦着脸:“夫人,国公爷说,要婢子亲自看着您喝下去。”

贺玉姝只觉得药还没喝,头便开始晕了。“现在太烫了,你先放在那里,等凉了一会儿我再喝。”

彼时,竹林内,凇王听得童子话语,扬了扬下巴,一副‘我早就猜到这结果了’的样子。

随后赌气将手里蝉壳放入腰间小篓,“关系越好,越不将本神医放在眼里。没向你们要诊金还浪费本王的药材,真是可恶!可恨!”

晚些,裴云祁自外归来,问其伺候贺玉姝的丫鬟夫人可曾喝药。

红玉低头,正要答,夫人从里面出来,抢先道,底气颇足,“喝了啊。”

他探过来的目光,贺玉姝眼神飘忽,最后落在东侧位的八宝架上。

好在他也没问,裴云祁走进来,嘴角噙着笑意,揉了揉她脑袋,“姝儿真乖。”

随后进了里间换家中常服,再出来时在烛火下看书。

红玉拎着个乖巧小丫头站在身侧,“夫人,国公爷的药婢子已派人熬好了。国公爷看书不喜人打扰,可这药凉了就失了药性,夫人您与国公爷端进去吧。”

药碗已不烫,红玉不由分说趁着夫人不注意将碗放在其怀中。

贺玉姝手中临危受命端着药,悄悄抬头看着旁侧,而后努了努嘴,提步过去。到他面前不过四五步,鼻息苦涩,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端过来。

正要张口……

“小心些。”裴云祁稳稳握住细腕,端过她手中汤药,身影将她小小身子拢住,含笑道谢:“辛苦夫人了。”

手里东西挪走,贺玉姝蹙着眉头,“别耍嘴皮子了,快喝吧,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碗底褐色一团,他的药与自己的不是一起,可是药效闻着比自己的还苦。

看他眉头都没皱一口气喝光了。

瞳子不自觉映着他身影,贺玉姝好奇地凑在他面前,歪着脖子:“裴云祁,你不怕苦的吗?”

第9章

他抿唇,扭头看她撇眉苦着脸,伸食指轻刮她鼻子,“良药苦口利于病。”

贺玉姝眨眼,凝想一下,恍而转身跑出去,快得裴云祁未来得急抓住她,衣角在空中撩起柔顺弧度,滑过指尖。

手晾在半空中,温和一笑收回手。才看了一列字,一道风风火火的人影跑进来,“呐,方才婈儿派人送来的酥糖。”

边说着,将手中东西最外层撕开,捻起其中一块,递在他面前,“去去口中苦味吧,”话语说得温柔,一双澄澈眸中盛满星河。

方才他说不苦定是骗人的,就连兄长,经历了刀光剑影,喝药时也会如小孩撒娇,总要讨要自己的蜜饯吃。

手伸在半空,被他看得不自在,贺玉姝催促着,又往前伸些,“你快拿着啊。我手都拿痛了。”

两人一站一坐,贺玉姝滑落,手腕陡然被攥住,力道其大不容挣脱。身子前倾,不时落入一个温热怀抱。

这人怎么这样,贺玉姝气得抬瞪他,呵斥;“裴云祁,你干嘛!”

桌角燃着一盏烛火,甚是明亮,衬得怀里人脸颊多了几分明媚。

这人得意笑之,坦然自若,“姝儿在喂我吃糖啊。”

贺玉姝低骂一句无耻,颊边红似朝霞。

三日后,天已明。

二人方从素安堂给祖母请安,回院路上,被凇王身边的秀气小童拦下,“国公爷,凇王殿下来了,此时正在前头的宇轩亭。”

一听凇王二字,贺玉姝就心虚。在裴云祁同意要去会凇王殿下时,她便推辞,“那个,裴云祁,凇王殿下给我的药已经喝完了,我也无大碍。这……我就不去了吧。”

那小童看了眼面不情愿的女子,弯腰恭敬道;“我家主人今日实则是特意为国公夫人出林苑的。主人说,夫人本无大碍,用过一副药兴许有所改善,所以今日再为夫人把一次脉,再给夫人换个方子。”

…………

贺玉姝忐忑不安走在裴云祁身侧,手指揪着丝帕,进了宇轩亭,步子又往后挪了两下。

坐在水栏上的男子一跃而下,摇扇看着进亭二人,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冷哼一声,“怎的,本王是毒蛇猛兽不成,国公夫人看见本王就怕得不行。”

贺玉姝脸上笑挂不住,始终低头,立在裴云祁后面与这‘小药圣’行了礼,诺诺道:“凇王殿下。”

裴云祁牵着人进去,冷脸沉声:“殿下,这时来为我夫人把脉的还是来要命的。”

凇王撇嘴,先坐下,“自然是把脉。不过我有一事想先问夫人,小王为您开的那方子药是何味?”

“诶……”贺玉姝被裴云祁引着坐下,离凇王近了些,看了他一眼,而后眼神发虚,“自是苦得啊,喝下后涩味久久不散,得吃两块酥糖才压下。”

凇王抱手等她说完。瞧她脸边都红了。

随后毫不留情地拆穿她,“那里头我加了郁子,闻着是苦。可一旦入喉,便是甘味,夫人看着也是心思细密的人,这难道也尝不出。”

看着局促不安的贺玉姝,凇王慢悠悠道:“夫人莫不是没有喝吧。”

周遭一时静默。

贺玉姝泄气,她不会撒谎,这会子有人问了只好如实相报,虚虚回着:“是……”

果然是这样。凇王心头想道,原来贺晏将军说的是真的,他这位妹妹不爱喝药。

这几日,贺玉姝喝药时屏退了屋内所有丫鬟,自己再悄悄将药倒在窗外未一盆绿植上头,剩了些的汤汁倒在丝帕上,等红玉在进来时,以帕遮唇。以此遮掩自己已喝过药了。那药终于‘喝’完了,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凇王在这儿摆了一道。

且看她态度还算不错。凇王点头,正要出声说下次要记得好好喝药之类宽慰贺玉姝的话。

“那还好夫人没喝。”裴云祁直接了当,昂首看着凇王,说得坦然,将人护得好好。这话,像是他早知此事。

他说完这话,贺玉姝愕然抬头看着旁边的男人。

裴云祁温和与她一笑,“姝儿不爱喝,我们便不喝。以后慢慢调养便是。”

凇王瞪着这人悠哉悠哉端起茶杯喝茶。自己被气得脖颈的青筋显现,与他理论:“你说的什么鬼话,药乃救人之根本,怎许这般践踏。”

他哼了一声,看着裴云祁这迷昏了头,继续言语毫不留情,“亏得夫人还是大将军亲妹妹,这点苦儿就吃不了。”

贺玉姝更是羞得脑袋恨不得埋在桌子下面,一提兄长,又羞又懊恼更是层层叠来。

贺玉姝也自知理亏,放在腿上的手渐渐攥紧,“我知错了。”

宽厚热和的手抚来,裴云祁温润声音响在旁边:“侍忠,把蜀州运来的灵菌给凇王殿下。”

听这,凇王脸色松了一下,眼底闪了闪精光。一瞬后咽了咽喉咙,负手背后正神色道,“别以为这些东西能让本王消气。”

裴云祁又道,“那林苑赠与凇王殿下。”

“这还差不多。”凇王喜笑颜开,视线落在一侧低头的女子身上,“既如此,那便多谢夫人姐姐了。”

贺玉姝更羞愧了,拉了拉旁边人衣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七夕,哭着修文码字,莫名心疼长安华琼这个狗作者。

第10章

可真是闹了玩笑。

回屋后,贺玉姝忽然松开裴云祁牵着自己的手,跑到里屋去。

推开窗看外自己当汤药藏匿的那盆绿植,此时空空如也,早已没了踪影。

贺玉姝转过身看后面的红玉,一天到晚跟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她了,自己喝药三番几次支开她,除了她发觉去告密还能有谁。

当即贺玉姝沉下脸,有些不悦地看着红玉,欲言又止后终是撇了撇嘴。

红玉机灵,慌慌跪下解释:“夫人,不是婢子。”她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急着说,“是国公爷吩咐婢子,夫人喝药时要如何皆听夫人的。所以婢子……”

贺玉姝愣住,裴云祁?那岂不是他早就知道了?

也是,他精明多谋,自己这个小把戏怎么骗得了他呢。红玉一直垂着脑袋,贺玉姝才挥手,闷闷着,“你起罢,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郁闷走出去,正巧此时那人进来,两人撞在一起。

贺玉姝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甩袖赌气坐在旁侧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低首看着膝上衣裙的刺金绣花:“你明明早就知道了,还瞧着我做了几天戏。”

裴云祁长身挺立,迈步走进,一本正经装傻:“夫人莫气,我也没想到凇王会将此事说出来。莫气。”

弯腰立在她面前,捏了捏她赌气小脸,柔滑细腻,却没有小时那般肉乎乎的感觉。

这声夫人唤得顺口,贺玉姝没反应过来,他话越是温柔,又想到凇王今日那番得意作为,越发负气,起来嗔他:“都怪你,明知我不喜欢,还偏要我喝什么药。这下我……”

看看,明明是做错事儿的人,这会子来倒打一耙。偏是被打的人心甘情愿得揽下。

话哽住,原先椅子易主。贺玉姝俨然落在新主人怀中。

裴云祁眼角笑意漾起,细纹浅浅,掌心捧着她脸颊,指腹摩挲滑腻肌肤,“是我的错,我的错,姝儿可别哭,待会儿我们回贺家去贺二叔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回贺家?”

贺玉姝一愣,屏住气息,眼底晶莹澄澈,很快撇眉:“待会儿就走?我不要,我不去。”

说着回贺家,她脸上一点喜悦都没有,甚者有些许不喜。

烦恼一下子消散,看着他一派悠闲自在。猛得扑在他身上,与他商量着:“云祁哥哥,我可以不回去吗?”

一声云祁哥哥,轻轻软软的声音在四周散开,慢慢侵蚀他心里,扎根发芽。

裴云祁一手肘半撑着,坐好后掌心揽着细腰,眸底深邃。

“姝儿,再唤我一声。”

前几日还是急得咬人小兔,现在可算是好些了。

她讨价还价,歪着头:“我再叫一声也可以,我们不去贺家可好?”

他道,“怎么,上次不是说新妇子就是要回门着婚事才算圆满吗?”

贺玉姝咬了咬唇,心中思忖半晌,一直盯着他高挺鼻梁,索性整个身子压下去,一股儿脑将心头话说出来:“上次我想回去,是因为我不知道兄长消息,便想从贺府再跑出去。可如今我也不用到处打探消息,你告诉我兄长安好,我便信你半年。那府里的人根本就不在意我,我也不屑回去。所以等兄长回来了,我们再回去看他,这样也算是婚事完成了。”

“裴云祁,我现在是信你的。”贺玉姝拍了拍他脸。二人气息近近,毫无防备的,她泠澈眸子对上他,没有夹杂一丝谎言。

丫鬟守在外间,里屋两个人一起窝在梨花黄木宽大圈椅上,裴云祁惯是个会享受的,几次被他这样带着,贺玉姝奈何不得,不过久而倒觉得裴云祁倒是个不错的软乎乎靠垫。

带着温热的玉镯划过脸侧,裴云祁听上面的人道:“裴云祁,你说好不好。你说行的话,下次我还给你酥糖吃。”

裴云祁耐心扣着细腕,触之柔嫩,捞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我们且先回去一遭,姝儿是贺家金贵的嫡小姐。不怕,依礼我们该回去看看………”

贺玉姝眼中光亮渐渐暗淡,贺家没一个值得留恋想要她回去的人,即使有,也与好多年前死了。

好说不听,她所幸耍赖,脑袋闷在他脖颈,打断他的话:“不行不行,我困了。就是不想回去。”

这撒娇,惹得裴云祁好笑而后又是欣慰。这小姑娘自小是个窝里横的性子,有人惯着,她便是肆无忌惮。

既如此,他甘之如饴惯着吧。

这些日子,好歹顺着她,抚平了些逆毛,轻轻拍她后背,“那先睡会儿吧,时辰还早。”

脑袋又抬起,她道,“裴云祁,你为何还要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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