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岭连双拖鞋都要阴阳怪气,倒是出乎他意料:做客为什么要自带拖鞋?难道小江平时不备拖鞋?
他是真心求问,却和一巴掌扇在秦岭脸上无异,做客是不需要自带拖鞋,因为他每次来江家,都是一次性拖鞋。
他在江越心里的地位,就是连双常用家居鞋都不配有。
路景这是在炫耀他有拖鞋!秦岭心态无以伦比爆炸:路景,老子警告你,少他妈在我面前嚣张
谁来了?
秦岭狠话没放完,被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他嘴巴动了动,生生将后面的话咽回去。
江越端着两碗汤面出来,看到秦岭,倒也没有意外,平静问他:要一起吃早餐吗?
云淡风轻得,仿佛前些天的事没发生过。
江越是真不在乎。
秦岭在心里苦笑一声,他这几天的痛苦纠结,现在看来就他妈是个屁!他那团无名火无处撒,明明很宽敞,他故意去挤开路景,进去打开鞋柜拿出一次性拖鞋换上:吃。
江越转身又回厨房。
秦岭这种和幼童赌气相差无几的幼稚行为,路景并不在意,他只是若有所思看了眼鞋柜。刚刚秦岭开鞋柜,里面全是一次性拖鞋。
他不由低头盯着他脚上松软的拖鞋。
他似乎有点明白,秦岭为什么对一双拖鞋阴阳怪气了。
配料全是现成的,江越很快端着托盘出来,三碗汤面,几碟清脆爽口的小菜。
饭厅特别宽敞,但家里只有江越,所以饭桌没有很大,秦岭和路景分坐左右两边,江越很是自然坐到路景旁边,秦岭呕得不行,手用力握着筷子,戳得挂面全部断成一段段的,混着绿葱段飘在汤面。
饭厅里令人窒息的安静,只偶尔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饭桌对着的空墙挂有电视。
秦岭放开筷子,打开电视,很快,熟悉男声响起:茉莉,我爱你,从十五岁第一次见面,我就无法自拔爱上你。
前段时间,沈齐就是用这把深情声音在秦岭身下浪/叫。
艹!
秦岭暗骂一声,重重按着遥控换台。
老公,我没有背叛你!我
凄美女声的主人,也是前段时间,缠着他的腰喘:老公
今天怎么那么邪门!
秦岭脸都绿了,索性直接调到新闻频道。
新闻在农民大丰收,总算没有熟脸,秦岭松口气,他拿起筷子,打算吃面,忽然听见江越问:不吃了?
吃秦岭下意识扭头,却见江越不是问他,嗓子眼被卡住,不上不下。
路景吃东西安静又迅速,汤碗见底。他冲江越笑:饱了。
哐当。
秦岭右手无意识捏紧筷子,往下一拽,筷子便带着汤碗翻他大腿上,随即掉到地上,发出重重一声,汤汁四溅。
江越和路景齐齐望过来。
秦岭西装裤被汤汁打湿,还沾着面条和蔬菜,艹。秦岭低骂一声,快速抽叠抽纸去擦大腿,然而越擦越狼狈。
江越出声:擦不干净,你之前落客房那套洗干净在衣柜里。
秦岭没抬头:哦,我去洗个澡。
他烦躁丢开面巾,起身上楼。
热水从花晒淋出来,秦岭仰面闭着眼,任热水冲刷着他的脸,黑暗里,他只能听见流水的声音,心情乱糟糟的。
他刚刚竟然因为路景对江越笑而倍感生气。不是江越对路景,是路景对江越。所以江越和他说话,他心虚得没敢抬头。
秦岭垂着的手用力握紧。
胡乱冲完澡,秦岭裹着浴巾出来,他来江越家都是睡这间客房,熟门熟路走到衣柜,拉开里面挂着他的西装,家政已经帮他熨烫过,他取出正要换上,冷不丁发现没有内裤。
秦岭在客房抽屉翻了遍,没找到新内裤,他开门出去,朝楼下喊:阿越,内裤在哪儿?
进我房间左转柜子第二个抽屉。
知道了。
秦岭说着走到江越房间,他推门进去,江越的房间如同他人一样,简约却处处蕴含精致,秦岭很少进江越房间,他找到柜子,拿了盒新内裤,拆开换上正要走,余光撇到不远处床头放着一个牛皮纸袋。
要是商业文件,秦岭倒不奇怪,但牛皮纸袋印着明显的第二医院。
医院?
阿越生病了?!
秦岭甚至没时间思考,长腿自发过去拿起牛皮纸袋打开,他指尖都在颤,然而看完病历记录,他彻底愣住。
无反应,无法勃/起?
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有反应?
无法勃/起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有反应
秦岭意识到什么,翻到病历时间,果然是江越提出赞助偶像风华前几天。
难道能让阿越有反应的男人是路景?他对路景好,不是喜欢他,是因为他能让他硬?
秦岭死死捏着病历,心脏剧烈震动,他乱七八糟想着。这时,楼梯口隐隐传来脚步声,秦岭回神将病历装好放回去,转身往外走。
刚到门口,撞到路景上来。
路景端着杯牛奶喝着,没理他,自顾自走向隔壁次卧,秦岭看着他单薄削瘦的背影,脱口喊他:你站住。
路景猜到秦岭不会不作妖,他回头,嘴角沾着淡淡的奶渍。
你秦岭欲言又止,你知不知道
路景等不多半分钟,秦岭还是那副吞吐的模样,他不耐烦了,没好气问:你到底说不说啊。
他还冲他发脾气?!秦岭瞬间打消问路景的念头,他冷笑:你还真以为你是小朋友啊,喝个奶都喝不干净。
说完他大跨步回到客房,砰一声,门关得震天响。
水杯里的牛奶也被震得荡漾,路景索性仰头一口喝完,然后抬手擦掉嘴角的奶渍:莫名其妙。
路景洗干净杯子,抽两张面纸盖住杯口,倒扣在书桌。有秦岭在,他不乐意出去和下楼,干脆趴窗户边往下看,隐约能看见花园里的一狗一猫,可惜窗边那棵杏树遮挡着,看不真切。
毛茸茸的卷尾巴若隐若现,路景心痒痒的,要是离得没那么近,他感受或许没那么强烈,但近在眼前rua不着,简直猫爪轻轻挠一样难奈。
路景想了想,推开窗户,脱掉拖鞋塞口袋放好,踩着沙发攀上窗台,然后爬到杏树,抱着树干往下挪。
以前拍剧需要爬树,为安全下面都有防护垫,而且树没有这棵杏树高,这棵老杏树估计得有四米多。
路景其实有轻微恐高,他没往下看,盯着满树金黄的杏子,凭感觉重心下移。
江越刚到树下,就撞见路景八爪鱼一样死死抓着树干,蜗牛一样往下滑,嘴里还念念有词:路景你不要怂,又不是没爬过,绝对不会掉下去,冷静,镇定,稳住。额,不行,感觉有点不太稳,速度得降唉,好烦啊,怎么还没到底,这树打过激素还是树随主人长,都那么高干嘛
那模样实在太过可爱,江越挑起嘴角,没忍住轻笑一声。
听到动静,路景回头,看到江越,他漂亮的脸唰地通红,仿佛回到小时候恶作剧,被大人抓到一样,丢脸丢到爪哇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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