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梧看着他们你逃我追,跟新年送红包似的,他等了一会,拽住龚薇的衣袖,伸手接过了装有鸡汤的保温壶,谢谢姐姐,其他不必了,这个汤我就替队长收下了。
好好好。龚薇喜笑颜开,又赶紧从袋子里挑出好几个橘子往沈山梧口袋里塞,其他零食耐放,等你哪天空了到元帅家里玩的时候吃,但这些橘子快烂了,你赶紧吃掉,要是怕被少将骂,你就藏着偷偷吃。
姚无阙气急败坏道:江桐你能不能别这么馋见到吃的就走不动路,我人就在这儿呢,偷什么偷?把东西还回去!
龚薇和沈山梧默默对视一眼,后者将最后一枚橘子拿出来递到了姚无阙手里,随后则是三个人沉默着面面相觑,半晌,姚无阙轻咳一声收好橘子,没看到,没看到行了吧。
回到山海战队行政楼,沈山梧喜得江寰未归的好消息,他赶紧回到卧室,把衣柜顶部的永生花拿出来,擦拭干净,就放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卡片一角压在透明樽下面,摆放角度自认十分完美。
再次回到楼下,张筱文也悄咪咪拿出了蛋糕递给沈山梧,周围一圈队友都赞她为真的猛士,说明年今日你的坟头草可能有三米高。
沈山梧接过蛋糕,比了个ojbk的手势,回到卧室将其放在了书桌上,搁在装有鸡汤的保温壶旁边。
五点,外出的队员们陆陆续续归队,食堂内人声鼎沸络绎不绝,沈山梧眼巴巴地坐在一楼大厅等待着,直到徐邺副队打着哈欠走进来,见到沈山梧挥挥手道:江桐,队长让我给你带话,他和陆敬之有事会晚点回来,让你别等他。
有什么事?沈山梧皱眉问。
徐邺耸了下肩,不清楚,但好像不是什么正事,训练结束后陆敬之那家伙提议的,啧,队长副队带头不务正业,山海要完。
沈山梧想了想,从位置上站起来跟着徐邺一起往食堂走,行吧,看来江寰晚饭吃不到鸡汤和蛋糕了,那就留给他当夜宵好了。
六点,沈山梧坐在姚无阙宿舍床上看他们打牌,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骂一群臭牌篓子。
七点,张筱文怒气冲冲地闯进男生宿舍,手里拎着沈山梧忘在一楼的书包,质问他怎么作业还没做?沈山梧这才想起今天周一,老师还布置了家庭作业,他嫌弃地撇撇嘴,被张筱文压着到一楼办公区,在一群战队队员看热闹的目光下写完了作业。
八点,归队最晚的两名队员也回了宿舍,沈山梧拦住他们,问:有没有看见队长啊?
队长?他和副队好像去东区喝酒了。队员一说,队员二点了点头,羡慕道:我还听见副队说他请客了,哎,我也想喝酒,啤酒米酒白酒葡萄酒什么都行啊。
想得美呢,还葡萄酒,你半年薪资都买不起一瓶。
想想犯法啊。
两人互相笑着离去,留下沈山梧微有不爽地啧了一声。
九点,张筱文催沈山梧赶紧去睡觉,别在这儿继续浪费电,沈山梧提不起精神地趴在桌上,我有点生气。
我能理解你啦好不容易准备一个惊喜,结果等不到人,确实很气人。但是觉还是要睡的,你明天还要去上课。
再等一会。
那你先去把澡洗了,晾干的睡衣我给你拿来了,洗完脏衣服直接给我。
到徐副宿舍洗行吗?他的浴室门能上锁。
噗,没人偷看的啦,随便你。
十点,张筱文再次出现在一楼,沈山梧面庞隐在阴影中,看不清喜怒,她叹口气,好啦小桐,别等了别等了,队长回来就能看到蛋糕的,没必要一定等到他。
沈山梧该怎么解释江桐不能先江寰回卧室的这件事呢?永生花就堂而皇之放在床头,诚然他可以把花收起来,明日再送,但生日礼物这种东西,如若不是当天让江寰拿到,沈山梧总觉得满心不爽。
十一点,沈山梧半真半假地发了火,他觉得自己没必要生气,也没理由生气,但他的胸口就是憋闷得不行,要不是张筱文没事就来看他一眼,他都恨不得亲自出门,把这俩莫名其妙出去喝破酒的大傻逼捉拿归案。
无阙哥,今晚我想和你睡。沈山梧头也不回地走进姚无阙的房间,钻进他的被窝,拱到了最里面。
姚无阙本来在温暖的被窝里嗅闻橘子的芳香,十足的变态行为,结果江桐突然闯了进来,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怎么回事?姚无阙目瞪口呆地看着床上突然出现的一团生物,张筱文无奈道:队长还没回来呢。
这都十一点了,还不回来是有点过分。姚无阙坐起身,要不我们出去把队长他们叫回来?
叫回来的理由呢?我们和您的宝贝儿子一同给您准备了一份生·日·惊喜?
别说别说,吓死我了,我好不容易才被山海战队录取,可不想犯队长忌讳被开除。
哎。
哎。
沈山梧背对着众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十一点四十五,张筱文头颅一垂一点,从睡梦中惊醒,她听见大门处传来些许动静,抬头一看,是江寰和陆敬之。
浅浅的酒香从二人身上传来,张筱文连忙迎上去,手里端着两杯始终温着的热茶,你们可算回来了,队长那个,江桐看你总不回来,吵着要和姚无阙睡,不肯一个人睡。
江寰喝了两口茶,眸中还算清醒,问:他现在在哪里?
姚无阙床上。
我去接他。
接什么啊,这都几点了,早就都睡着了。陆敬之也喝着热茶,他伸了个懒腰,小文,以后这种情况你根本不用这么等,赶紧去睡吧。
我要去接。江寰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语气,我想见他。
你!陆敬之简直要噎死,他大晚上放着觉不睡,强忍着心疼割肉请江寰喝酒,还扯了一晚上话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在今天让江寰心里好过些,结果这人临了了还忘不掉那个人。
就算是完全不相干的人,就算仅仅是相似的面容也好,江寰还是想在这个代表着生的日子里见他一眼。
姚无阙就知道江寰这个溺爱孩子无底线的队长会来接江桐,根本睡不着,门一开他就睁开了眼,从床上爬下来,给江寰留出了弯腰抱起江桐的空位。
不好意思。江寰脱下披风裹住江桐的身子,低声向姚无阙致歉,姚无阙刚干过内奸的事,拿了元帅的橘子,现在一点抱怨的心思都起不来,点头哈腰地送领导和领导小宝贝离开。
十一点五十五,江寰抱着江桐回到宿舍,他将熟睡的江桐放到床上,正要拿开披风给他盖上被子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什么,定睛一瞧,一朵纯黑叶瓣经络,花瓣洁白的永生花正在透明樽内无声地绽放着。
江寰猛地站起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朵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辐射之花。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但理智将这三个字死死地压了下去,江寰试图冷静下来,但是酒精的力量似乎在此时此刻才开始发挥作用,将他的脑海搅得一团乱。
迷茫之间,他缓缓走上前,拾起了压在永生花底下的卡片
永生的花,永恒的爱,送给我永远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