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瘪瘪嘴,不太高兴的样子,好一会儿,起身突然袭击。
她把手伸进楚云婧的衣服里取暖,羽绒服里贴了暖宝宝,暖和的很。
你怎么不伸你自己的衣服里?楚云婧被她拽的羽绒服拉链开了一半,偏偏这人还一脸舒服的样子。
我怕冷!她理直气壮道。
祁宁把新本子从包里拿出来,小宝见了眼睛都亮了。
他从没用过新本子,都是阿姐用剩下的他拿来写,而且现在也不认得几个字,数字还是阿姐每次回来断断续续教的。
祁宁坐在小马扎上,拿着笔跟小宝说:你都会写什么字,写给我看看。
小宝趴在桌上就开始写,刚写了一个1,祁宁就纠正他。
写字要坐直,凑那么近会近视的,还有拿笔的手势不对。
小宝望着她,大大的眼里充满疑惑:近视是什么呀?
近视就是看东西看不清。祁宁吓他,等于半个瞎子。
果然就把人吓到了,小宝立马坐直身体,哦,那我不那么近了
祁宁教小宝握笔的姿势,楚云婧忙进忙出不知道在做什么,她也没去管。
过了好一会儿,她从厨房提着一个老式热水瓶出来,上面印着的大红花都掉漆了,还挺有年代感的。
手部暴露在空气中,祁宁只觉得手更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耐寒性了,她竟觉得小宝的手还比自己的温暖点。
拿着。一个毛绒绒的迷你热水袋冷不丁出现在她面前。
祁宁接过,感受到上面的温度,面上一喜,诶嘿,好暖和哦!
楚云婧看着她,摇头失笑道:笑得跟二傻子似的。
看了眼正在认真学写自己名字的小宝,祁宁朝楚云婧招招手,一脸神秘道:来,头低下来。
干嘛?楚云婧半信半疑弯下腰,刚靠近,祁宁一只手就搂住她的脖子不让她跑,另一只手掐了下她的脸颊。
嘶有点疼。
祁宁冷哼一声,再乱说就不止是掐脸了。她说完,从矮桌底下摸来一个小板凳给她坐。
两人看着小宝一笔一划写下歪歪扭扭的名字,楚云婧忽然说:小宝想不想去上学?
山区里的人,地里的蔬菜这些只要愿意种都能自给自足,但是其他的日常开销是必不可少的。比如上学,就算是国家有补助,一年还得交几百块。
中学要到县里,就更贵了。所以山里很多人都不愿意女儿去上学,他们觉得女孩子以后都是要嫁出去的,读书没有用。不如等到适龄找一个人家嫁了,彩礼还能贴补家用。
几百块钱对于有劳动力的年轻人来说,就算是在工地搬砖干几天都能赚到。但是在山里有些家庭一百块都掏不出来,这种也是不少的。
玉阿婆当初给儿子办完丧礼就没剩多少钱了,那时候阿灵差点就要辍学出去打工,现在学是上了,但是家里一直也没有收入。
小宝点点头,张了张嘴,想说话似有顾忌,欲言又止。
怎么了?想说什么?
小宝耷拉着嘴角,嗫嚅道:让阿姐学
为什么?
家里没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小宝还小,但是他知道,面前的姐姐是来帮阿姐上学的。奶奶没有钱让自己上学了,等他和二虎长大了,就出去外面挣钱,他养阿姐和奶奶。
楚云婧微微一笑,摸了下小孩儿的脑袋,温声说:等明年春天开学了,小宝就去上学,学校不收钱。以后考上大学赚钱把奶奶接到城里住。
真的吗?
真的。
祁宁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她觉得自己够了解这从小一起长大的闺密了,可是现在发现,自己知道的好像只是一部分。
温柔、善良、有爱心、颜好还富有,几乎是集齐世界上所有的优点。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多优点呢?
祁宁还在心里感慨,看着她的侧脸愈发觉得她是个宝,嘴角都不自知的扬起笑容来。
只是这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在小宝扑向楚云婧怀里时,僵在嘴角,再慢慢收回去。
她干咳一声,伸手将小宝从楚云婧怀里拎出来,板着脸对小宝说:来写字了。
小宝哪会知道她的想法,高高兴兴地写起字来。
玉阿婆外出回来,手里挎着个篮子,楚云婧听到声音过去扶她。
阿婆,您去哪里了?
我去换了点猪肉回来。玉阿婆乐呵呵的,心情很是不错。
今天听到谁家买了块猪肉回来,她便拿上半篮子鸡蛋和一些自家种的菜,过去问人能不能换一些肉回来。
阿婆平时不吃肉,今天也是有客人,才厚着脸去问人换物。
最后换来一块巴掌大的肉,高兴得不行。
到晚饭的点了,玉阿婆想着给客人炒几盘菜,楚云婧实在不忍心老人家这么折腾,立马毛遂自荐。劝说好半天,才将做晚饭的事成功揽下来。
菜地里有不少蔬菜,楚云婧现摘现做,弯着腰在菜地里刨了两个土豆,和白萝卜、胡萝卜各一条,还有几颗青菜。
祁宁在厅里教小宝写字,楚云婧在厨房里忙活。玉阿婆无事可做,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看逐渐变深的天色,听着耳边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偷偷红了眼眶。
留守老人和儿童习惯了孤独,只要有人稍微能给他们一些温暖,就足以念念不忘。
楚云婧做了三菜一汤,那块巴掌大的肉被她利用得很好,肥肉炸油拿来炒青菜。瘦肉切成片,做土豆炒肉、胡萝卜炒肉、还有白萝卜瘦肉汤。
每种菜都沾了点荤,祁宁不喜欢吃胡萝卜,所以她特地将土豆炒肉的分量做得多了一些,再把那盘菜放到她面前位置。
这一顿是祁宁到这边以来吃得最满足的一次,菜都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三大一小吃得饱饱的,一点都没剩下。
吃完饭,小宝主动去洗碗,祁宁摸了摸肚皮,打了个嗝。
外面天已经黑了,在厅里无聊,两人干脆搬了两把椅子坐在门口赏月。
但是她们所处的位置不好,只能看到个月亮边,剩下的都被云挡住了。
祁宁再一次掏出手机,还是没信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断网的日子好难熬。
想上网吗?楚云婧听到这人的叹息,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当事人苦着一张脸:做梦都在想。
楚云婧从椅子上起来,转头看向她,走,带去上网。
祁宁一听,立马兴奋了,麻溜将椅子搬回去,跟玉阿婆打过招呼后就出发了。
她们开始往山上走,走了大概十分钟,祁宁就有点累了,微喘着气说:还有多久啊。那是在哪里?
在一个坡上,再走十分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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