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野鹅害怕的东西?钟茵声音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许紧张,是其他更为强大的变异生物?譬如变异熊、变异柳树之类的?
让吴峰歌回来,通知小楼里的人立即跑步前往山海车辆集合点,如果能够成功驱动贝罗娜的车辆,我们就迅速离开这里。江寰看向何景央,何队长觉得呢?
何景央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在他的印象中,对抗野鹅取回车辆必定会经历一场险象环生的恶战,谁能想到野鹅突然自己跑没了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两个大字:就这?
就这?就这!
何队长!徐邺又叫了声,何景央这才猛地惊醒,他迅速点点头,我同意江队的看法。
身上有车钥匙吗?驱车。江寰不再看他。
何景央又点了点头,率先从野草丛的遮掩中站起身,小心地观察四周。剩余四人立即跟上,何景央、徐邺、钟茵分别面朝三个方向,背抵背前行,江寰走在最后,手臂则牢牢揽住沈山梧的肩膀。
他们谨慎而快速地靠近车辆,一直到检查完轮胎、发动机、油量、电量等等情况,再到徐邺拿着车钥匙成功发动车辆,接着两分钟后吴峰歌喘息着跳上车,合上车门,从始至终无事发生。
绕一下,不要走来时的旧路。江寰说,我们过来的方向就是东南方。
钟茵忍不住问:路上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
没有。副队打了把方向盘,非但没有,江桐还在那里又哭又闹,又喊又叫,当时真要有什么变异猛兽在暗中窥伺,他们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钟茵仿若惊弓之鸟,神经极度紧绷地审视着窗外的一切,就连潭水中跳起的青蛙都能吓她一跳。越是异常的情况就越代表着危险的逼近,像一方霸主变异鹅突然溃逃这种情况,简直可以登顶本年度异状榜首。
全车上下大概只有沈山梧一个人最为淡然,他老老实实坐在江寰旁边的位置上,也不闹着要看大鹅鹅了,整个人安静如鸡,简直就是大写的乖巧。
江寰只当这熊孩子是被吓着了,伸手搂着江桐的小臂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掌心不住地摩挲安慰,别怕,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何景央视线缓缓移到江寰和江桐身上,眼神中满满都是探寻和算计。他本想着应付变异野鹅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说不定在得再呼叫其他队员或者战队,在这之间,他就可以慢慢地找机会接近江桐,博取他的好感和信赖但谁能想到,野鹅竟然突然离开,打破了他的计划,那么他必须在和山海分道扬镳之前,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
沈山梧很不喜欢他的眼神,就好像已经看出了什么,微眯的眼睛里跃动着势在必得。
很快,徐邺就率先驾车抵达了集合点,山海战队的两辆车好好地停在树下,被茂密的树枝遮得严严实实。
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是救援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因为总是一副黑社会面瘫脸,钟茵自然而然地负责了讨债工作:何队,答应我们的酬劳该付款了。
那是自然。何景央答应得出乎意料的爽快,也不借野鹅是自己离开的这一点和钟茵讨价还价,他上前两步,我们贝罗娜不会在这一点上赖账,车上所有的食物都会按约定好的和山海三七分成,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和江队单独说几句话。
钟茵回头看向江寰,后者也听到了何景央的话,江寰微微点头表示可以,然后拍了拍沈山梧的胳膊,让他和钟茵去副队那边待着。
人还未走远,何景央就迫不及待地勾起唇角,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江队,时常有传言说,你幼时曾经被一名变异者所救,还跟随过那人一段时间
江寰没有说话,只听何景央继续道:我还一直当这是哪些善妒小人编出来诬蔑山海的话,想将山海战队乃至整个沿海基地推到风口浪尖,毕竟沿海基地急速增长的实力足够令任何人眼红但今天一看,流言好似的确是空穴来风。
何景央唇角的笑意更深,目光咄咄逼人:江队,你说呢?
他的话音缓缓落下,周边的一切声响都随之归于沉寂,就连空气间都凝固了数秒,良久,江寰才平淡地开口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何队,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呵何景央音色一凛,严肃道:当年救你的变异者就叫沈山梧,对不对?
江寰拍了拍白色手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吗?
请回答我。何景央加重了咬字。
还是那句话,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江寰轻描淡写的态度实在令何景央不爽,他强自忍耐住骂人的冲动,咬咬牙道:江队,今天我跟你说这些并没有任何敌意,相反,我死也会保守住你的秘密。
何景央顿了一下,十分怀念地吐露道:因为救你的人也是我十分重要的人
江寰掩在披风下的小指微颤,心底那份从未散去的不悦因为何景央的话变得更加浓郁。何景央叹了口气,江桐实在和沈山梧长得太像了,突然多出的养子,再看你对他爱护有加的态度,结合先前的传闻,一切就都很明朗。
是吗?江寰不痛不痒地回他一句,随后便再次闭上了嘴。其实他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早就已经等于承认了何景央的推测,否则他大可直接否认。
何景央见他说了这么多,江寰却仍旧端着疏离的态度,咬咬牙,干脆把底牌放了出来,江队,你怎么还不信我我是肯定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的,因为对你不利,也是队沈山梧不利,我我是沈山梧的爱人,我不可能害他。
爱人?这一次江寰的回复来得非常快,他嘴唇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重复了这两个字,挺拔如松的站姿也有些松动。
是的我和沈山梧是初中至今的同性恋人。何景央恰当流露出一丝羞涩,他从灰色制服口袋里摸出安平北境的身份卡,卡套里面夹着一张照片,他仔细地抽出来,正面朝上递给江寰,这是我和他大学校园祭的时候拍的照片,他还跟我说没玩过瘾明年还要再来,谁能想到那便是最后一次的校园祭了呢
江寰没有去接,他也没有办法去接,背在身后的手颤得不成样子,视线光是碰上那照片上的内容,就好似被灼伤一般的疼痛不已。
画面中,沈山梧搂着何景央的脖子,姿态亲昵,笑得无比开怀,江寰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沈山梧,他从未见沈山梧这样发自肺腑地笑过。
他所接触的山梧哥哥,阴郁而冷淡,不苟言笑,总是用警惕而怀疑的态度面对任何人和任何事。江寰一直以为对于沈山梧来说,他是最特殊的,因为他耗费了长达一年的时间,日夜的陪伴相依,终于打开了沈山梧的内心。
山梧哥哥会温柔地对他笑,会因为他一句话奔赴小半个国家看他想要的风景,会在半梦半醒之间无意识地搂紧他,呢喃一句:江寰,别闹了
可他却未曾想到,他所竭尽全力争取来的,却是另一个男人最习以为常的事情。
gu903();何景央重新收好照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江队,我想江桐应该是山梧的亲戚,我曾听他说过有个表弟所以我希望你能将江桐的抚养权转交给我,贝罗纳战队的实力虽比不上山海,但在安平北境也是拿得出手的,绝对不会让江桐受委屈。我想我身为山梧的男朋友,收养他的表弟,山梧大致也是乐于见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