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颂做好了敢去就被折磨死的准备,带着英勇就义的表情,认命地跟在来人的身后。
去了之后,白颂被安置在偏厅,厅堂正中间放着一只蒲团,白颂楞了一下,视线一直流连在蒲团上,也没弄清楚白雅惠放这么一个东西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她瞄了一眼端正站在一边的小姐姐们,一个个面容严肃,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默默收回了好奇心。
跟着引导坐下,手边竟然还有一碟小点心和一壶热茶。
怎么看都不想叫她来责问,倒像是来喝下午茶的。
白颂莫名其妙的同时,还真生出了几分忐忑,但她更饿,毕竟做了一晚上的高强度运动训练,若是再不吃点东西,肯定会头晕眼花低血糖的。
白颂捏了两块小糕点吃下,又喝了小半壶热茶,还没等吃第三个,盘子和茶水就被人直接端下去了,而白颂则被就近的一个宫女捏着肩膀直接提起来放在蒲团前面,按着肩膀双膝一软就直接跪了下去。
白颂:?
后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原来是白雅惠过来了,白颂立刻擦了擦嘴角的糕点渣滓,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深深埋下头,毕恭毕敬地跪着。
白颂只看到一双宝石蓝色的绣制着精致花纹的锦缎面绣花鞋自眼前掠过,半晌也没听到白雅惠的怒吼和咆哮,有些惊讶。
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是白雅惠挥退了其他人。
僵持了好一阵,一直弯曲的后腰酸的厉害,白颂额前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心跳也有些急促,甚至出现了心慌气短早搏的症状,身子僵硬,微微颤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似的。
白雅惠突然站起来,一脚踹在白颂的肩膀,把白颂踢了个人仰马翻,又一脚踩着白颂的胸口,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眼神像刀子,要将白颂凌迟。
她刚才没睡着,满脑子都是白颂从里间出来时的身影。
这个贱|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虽然吞下了蛊虫,但时间紧急,再加上悟性不够,根本没学会怎么用身体催动蛊虫,之前她试验过,白颂毫无反应,她就没说出来。
此刻周围全都是皇上的眼线,她也不能随时随地拿出铃铛惩罚白颂,越想越气,越想越憋闷,脚尖狠狠碾着白颂的锁骨,咬牙切齿:白颂,本宫自认为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本宫?!
不,我没有!白颂痛的五官扭曲,她定定看着白雅惠,想要为自己正名,公主,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是她,是她逼迫我的。
你胡说!白雅惠冷冷打断她,皇上已经有我了,还要你做什么?
她掏出铃铛,泄愤似的使劲摇了摇,声音清脆亮丽,痛的白颂满地打滚,死去又活来,没一会她就跟刚捞上来的落水狗一般,浑身湿淋淋的,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着。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太监通报皇上驾到的尖刺的嗓音。
白雅惠吓了一跳,一脚踹在白颂的后腰上,磨着后槽牙:还不快起来,还想在皇上眼前卖惨吗?难不成真以为女帝会为了你撑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白颂是实在爬不起来了,后腰一阵巨疼,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差点直接趴下去。
她咬着牙勉强跪坐在地上,有气无力道:奴婢没有。
白雅惠来不及继续冷嘲热讽她,赶忙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想到自己一大早起来也没怎么梳妆打扮,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赶忙胡乱地抓了抓头发。
再抬起脸的时候,刚才还阴损狰狞的一张脸笑颜如花,只不过这笑容总带着几分谄媚和尖刻,让人联想不到美,甚至觉得有些刻意和丑陋。
若是白颂去过青楼的话,就能看出,白雅惠脸上的笑容和里面的妓子极为相似,但因为她还没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导致笑容有些变形,所以才显得奇怪。
萧澜一进门就看到跪在地上的白颂后背整个都是尘土,头发更是乱糟糟的,还沾染着泥土。
她瞳孔骤缩,眼底划过一抹杀意,但面上不显,甚至唇角还勾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白雅惠软声娇笑着迎上去:皇上怎么这时候就来了,奴婢还没来得及收拾整理,仪容乱的很,如何见得了皇上。
萧澜注意力全在白颂的身上,很容易就发现她身体虚弱,喘气都有些困难,眼底更是一片阴霾,她直直盯着白颂,声音低沉:她,怎么回事?
白雅惠心跳一滞,看向白颂的眼眸里满是怨毒和狠辣,这个贱|人,竟然真的让女帝为她开口,难道女帝过来就是为了她吗?
白雅惠不愿意相信。
但一想到先前白颂当细作时就已经跟女帝朝夕相处,即便她背叛了女帝,但女帝不还是没杀她吗,说不定两人早前就已经有猫腻了。
白雅惠忽然后悔引狼入室了,他就不应该留着白颂,如果现在处理的话,未免就太明显了。
但她咽不下这口气,白雅惠心中暗暗决定白颂就算要留也要先给她点厉害瞧瞧,让她知道谁才是她这条狗的主人。
仰仗皇上?呵,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没有自己,她哪来的资格和机会伺候皇上?
回皇上,她犯了些错误,臣妾让她罚跪呢。白雅惠腻着嗓音撒娇道,这小贱蹄子,刚跪下就哭的死去活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妾怎么虐待她了呢。
是吗?萧澜冷淡回了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知她犯了什么错,值得这一大清早就动怒?
白雅惠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生硬说道:昨夜里臣妾回来的时候,想叫这贱蹄子过来伺候,可找了半晌,也没见人,也不知大半夜的究竟上什么地方去了。她满面愁容,小心翼翼说道,您也知道她本来就是作为犯人押送过来的,奴婢怕她怕她是别国的细作。
这样的话不是白颂第一次听到了,但每次听到都是不可遏制的怒火中烧
她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谁,还不是他们父女,可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要把自己驱逐出白国。
白颂敛下眼眉,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为自己感到不值,可又无可奈何。
白颂咬着唇,不甘心地抬头,对上白雅惠含羞带怯地看着萧澜的小女儿作态,紧接着就对上白雅惠冷漠的一双眼,听到对方冰冷的声音道,我们白国既然已经送臣妾来和亲了,诚意满满,是绝对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的,但白颂据说以前品行就不怎么好,不顾感情,喜欢背叛,臣妾真是怕她早已被其他人收买,对皇上不利,也连累臣妾和白国。
果然,在听见背叛二字,萧澜的脸几乎要往下掉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