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红墙之外一片祥和,红墙之内却无数黑鸦尸体堆积如山。那一只只黑羽的鸟类被扯得支离破碎,满地都是骨碎肉屑,地上是,墙上也是,甚至小楼弯弯翘起的一角飞檐上,也堆了乌鸦碎尸。檐上鲜血,落雨一般滴滴答答洒落地上,这景象,简直跟地狱临世一般,看得何太哀浑身一寒,如同被人用一盆冰水当头淋下。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何太哀可以想象,当时虞幼堂是怎样操控着无色近乎无形的丝线,将乌鸦君带来的黑鸦们屠杀殆尽。

深吸一口气,何太哀提起自己此刻喜服的下摆,目不斜视地步入新娘子所在的小楼之中。不过短短几步,他的鞋底碾过那一地碎肉,发出让人牙酸的黏腻动静,等进入小楼内,他的鞋子已是被一地血肉蹭花了。

小楼之内,装饰雅致秀丽,内里布置了无数红色帷幔,自屋顶一直垂直地面,重重叠叠。

何太哀走了一步,踩中地上一幅纸。仔细一看,分明是个人形,只是被撕成两半,而他踩中的,便是其中的半截。毫无疑问,这些碎纸片,就是先前比乌鸦更先一步进入小楼内来迎接新娘子的纸人残骸。

无视地上狼藉,何太哀向着小楼深处走去,他掀开一重又一重水红色的帷幔,没完没了的,就在他开始感到不耐烦的时候,终于,离他很近的一层帷幔之后,出现了一道清晰可辨的人影。

何太哀一顿,只觉胸中心跳如鼓。

然而,不等他迟疑是冲上前去直接扯开帷幔,还是缓一缓再过去,对方自己先一手撩开了水红色的轻纱帷幔。

小楼深深,明日校草同学穿着喜服,他那一张面孔,被周围深深浅浅的红色一衬,竟有一种超越性别的逼人艳丽,简直能用艳光四射来形同。

何太哀一见到对方,只觉头皮一麻。

他勉强弯了一弯嘴角,冲对方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

而明日校草同学斜依着柱子,单手掀开帷幔,侧脸看着何太哀,面上神色很淡,也叫人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美人计、美人计

何太哀满脑子是这三个字。梦境会扭曲鬼王的形象,那么,他现在出现在虞幼堂眼中的,大概就是什么闭月羞花的女性形象吧,就比如像小怜那样的。

张了张嘴,明明是他鬼王娶亲,但视角里被颠倒性别的却是他,为了本局所有鬼怪的狗命,何太哀十分屈辱且感到百万分羞耻地开口叫道:老、老公?

虞幼堂:

很明显,在他喊出让他想马上去死一死的老公称呼时,明日校草同学的神色出现了一丝变化。

但那一丝变化怎么说,何太哀觉得,这神色不大像是看到什么梦中情人的表现,而是像看到一个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捶地狂笑!!!

我好快乐(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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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鬼王娶亲05

何太哀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虞幼堂,对方脸上这一点细微的神色变化,自然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虽说虞幼堂的嫌弃,未免也表现得太赤|裸|裸,但仔细想想,这反应也算是情理之中。

毕竟,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人,她顶着个你梦中情人的脸,张口就喊你老公,一般正常人的反应都不会是欣喜若狂,而是会先警惕心起,怀疑这可能是个恶意的整蛊游戏。

关于这一点,何太哀来的路上已经思考过,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计划,反正现在所处的是个梦境。而对做梦之人来说,所谓梦境,本就是混乱一片的,在梦里,逻辑不重要,前因后果不重要,不管怎么古怪,反正大家做梦只要躺平接受设定就行。

人们身处梦中,梦里再怎么荒诞不经,大家都能接受,这是因为大家做着梦的同时,都是对自己在做梦这件事有点微弱感知。梦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反正别给对方什么反应时间,只要能将对方稀里糊涂哄住,这整件事就算成功了一半。

何太哀已经打定主意,要给虞幼堂强套人设,现在开始,虞幼堂就是新郎,周围喜庆大红热热闹闹铺了一天一地,看着就是个要结婚的场景搭设,没有人会为此质疑。至于新郎实则是新娘这种相当恐怖的真相,他也不怕虞幼堂看穿之后暴起打人,毕竟,他现在都在对方眼里是个女的了,只要他何太哀口头上改了称呼,根本不怕被瞧出什么破绽来。

对,我现在根本不是我,我是个莫得感情的美人鬼新娘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昔年韩信可受胯|下之辱,他何太哀今日也可以心理上自我阉割一刀扮一扮新娘!

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活动,忍住一身恶寒的感觉,何太哀抛开残存不多的羞耻心,又开口,只是说及那个羞耻称谓时,还是有点结巴:老、老公你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是我今天打扮的不好看吗?

虞幼堂听了这话,什么都没回应,但那副看神经病的意思表达,简直不能更明显。

操!

虞幼堂眼中看到了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性形象?他对他的梦中情人到底抱着怎样一种感情?这么一副有如实质的嫌弃之意,他到底是在看梦中情人,还是在看垃圾?!

不过,虽然虞幼堂表现得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可是好歹不显杀机,不是个要动手打人的意思。于是,何太哀大着胆子走过去,一手将对方的手握住了,他垂目酝酿了一会儿感情,随后抬眼,假笑道:你不理我,是在同我怄什么气?

虽然是做戏,但无论是笑容,还是说话的语气,何太哀都拿捏得十分到位。四周蒙蒙红纱轻扬如汪洋,而他身处这片红海之中,眼眸波光流转,尾音拖长,果然是有点含情脉脉的意思。

这回,虞幼堂有反应了。

只见明日校草同学倚靠红柱,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回,口中冷冷道:何太哀,你发什么疯?

何太哀:

呵呵呵呵,乌鸦君是在骗他吗?什么鬼王入梦会化形,都是哄着他来送死的吧。呵呵,果然,第一次碰面就抱有无限交流热情上来套近乎的,不论是人是鬼,都是别有用心不怀好意。世上骗子都是如此这般。他之前骗人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好在他本来就没有全信了乌鸦君的话,这个时候被虞幼堂一眼看穿,他也没在怕的,因为他早有准备好的后备方案。

何太哀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望着虞幼堂,一派镇定道:我过几日就要结婚了,心里不安,所以来找你。

虞幼堂闻言一怔,神色显得有些茫然,随后他也不靠柱子了,单手将身侧垂地的红纱帷幔拨至身后,然后他盯着何太哀,眉峰渐渐敛起,原本有些迷茫的神色渐渐转为凌厉:什么?

何太哀无视对方那陡然变得肃杀的气势,笑微微的:找你来对一下戏啊。

他一本正经地继续胡说八道:我不是过几日就成婚了么,但是怕实操环节出问题,所以找你来排演一下。你之前不是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说只要我有问题,就可以来找你,怎么,现在又跟我闹别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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