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1 / 2)

根本没将萧澜这个女帝放在眼里。

萧澜皱眉,身子微微前倾,挡住了夏且的视线。

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床幔,彻底杜绝了夏且的注视。

夏且垂着脑袋,眼底恨意一闪而逝,但也没有逃过萧澜的眼睛。

她恨自己,恨不得自己原地暴毙。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治得好颂颂,她就要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她每时每刻都在钻研害死自己的法子,她也不怕。

比起自己出事,她更怕颂颂的病情恶化,或者就这么长眠不醒。

起来吧。萧澜随意摆了摆手,事无巨细地描述着白颂这两天的状况。

其实还是一直昏迷,但因为萧澜想方设法给她喂了些补汤和药汤,白颂脸上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身上的伤痕也消下去了小半,之前溃烂的地方也都重新长了新肉,粉嫩粉嫩的。

萧澜撩开帘子,温柔地抚摸了一下白颂的脸颊,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轻声道:夏太医过来给你诊脉了。

白颂的眼皮动了动,刚开始,萧澜还会激动地以为是白颂要醒过来了,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之后,萧澜就明白,这不过是对外界刺激的条件反射,并不能说明她就要从深度昏迷中清醒过来了。

萧澜笑了笑,又亲了亲她的眼皮,在夏且的注视下表现地极为亲昵,气的夏且脸色阴沉,死死咬住嘴唇。

萧澜倒是心情很好,她给白颂掖了掖被角,撩起床幔,露出白颂一条雪白的胳臂。

掐痕和青淤硬逐渐褪去,奶白的肌肤滑嫩细腻,还散发着散散的清幽香味。

一定是萧澜,她做这些还不是为了掩盖她之前虐待颂颂的事情。

夏且忘不了第一次见颂儿时,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只要闭上眼,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她已经很多个夜晚都睡不着觉了。

每时每刻都在为白颂不直和忧心。

夏且整了整表情,先把脉,脸上露出些凝重的神色,忍着厌恶对萧澜开口:我需要看看她的气色,和身上的伤痕。

萧澜干脆地撩开一条缝隙,正好让夏且能看到白颂熟睡的一张脸,确定她看清楚之后,床幔立刻被放下,夏且殷切的目光也被挡在了外面。

还有身上的伤痕!

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朕已经请文太医看过了。文太医是一个蓄着花白胡子的古稀老人,年岁大了,但因少时保养得好,眼不花耳不聋,一顿还能吃一碗肉,比大多数青壮年都健康。

他看到白颂的第一眼,不住地摇头。

这孩子,身子骨太弱了。文太医不住地惋惜,把了脉之后更是沉痛不已,叹息一声摇摇头,告罪道,皇上,臣的医术不佳,娘娘这病,尤其复杂,不是长命的脉象。

文太医是宫里的老人了,给三辈皇帝都看过病,性子耿直,说话更直接,一句话犹如尖锐的刺刀,直直插中萧澜的心窝,鲜血横流,满眼都是血红。

文太医都看不了,那还有谁能看得了?!

这岂不是给白颂直接下了死亡预告。

不,不会这样的!萧澜下意识就想反驳,她不接受,她不允许。

但文太医容不得别人怀疑自己的职业素养,立刻分析道:娘娘幼年便埋下了病根,常年营养不良,又因劳累过度亏空了身子根本,若说其他人的根基没打好,导致年长后身子骨弱,那娘娘

她的根基已经垮了,只不过姑娘心性坚定,求生意识强烈,咬着牙好歹是活下来了,但她就像是一棵外强中干的树,汲取不到养分不说,还不断地遭遇横祸,即便她意志再怎么强,也架不住这棵树要倒,树根早就溃烂了,树干也都腐朽了,甚至一阵风都能让树折断,被连根拔起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何况姑娘的病情十分复杂,这文太医犹豫了下,抚了抚胡须,无奈地摇头,老夫对此道毫无涉猎,恐只能照看娘娘的外伤。

文太医走后,他的话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萧澜的耳畔来回滚动播放,炸的他头晕眼花,手脚发麻,胸腔憋闷要不是曹公公非常有眼色地倒了一杯凉茶给她压惊,怕是眼白一翻就要晕过去了。

这话夏且也说过,不过萧澜总觉得她是在吓唬自己,夸大其词。

好端端的一个人,活蹦乱跳,挣扎起来甚至还很有力气,怎么可能像她说的那样虚弱,听起来就像是气泡一般,随时都可能会破灭。

她甚至在暗地里嘲笑夏且。

还想跟自己玩心眼,她还能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无外乎就是想尽可能放大颂颂的病痛,让自己放手而已。

怎么可能!

就算颂颂只剩下一口气,那也只能是她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夏且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颂颂,真的,走到了尽头?!

不,不会的。

颂颂跟自己的路都还没走,怎么能出事!

萧澜不允许!

就算用自己的命换,她也要救活白颂!

萧澜再不敢逃避,她怕耽误了白颂的病情。

这段时间,整个太医院都在围着白颂转。

甚至还有一小队秘密人马,在研究蛊虫。

萧澜更是派了死士前去白国,寻找解除蛊虫的方法,情况紧急,她甚至下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的命令,必要时刻甚至连白国国主的安危也可以罔顾。

萧澜只求能延续多久,就延续多久。

她不能失去白颂!

夏且看着显然陷入回忆皱眉不悦的萧澜,不满地呛声道:皇上口口声声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医治白姑娘,可如今却因为一己之私不让大夫望闻问切,您说这说的过去吗?那我是不敢给白姑娘开药方的,若是一剂药发生了偏差,解药都可能会变成毒药。

萧澜明知道她是激将法,但自己不能不上当。

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抿了抿唇将涌上心头的怒火尽数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撩开了帘子。

白颂安静躺在床上,相比起上次奄奄一息的模样,如今的她更像只是睡着了一般,面色红润有光泽,眉心舒缓,神态十分祥和。

夏且不由得看出了神。

当年的白颂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一副恬淡娴静的模样,好像天塌下来她也能扛住似的。

事实证明,她确实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