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尘深吸一口气,尽量挤出一个笑容,抬头挥了挥手,一边回答“在这儿呢”,一边朝他们小跑过去。申子宜把她拉到身边,兴致勃勃喂给她一串鱼片,看着她低头慢慢吃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小声说:“没事啦,以后还有更好的呢。咱们桃子这么优秀,多的是人喜欢,是吧。”
陶尘忍住鼻尖一点酸涩,点头“嗯”了一声。
夜晚人群散去,星辰出云。林时雨莫名被钟起喂了一路的零嘴,回家时肚子都有点撑了。小区里寂静无灯,只有晚间此起彼伏的蝉鸣。钟起一直把林时雨送到家楼下,破旧的居民楼住的人不多,只亮着稀稀落落几盏窗。
林时雨在昏暗无人的环境里和钟起单独相处很容易紧张,他手心都有些冒汗,对钟起说:“我到了,你回去吧。”
“亲一下再走。”
林时雨差点又原地炸成一朵云:“不是才亲……过了吗!”
钟起拉住他的手腕拽到自己面前,林时雨忙按住他的胸口往楼栋门口看去,生怕碰到他妈下楼倒垃圾或者买东西,“别在我家门口……”
钟起捏住他的下巴转回来,声音半带着警告:“林时雨,不准在我要亲你的时候看别的地方。”
气息被陡然吞进唇舌之间,钟起按住林时雨的后脑勺强行突破他的牙关,带着与平时冷淡外表截然不同的强烈占有欲用力亲吻下去,林时雨被他毫不客气的力道压得不得不仰起下巴,从下颚到脖颈绷出一条细细颤抖的线。
林时雨闭上眼睛竭力呼吸,舌尖都被咬麻了,腰上禁锢的力道才渐渐松开。钟起用指腹擦掉他嘴角的水光,与他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说:“回去吧。”
林时雨低下头平稳呼吸,勉强咽下来唾沫,含糊应了一声。
“别让你妈妈看到你的嘴。”钟起加了一句,声音里带上一点揶揄。
“……”林时雨转身落荒而逃。
人生第一次谈恋爱的第一天晚上,林时雨严重失眠,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
凌晨六点半,手机闹铃响起,同时伴随一声震动,是钟起发来的消息。
[小区门口等你。]
林时雨举起手机看着这条消息,三秒后从床上滚下来摔疼了膝盖,手忙脚乱洗脸刷牙换衣服,在妈妈和妹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扛起书包跑出了家门。
像很多普普通通第一次有男朋友的女生……或者男生一样,林时雨也免不了会想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会是什么样,钟起会不会对他有所不同,既觉得不真实又紧张期待。
“林时雨,你怎么错这么多题?”
钟起拿过他的作业本翻开来看,“选择题十道错七道?生物大题空了三道,错了两道,之前不是教了你这个单元的重点内容吗?”
林时雨坐在座位上:“……”
“这道英语填词全填错了,上个星期教了你怎么判断介词,你是不是没有背。”
林时雨:“…………”
钟起检查过他的作业,拎起他的语文作文本,“昨晚布置了一篇小作文,你忘记写了。”
陈小新:“作文忘记写可还行。”
左想:“快别说了,孩子都要哭了。”
在钟起的监督下,林时雨憋屈花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赶完作文,又被按在凳子上补完生物作业,改英语作业,获得毛思路等人一干早餐慰问,好悬被安抚住了躁毛。
还心个鬼的动。
很快老李就帮钟起联系到一家正要租出去的教工房,他们运气好,那教工房原本已经被准高三生定下,然而后来听说临时转学去了别的学校,这套房子便空了下来。
钟起的爸爸很快付下租金,让人开车把钟起的行李送去学校后,又特地给儿子请了个家政阿姨一个星期来做一次清洁卫生。不知是真的开始知道心疼儿子了,还是想在离婚前给自己提升点好感度。
不过钟起都不在意。从家里搬出来以后他轻松很多,不用再成天被外公外婆扯着苦口婆心地劝,也不用再忍受爹妈之间无休止地衡量这么多年谁为这个家花了多少钱,付出多少,财产都该算到谁头上。
钟起搬进租房那天毛思路一群人也特地过来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不过是凑个热闹,有请来的家政阿姨帮忙打理,他们一群没做过家务的大男生要动手也是添乱。
毛思路和高芥在这一百二十多平的房子里转来转去,十分羡慕钟起才高一就能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没了父母在身边耳提面命,简直自由得没了边。
冉志凯问:“你爸妈就放心你一个人住?”
钟起答:“就在学校里,有什么不放心。”
“他们就不怕你一个人玩得太嗨,成绩下降啊。”
“在家他们也没管过我学习。”
转完一圈的高芥凑过来,贼笑着拱一拱钟起,“起哥,自由了,啊?这以后要是想和女生约个会什么的,可不愁没地方了哈?”
钟起与他对视几秒,嘴角勾起一个笑。
“哟!起哥?你这笑得挺有味了!真有情况了?”
钟起没答应也没否认,转过身把激动嚷嚷的高芥扔在身后,晃晃悠悠去找他的“情况”去了。
厨房,林时雨正把之前买来的牛奶和速冻饺子这些放进冰箱。他把吃的东西一一码好,刚按上抽屉,忽然背后一只手把他拦腰搂住往墙上一按,冰箱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林时雨差点懵了,忙用力把钟起推开,扫了眼厨房门外,“……外面还有人!”
“嗯。”钟起却没松开他,依旧把他压在墙上,低头靠近,声音低沉,“晚上在这里睡?”
林时雨霍然红了脸,垂下眼眸试图掩饰骤然慌乱的心跳,“怎……怎么可能。”
门外家政阿姨拖地的声音,高芥和毛思路冉志凯大咧咧说话的声音,近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到眼前。钟起却浑不在意,只按着眼前这个紧张得睫毛都在轻轻发抖的林时雨,不让他跑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这是我搬新家第一天。”钟起偏过头,在林时雨耳边说,“你忍心我一个人睡?”
林时雨仿佛受不了他挨得这么近说话,低下头避开他的气息,声音愈发底气不足,“我要回去陪晚月。”
钟起扣过他的下巴,“光只疼你妹妹,不疼你男朋友是吗?”
林时雨顿时语塞,他刚要开口,忽然门口传来高芥由远及近的大嗓门:“起哥,雨哥!人呢?我好饿,有没有吃的——”
高芥闯进厨房,就见林时雨与他擦肩而过,扔下一句“冰箱有吃的”就往外跑。钟起站在厨房里,面对着墙,不知道在干什么。
高芥茫然:“起哥,面壁呢?”
钟起给了他一个微妙的眼神,转身走了。
晚上几人趁机蹭了钟起一顿饭,吃饱喝足后各自心满意足回家。钟起把他们送到小吃街出口,说自己还要回家拿点东西,顺路和林时雨一起回去,然后等其他人都勾肩搭背走了后,伸手就把林时雨的手腕一攥。
“等……去哪!”林时雨背着书包被他往相反方向拖,挣都挣不开,“我家不在那!”
“去超市。”
“做什么?”
“给你买洗漱用品。”
“洗……”林时雨差点咬了舌头,“我我没说要去你家、睡。”
钟起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周末的夜晚,学校附近行人寥寥。小吃街与学校围栏之间是一条林木茂密的蜿蜒小路,夏风流连从叶间穿过,路上无人,灯光昏黄。
钟起牵着林时雨的手,轻声说:“一个星期两天,可以吗。”
这个从来都冷漠不关心的人此时脸上竟然露出一种堪称示弱的表情,像某种野外的肉食动物低下头垂下耳朵,示意对方可以放心抚摸。
林时雨望着钟起,忘了想说的所有话。
“两天不行,一天也好。”钟起勾着林时雨的手指不放,声音低低的,“可以吗?”
林时雨从未见过钟起这副样子,他心中狠狠一悸,接着飞速跳动起来。
“那……还是……”林时雨结结巴巴开口,“两天……吧。”
第65章
水滴哗啦啦落在瓷砖地板上,林时雨冲掉身上的泡沫,拧关水阀,拿过挂在架子上的毛巾。
毛巾是新买的,牙刷,水杯,还有玄关的拖鞋等等,都是钟起在逛超市时扔进购物车里的东西,还买了不少零食和冰淇淋,都是林时雨喜欢的口味,最后提了两大袋东西回家。
林时雨总觉得钟起是故意的,具体又说不出到底故意在哪里,只得满脑子迷惑不解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出来。
衣服也是钟起的,一件加大码白色短袖,袖子盖到林时雨的手肘,衣摆遮到大腿下,即使对钟起来说也是件相当宽松的衣服。
据钟起的解释,因为林时雨穿不了他的裤子,只能给他这件最大的衣服做睡衣。
林时雨认真信了。
他吹干头发,顺手把浴室整理回原样,水擦干净,踩着拖鞋走到卧室门口,门大敞着,从阳台传来钟起打电话的声音。
“你和我爸要离,成天找我做什么?”
“他真要给我找后妈也不关我的事……”
“无所谓。”
“冷不冷漠不都是你们教出来的?”
钟起背对着他靠在阳台墙边,身影在夜空下勾勒出一个高挑挺拔的轮廓。他挂掉电话,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林时雨。
他还保持着揪起衣领擦脖子的动作,见状下意识松开手,有些局促站在门边。
钟起的目光从他的脸逡巡向下,安静收回。
“过来。”他张开一只手臂,示意林时雨到他面前去。
林时雨顿了顿,挪动脚步,慢慢蹭到钟起身边,被揽过腰抱进怀里。
钟起单手把他抱在身前,低头闻着他发间清爽的洗发水香气,手指一点点收紧。
林时雨渐渐放松身体,手试探着搭在他的裤腰上,问:“你还好吧?”
“怎么?”
“你爸妈闹成这样,你真的不会心情不好吗?”
钟起轻笑一声,答:“现在很好。”
他抬起林时雨的脸,低头吻上去。
夏夜静谧,空旷的阳台上洒落温柔星光。窗帘被家政阿姨拆下洗过,还晾在客厅阳台没干,只留一层轻飘的半透纱帘随风柔柔起伏。
吻从断断续续的浅尝辄止愈发热烈,钟起转身把林时雨按在墙上俯身不容抗拒地吻他,林时雨被抵得踮起脚尖,背紧紧贴着墙,被吻得不得不仰起脸,很快气息不稳。
像一捧火星砰然摔进干燥的森林,转瞬间燃起燎原大火,理智在仅有他们的房间里飞速抽空,火热的手心撩开衣摆用力按上林时雨劲瘦的腰,林时雨被烫到似的敏感一颤,慌忙按住钟起的肩膀。钟起松开他的嘴唇,转而狼一般咬住他的喉咙。
林时雨被咬得气息一窒,随即腰被掐紧,钟起的声音哑得厉害:“穿成这样。”
“什么......唔!”
钟起握住他的腿根拉开,手指放肆探进大腿深处,林时雨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宛如一只即将被攻击要害的野猫迈开爪子就要跑。钟起把人揪回来,抱着按在窗台上,气息也愈发粗重低沉,“跑什么?”
“手,”林时雨的牙关都在打战,“别碰……”
“为什么不能碰?”钟起像是一只侵略气息全数张开的兽类,彻底收起平时懒散淡漠的表象,咬着眼前的猎物不松嘴,“不喜欢吗?”
“……我不知道。”林时雨声音发抖,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又从没有这样信任着一个人,既怕他一举侵犯自己的全部领地,又忍不住地想要靠过去,依赖地抱住他的肩膀。
钟起安抚着林时雨紧绷的后背,不断吻他的耳朵,侧颈,在他耳边低喃,“别躲,我教你。”
林时雨唔一声抱紧钟起的脖子,宽松的衣摆层层卷起压在窗台上,露出光裸白净的背部线条和清瘦笔直的腿。钟起卡进他的双腿之间,低头将他急促的喘息全数吞进喉咙。
随着林时雨无措的一声闷哼,钟起终于松开他,哑声说:“是不是很舒服?”
林时雨的腿根几乎僵了,脊椎被电散了架般撑不起劲,眼角染上的绯红衬得一双水润清澈的眼睛漂亮得不可方物。
钟起吻过他湿润的眼角,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管药膏状的东西拧开,盖子掉在地上也不管。林时雨晃神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钟起将一大半膏体挤到手上,答:“让你好过点的东西。”
他揽过林时雨的腰让他背对着自己,林时雨双手撑住窗台,与窗户之间就搁一道轻薄的纱帘,清楚看到楼下无人的人行道,安静的路灯,停在路边的轿车和自行车。
他还没来得及为这清晰的视野感到惊慌,就忽然扣紧窗台,眼睛霍地睁大:“——嗯!”
他挣扎抓住钟起拦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指尖深深陷进皮肤,“做什么……唔!”
“放松。”钟起把他按进自己怀里,呼吸同样深重。林时雨疼得差点站不住,陌生的冰凉和湿润感莽横挤进,抽出,一次次把他逼到痛极的边缘喘不上气,又一手把他狠狠拽回。
钟起把人按在窗户上,手劲大到将林时雨瘦削的肩背掐起一层青印。他握了满手润滑剂,几乎强制挤进第二根手指,咬紧牙关忍下欲望,“放松,别咬这么紧。”
手指在初经人事过于紧窄的甬道里用力开拓,触电般强烈的感觉在林时雨身体里反复炸开,他痉挛着手指抓紧窗帘,在强烈冲刷的满胀感中断续叫着钟起的名字,像是求饶,又像是无助期望他抱紧自己给予安慰。
接着手指从他身体抽离,另一个更火热硬胀的东西抵上了他的腿根。
钟起一手横过他的胸口,火热的胸膛贴上他满是冷汗的背,低哑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在他耳边沉沉响起,同时一再深入往他身体里锲。林时雨几乎眼前发黑,浑身剧烈发着抖,要不是钟起抱着他,他已经腿软滑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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