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卢渊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严大儒双目瞪得老圆,对着他怒道:糊涂!

卢渊双目通红,学生、学生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如今即将大难临头,不敢求老师舍身相救,只希望老师能帮学生一把!

严大儒怎么也不敢想到,自己的学生胆子竟然这么大,他心惊怒交加,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然而就像卢渊说的,他若是真的不帮忙,这个学生就得废了,而他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思及此,他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却又咬着牙对卢渊道:你让人去把屿川各个说得出姓名得名人大家都请来,我会尽力帮你。

卢渊当即落下泪来,多谢老师!

末了,临走前还拜了一拜,学生如此年龄,却还惹出时段让老师烦心,学生有愧!

完了,才离开。

严大儒看着他的背影,所说心先前还有对这个学生的怨气,如今也只化成了无奈。

他这个学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愚孝了。

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给严大儒倒了杯水,祖父,师叔他怎么了?

他啊触犯了圣人的逆鳞,律己,你以后可不要学你卢师叔,成大事者,就不能有足够阻碍自己的力量存在,无论是父母、友人、子女亦或是家族。

严律己眉心微微一蹙,一板一眼道:孙儿明白了。

严大儒说到做到,他这张老脸还算好用,且卢渊在屿川的所作所为也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否则他就是想帮他,也没地方帮。

***

谢奕接过赵予安递过来的天子剑,持此剑,上斩奸臣,下斩罪民。

陛下真的说了可就地处决?谢奕一边欣赏着的剑,一边看似随意地问。

回相爷,是这样没错。赵予安若说先前对听别人吩咐或许还有些不爽,可方他真正面对谢奕,却又觉得这真是再好不过,他这个脑子,根本没资本也没想对着谢奕,所以只要他乖乖听谢奕地话就好了。

有功劳蹭,不用承担责任,这一趟,真的值了。

谢奕看着的剑,忽而轻笑一声。

裴瑾瑜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出声说话。

行吧,进城。

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而城门口的人们显然是被招待过的,今日,此时,一个进出城门的人都没有。

赵予安顿时心生警惕,而裴瑾瑜也皱起了眉。

屿川这副姿态,是打算一开始就撕破脸皮吗?

谢奕挑了挑眉,倒是一副颇有兴味的模样。

他问赵予安,你的人还有多久才能到?

赵予安回答道:最多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那也行了。

谢相是否要等待?只怕这屿川城内有陷阱,不可贸然进去。赵予安见谢奕竟然有想要直接进去的想法,忙出声劝道。

裴瑾瑜没有开口,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且他认识谢奕虽不久,可无论是从先前的传言还是如今所见里看来,谢奕都是个很自我的人,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就很少有人能改变。

此时他打算进城,那就必定会进城,天王老子来劝都没用。

当然,若是皇帝亲自下旨,那肯定还是有用的。

可现在天高皇帝远,楚毓又怎么可能知道此时此景呢。

因而当谢奕指使人推开那道城门时,无人敢上前阻止。

赵予安也只能默默听令。

吱呀!

城门大开,而门内之景也呈现在众人面前。

门后的整条街道,纷纷乌压压跪满了人!

或青衫白衣,或长袖短打,或青年学者,或少年稚童

见到推门而进却惊在原地的谢奕等人,他们纷纷躬身跪拜行礼:草民拜见谢相!

宏大的声势响彻了整个屿川城。

谢奕他们没动,更没进去,甚至连反应都没多几个,他们纷纷面露震惊地看着这跪满了屿川城的人。

裴瑾瑜心吃惊的同时,却又警惕起来,他想过里面等待的或许是严阵以待的官兵,或许是屿川高官大户,然而万万没有想到,面对的会是这样寻常百姓。

其绝大多数都是书生学子,他们长衫束冠,即便是跪着、拜着,也挺直着腰背,颇有一股人风骨在其。

他只思索了片刻,便想到了这些人想做什么,心忽然生出一股怒气来。

可这种怒气,却在看到谢奕那冷淡的表情时逐渐冷静了下来。

青天白日,风高日朗。繁盛屿川,万人跪拜。高呼谢相,声声彻响。

若是他们此举的目的不是为了一个罪臣的话,那就更好了。

一个明显领头的人跪行上前,从袖掏出一张厚厚的纸张,递到头顶。

草民听闻谢相乃捉拿卢知府而来,亦听闻卢知府所犯何事,草民等人不欲为其狡辩脱罪,却亦不愿令朝廷损失一良臣,遂联合屿川百姓,所上万民书,还请谢相了解内情,酌情处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其他跪着的全城人也纷纷高呼:求陛下酌情处理,饶卢知府一命!

谢奕看着眼前之景,忽然有些想笑。

他所想要的,自己还没得到,倒是别人如今便已经有了呢。

我家乡闹饥荒,是卢知府开仓放粮才令我们撑过了那个冬季,那可是我们那儿闹饥荒的时候里,唯一一次没死人的啊!

隔壁山上以前经常有土匪出没,抢劫钱财,是卢知府派人把他们收服了,我这些年运货才能安安稳稳。

我们县常年穷苦,以前从来没人管,也是卢知府下令修路,又教会我们养活的营生,这些年才有点钱买些肉吃。

还有我

一个一个的,几乎是争先恐后地想要诉说卢渊对他们的好。

甚至在这些人里,裴瑾瑜还看到了收留他们的那户人家,他们也一边抹泪一边说:卢知府是个好人,就算他今年多收了点税,就当是借的都不行吗?要不是他,我们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有时候把一些事物看得无比重要,可有的时候,却也能毫不犹豫舍弃这最重要的东西。

谢奕却觉得有些可笑。

真是单纯又愚蠢啊。

他的视线一个个扫视过眼前这些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这条街最后,那里站着几位年长得老人,而在他们身前,面对着谢奕得方向跪着的,赫然便是这屿川知府卢渊。

官帽官服已经被他自觉脱下,端正叠好摆放在身前。

他远远看了谢奕一眼,随即跪拜道:罪人卢渊,拜见谢相!

明明隔着很远,根本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可谢奕却似乎从那个方向感受到了挑衅与对峙。

他在向自己挑衅。

他在向自己宣战。

以屿川百姓,对上他谢奕一人。

自己似乎是必输的结局呢,谢奕漫不经心地想道。

忽而,他又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意。

可是谢奕他偏偏最讨厌认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