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和顾云齐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楚余笙还是不习惯顾云齐嘴里那些情话。自顾自的吃着红薯,红薯很甜,此刻他的心情也有点甜。
两个人悠闲地在路上走着,周围的行人不多,出来的也大部分都是情侣,他们牵着手,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
顾云齐低了低头,楚余笙的手随意搭在身体两侧,顾云齐轻轻牵起楚余笙微微发红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衣兜里。楚余笙侧过头,看着顾云齐,他依旧目视前方,楚余笙没说话,从顾云齐手掌心传来的暖意,彻底融化了他的心。
“带你去个好地方。”楚余笙想不出顾云齐说的好地方会是哪,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距离,在一家靶场门口停下,楚余笙早该想到,能让顾云齐感兴趣只能是这个。
在靶场约会,楚余笙还是第一次经历,不过这很符合顾云齐的风格,在打靶的时候,顾云齐就像换了一个人,没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整个人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靶心,他稳稳的拖着枪,每射出一颗子弹,都带着无比的坚定。
楚余笙突然就明白了顾云齐带他来这的目的,可他也欣然接受,而且打靶的感觉确实不错,顾云齐这个师傅还是蛮优秀的,和顾云齐在一起,他总是是能体会以前未曾体会过的东西。
两个人在靶场里呆了整整一下午,过足了瘾之后,顾云齐带着楚余笙来到了白鹿市一家高档餐厅。
落座之后,楚余笙不禁调侃,“你警察一个月的工资够这里的一顿饭吗?”
顾云齐假意露出难色,“我的工资是不高,可你不知道,我其实是个富二代,这点钱还是有的,所以你嫁过来不吃亏。”
楚余笙后悔自己干嘛去逗他,自己的嘴皮子怎么能遛过顾云齐呢。
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捕捉到了镜头里,尝过了天堂的滋味,该是时候下地狱了。
吃过晚饭,两个人又去看了一场末日电影,他们用一天是的时间做遍了情侣间约会做的事。
回去的时候,楚余笙问了顾云齐一个问题“如果末日来临,你最想做的是什么?”顾云齐没先回答,而是松开了抓住方向盘的右手,然后紧紧握住了他的。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什么都不做,就陪在你身边。”
楚余笙怔怔的望着顾云齐,他的眼神看着前方,目光如炬,楚余笙回过头,也目视着前方,从这一刻,他没有了所有的疑虑。
晚上,两个人一起回了家,楚余笙本打算把顾云齐劝回家,让他去陪陪父母,可顾云齐根本不是他说撵就能撵走的人,到底还是进了他的家门,楚余笙见劝不动顾云齐,也就作罢了。
顾云齐拿出了珍藏了的红酒,给楚余笙倒了一杯,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好不热闹。
红酒的味道细腻,圆润,入口味苦,回味却甘甜,楚余笙不自觉有些贪杯,他今天真的过于开心。
楚余笙有些微醉,因为酒精的作用,身体都变成了粉红色,鲜血欲滴的唇,微微敞开的领口下精致的锁骨,顾云齐只觉得浑身燥热,他已经禁欲太久了,快要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不管不顾的脱光眼前这个人的衣服。
他们聊着小时候的事情,分享彼此未经历的对方的童年,然后一直说到了大学,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敲过了12点的钟声,2019年过去,2020年到来。
楚余笙喝的有些多,顾云齐把他扶到床上,“你今天累了,早点睡吧。”顾云齐今晚不打算睡在楚余笙身边,他怕自己忍不住。
顾云齐给楚余笙盖好被子,转身刚想走,却被楚余笙拉住了,顾云齐回头看他,楚余笙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他这副模样简直是在考验顾云齐的定力。顾云齐只能无奈的把楚余笙的手放回被子里,顾云齐又一次转身,可刚一转身,身体被一股力量拽回,整个人倒在了床上,楚余笙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
顾云齐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盯着楚余笙。“楚医生,你这是在玩火。”
楚余笙轻拂顾云齐敞开的衣领下的脖颈,“你不是早把我烧的灰都不剩了嘛。”楚余笙的眼神迷离、性感,顾云齐摩挲着他的唇瓣,空气中暧昧的气氛烧的两个人滚烫不已。
还没等顾云齐主动,楚余笙的吻便重重的砸了下来,唇很软,但吻技生涩,顾云齐轻推开楚余笙,显然被他的举动惊着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你是顾云齐,顾警官。”
“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顾云齐的话刚问出口,楚余笙的脸似乎又红了几分。“我知道,我···做好了准备。”
楚余笙的话一字一字飘进顾云齐的心口,眼前的人,从内到外的深深吸引着他,顾云齐纵然有天大的自制力,在这一刻也都消失殆尽,他只想将眼前的人揉碎,融入自己的身体,他翻身压下,重新占据了主动权。
顾云齐一颗一颗解开楚余笙衬衫的扣子,露出雪白的皮肤,他伸出手指,在那光滑的身体上流连。楚余笙只觉得被顾云齐触碰过的地方,火热无比。
楚余笙的眼眸黑亮湿润,顾云齐忍不住亲了他修长的睫毛、鼻尖、嘴唇、锁骨。顾云齐伸手关了灯,这一夜注定不寻常。
(关灯,拉闸,此处自行脑补。)
楚余笙很久没有睡的这样沉了,醒过来时,只觉得怀里暖洋洋的,他下意思摸了摸那温暖的来源,楚余笙睁开了眼,乌黑的头发映入眼帘,他突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昨天晚上的一幕幕瞬间钻进他的脑海里,他有些不敢相信昨天发生的事,自己和他竟会那么的疯狂。
楚余笙正发着楞,怀里的人动了动脑袋,然后抬起头看着他,那一双眼眸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楚余笙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你醒了。”楚余笙看着顾云齐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两人对视了几秒,楚余笙才尴尬的说道“我去做早饭。”他掀开被子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穿衣服,这回气氛更尴尬了,顾云齐看着楚余笙笑了笑,一把把他拉回床上,整个身子压在了楚余笙的身上,看着楚余笙泛红的脸颊,他真是稀罕的不得了,他真想把人压在身下,再好好的欺负一番,可那样,眼前的人一定受不住。
看着楚余笙越来越红的脸,顾云齐不忍心再逗他了,拿过睡衣披在楚余笙的身上。“你在睡会,我去做饭,好了叫你。”说完又在楚余笙脸上亲了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厨房。
楚余笙还躺在床上,腰微微发酸,自己就这么稀里煳涂的交待了,但他回想起,昨晚主动的人好像是他,还好现在顾云齐不在旁边,要不然他一定尴尬死。
吃过早饭,顾云齐还有事需要去局里一趟,楚余笙则宅在家里。
楚余笙站在窗口,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眼神突然瞄到沙发上顾云齐的警服,那是上次顾云齐出任务回来落在他这儿的,他顺手洗了叠好,就一直放在了那里。
楚余笙看着警服,嘴角弯了弯,自己怎么就沦落到和一个男人滚床单了呢,可那身警服那样的醒目,他还清楚记得顾云齐穿着警服来找他的那天,这个男人是那样的神采奕奕,整个人无比明亮,他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照进楚余笙原本枯燥无趣的生活,此生,有顾云齐一人足矣。
晚上回家,顾云齐再也不是光杆一个,他最喜欢的是楚余笙记着围裙,笑着转头对他说“顾警官,吃饭了。”这个声音仿佛是个魔咒,能扫除他所有的疲惫与不安。
吃饭的时候,顾云齐一直望着楚余笙,这张脸他是看不够的,楚余笙大概也被盯习惯了,压根不去理他。吃过饭,顾云齐看了好几次时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干嘛一直看时间。”面对楚余笙的疑问,顾云齐默不作声,依旧盯着墙上的钟。又过了大概一分多钟,顾云齐嘴里倒数着“5、4、3、2、1,OK,时间到。”楚余笙完全搞不清顾云齐这是在干什么。
倒数完毕,顾云齐拿过楚余笙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拉着他进了卧室,他让楚余笙坐在床边,自己低着头郑重对他的说道,“科学家说,饭后半小时内不宜运动,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喂,你···”楚余笙话还没说全,就被顾云齐推倒在床上,合着他吃完饭这半个小时,全是在琢磨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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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彼此的光
那晚之后,顾云齐仿佛尝到了甜头,时不时的就会在床上折腾几个小时,以至于楚余笙上班的时候,不得不扶着他酸痛不已的腰。
罗飞飞老远就看到楚余笙从顾云齐的车上下来,下车之后,还不自觉的捶了几下嵴背,看着架势,顾云齐已经成功上垒。
楚余笙一进医院门,罗飞飞就朝他讳莫如深的笑了笑,“顾警官送你来的?”楚余笙没回答,“你不说我也知道,恭喜楚医生,成功脱单。”罗飞飞丢下一句话,笑着跑走了。
看着罗飞飞欢快的背影,楚余笙的心情也被感染,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蓝之晴的案子虽然已经告一段落,但顾云齐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冯旭和蓝之晴的犯案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一样。
顾云齐反复回看冯旭的那段视频,虽然看不清楚和他对话的人的长相,但是顾云齐总觉得他的动作有些奇怪,这个人总是时不时的在敲击桌子,而且在对视的时候,冯旭的眼神明显有些变化,然后顾云齐又查看了蓝之晴的视频,那个人依然在做同样的动作。
顾云齐怀疑冯旭和蓝之晴很有可能被这个人催眠,才做了犯法的事,但没有证据,一切都只能是猜测。
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和楚余笙谈一次,毕竟上次在心理协会见到楚余笙的事还是让他耿耿于怀,他曾经问过楚余笙对催眠的事是否了解,可却没有得到什么确定的答案,他很矛盾,一方面他很相信楚余笙,另一方面又对于这件事有过多的好奇。
在沙发上坐定,顾云齐喝了一口楚余笙泡的清茶,缓缓才说道“我查看了冯旭和蓝之晴的视频,总觉得他们是被催眠,所以才会去犯罪。”
楚余笙仔细想了想,最近的几起案件都和催眠扯上了关系,可究竟谁有这种本事,能做到滴水不漏呢?他去过白鹿市的很多家协会,都没有人能解决他曾经的问题,所以也应该没有人能做到这几起案件的程度,如果有人,那他一定将自己伪装了起来。
“如果他们真的是被催眠所控制,那白鹿市就危险了。”
顾云齐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可他根本无从查起,经过于一的案件事,他们已经明里暗里对全市大大小小的心理学会都查了个遍,但一无所获。
“你曾经说你对催眠并不了解,但为什么周雨彤死的时候,你第一反应就是她可能死于催眠?”
楚余笙自然听出了顾云齐的画外音,“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这些话他原本打算藏在心里一辈子,但现在到时候了,他也该放下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楚余笙拿过顾云齐的茶杯,将杯里的茶喝个干净,“还记得齐星晨吗?”
顾云齐不清楚楚余笙为什么会提到他,只是嗯了一声,齐星辰的死亡,他也印象深刻。
“十年前,我曾经历过另一个人的死亡,死亡的方式和齐星晨一模一样。”
顾云齐看向楚余笙,他的眼里装满悲伤,十年前的楚余笙只有20岁,那个时候的他经历了什么,才会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顾云齐都默默的听着,没有打断。楚余笙未曾想有一天会把这些话说给另一个人听,所以心里的那道疤隐藏的很深,现在伤疤揭开,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大概因为他倾诉的人是顾云齐。
“我父亲是心理学老师,对催眠有着很深的痴迷,所以我从小对催眠也很感兴趣,但父亲从不让我接触,怕我走入歧途,我只能自己琢磨。”
“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个同学,他叫梁家仁,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患有轻度的抑郁症,我曾经太过自信,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父亲的耳濡目染,加上我自己的所谓的研究,说不定可以治好他,所以我催眠了他。”说到这,楚余笙苦笑了一下。
“说来可笑,我懂催眠,可是我却不懂该如何解开催眠。那天,天气很晴,他看着我的眼神不知道有多明朗。我们坐在天台,他对我说了很多话,那些话我至今都记得,一个字也忘不了,他对我说的最后两个字是谢谢。之后没多久,他就跳楼自杀了,落地的场景和齐星晨一样。”
楚余笙深唿吸了一口气,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说下去,“周围的人都知道他的病,所以没有人怀疑我,可是我父亲看出了一切,他把我送出了国。”
“我脑海里无数次的回想着那天的场景,他对我的笑,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一地的血迹。我学心理学,其实是想拯救自己,可是没想到,同样的事情,我又经历了一次。”
说到这,楚余笙就停下了,眼神略过顾云齐,看向窗外,虽然已经过了十年,想起梁家仁,他的心还是会痛。
顾云齐知道楚余笙会把心底里的事告诉他,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根本不清楚自己该用什么话语去安慰一个心理医生,原来他们的人生都经历了残酷的现实。
顾云齐明白了楚余笙为什么会去催眠协会,他是想要找到解开催眠的方法,虽然他心里明知道贺岩可能更了解,却还是和他保持距离,他不想牵扯更多的人。
“不久之后我的父亲因为心肌梗塞,孤单的死在了家里,我在大概一周之后才得到消息。”
楚余笙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扎进顾云齐的心里,那个时候的他该有多疼。身边的人接连的死亡,这种打击,足以致命,所以一开始,他才会对自己万般拒绝,好在他没有放弃,才有现在的机会去守护他。
顾云齐揽过楚余笙,轻吻他的唇,不管怎样,未来的路,他都会一直陪着他楚余笙是顾云齐心里的净土,而顾云齐何尝不是照进楚余笙心里的希望。
顾云齐今天休假,本来打算带楚余笙出去约会,可一大早楚余笙就接了个电话,把他的计划直接粉碎。
“是贺岩,最近徐晓云的情况又有些不好,所以我现在要过去一趟,你自己在家记得吃饭,我尽量早点回来。”
顾云齐没想到楚余笙会对他说的这么坦白,不过去贺岩那,他怎么好放心让楚余笙自己一个人去。
“我和你一起去。”他反正也有些事情需要找贺岩,现在机会正好。
楚余笙没有反对,他怎么会不清楚顾云齐的心里,去就去吧,反正早晚贺岩都会知道他们的关系。
“徐晓云只是受了惊吓,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有后遗症?”
“每个人心里承受苦难的程度不同,如果都像你承受能力这么强,估计我们心理医生要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