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他干脆把后面的半截话吞了下去。
走吧走吧,就是不知道首领又有什么事情找我们。
万一是好事呢?谷咕笑着说道,还是要稍微相信森先生一次啊。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他只是往下压了压帽子,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
谷咕只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中也君你知道我找你过来是做什么的吗?森鸥外的手轻轻摩擦了一下书的封面上的两个字,说话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中原中也今天真的过得可真是神奇。先是太宰治发过来一条奇怪短信,再是首领问出来的神奇问题,最后是不是还要给他表演一个魔术吧。
真是有够摸不着头脑的。
森鸥外想都不想,面前站着的这个赭发青年,是绝对没有搞清楚具体情况的。他稍微坐直了身体,把手里的书推了过去,示意人看看,看这个,看完你就明白了。
中原中也上前两步,拿起来一看,红色的封面上有着两个烫金大字假面。翻开内容一看,满目的白色。
他又把书关上,再次打开,还是白茫茫一片。
中原中也:??????
森鸥外轻咳一声,强忍住到了嘴边的笑意,他伸出手指了指谷咕所站的地方。
中原中也不明所以,转过头一看,那里哪里还有谷咕的身影,有的只是碎裂的星光。
中原中也:!!!
至于谷咕,早就出了港黑大楼,甚至还已经找到了去往目的地的车。
他的手指在手机上快速的输入了一句话发送成功后,就把手机关机,然后从车窗丢在了外面。
关上窗,谷咕手握方向盘,一脚就把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像一把离弦的箭飞驰而去,留下了一地的尘土,和一部关机的手机。
坂口安吾看着手机里蹦出来的短信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拦人计划已经失败。
不想再做无所谓的挣扎,他把手机丢在了旁边的副驾驶座上。
不知名的烦躁从心底升起,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烟,看了半天,拿在手里还是没有点燃。
嘛,希望一切顺利。
太宰治选择坐上博弈桌子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这明显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最开始他救了谷咕的地方,在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不是最开始的那个起始点。
明明场景都是一样的,但是心底就是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周围的事物都在被扭曲似的。
没想到过来的是一个稀客,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我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请多多指教。费奥多尔从不远处的树后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书,仔细看过去还会看到上面未干的墨迹。
太宰治这段时间找到的情报上,出现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都快出现生理厌恶了。
看到这个人时候,这种感觉到达了巅峰。
这确实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多余的客气就不用了。你的名字最近的出现的频率还真是高呢,不想看见都不得不看见。既然能站在太阳下,那为什么还要像是阴沟的老鼠一样呢?真是令人讨厌。
被明着讽刺了一顿的费奥多尔也不生气,他合上手上的书。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和太宰治冷漠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哦?原来在太宰君看来是这样的啊。说完这句话,费奥多尔捂着嘴咳嗽了起来,脸上浮现了不正常的红晕,看来时间不允许呢,那就让我们速战速决吧。先给太宰君介绍一下,欢迎你来到新的世界。
话音一落,明明周围环境没有变化,但是那种扭曲感更加的强烈了。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强制发生改变,不适感瞬间涌上心头。
太宰治感觉一阵恍惚,眼前的事情变得有些模糊起来,身上的力气也在慢慢消失。这种感觉,更像是生命在流失。
就好像
存在在被抹去。费奥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太宰治的身前,用着最柔和的声音说出了这一句话。
太宰君你还真是聪明呢,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啊。是的,从这里为基点,一切都在发生改变。如果还不阻止的话,这个世界就会变为一个新世界,一个我想要的世界。
太宰治强忍住这种不适感,他用力睁开眼睛,尝试着让涣散的视线聚集起来,但是这都是徒劳的。
他也没再勉强,就这样和面前看不清模样的人说上了话,那你选择这里,也是有目的的咯?我可不相信会有这种巧合。
费奥多尔短促的笑了一声,他赞叹地拍了拍手,是的,就和太宰君猜测的一样,确实,从这地方开始不是偶然,而是认为的必然。
那还真是麻烦你了,选择这么偏僻的一个地方,还为此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太宰治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干脆坐在了地上,也不管自己的栗色风衣上沾上的黑色湿润泥土。
让我继续猜猜。选择这里的目的,是在我和谷咕吧?但是最后的目标是我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谷咕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对吧。
我和谷咕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地方,从这么地方开始结缘,形成羁绊。我是他这个浮萍的唯一联系,也是把他留在世界的唯一条件。
而你就是想从根源上解决掉我这个麻烦吧。斩草除根,这确实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其实我调查过你,从四年前开始,你的有些行为就有点不对劲了。表面看上去是敏锐的直觉,但是仔细推敲一下,我更愿意叫之为未卜先知。那我就大胆猜测一下吧,看来某位费奥多尔先生,和意大利的那位有点像呢,就是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得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
费奥多尔没有阻止,他只是站在那里认真听着这些猜测,不,更应该说是事实。
他眼里的惊艳越来越多,太宰君真是太厉害了,可惜的是,最后的结果却不允许。两个,只能选择一个,你说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
太宰治没有回答,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刺眼的厉害,就像是在向人宣告着他即将到来的胜利。
只不过这个笑容在另外一个人看来,就很讨厌了。
费奥多尔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直至不见。他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悲悯,在这个场景看来,多多少少都有些虚假的意味。
一个闪着银色光芒的东西从他垂下的手臂里滑了出来,是一把手术刀。
他拿着这把刀,微微蹲下,轻轻把刀放在了太宰治脖子处。凑近,轻声开口道:你说,如果我稍微用点力会怎么样?红色的血会流满全身,把你漂亮的栗色风衣都给污染掉。你的身体会慢慢地感觉到凉意,力气也会渐渐消失,头晕、眼花,就这样死在最开始的场景里。
你的存在会被彻底抹去,没有人会记得你,你所有生活痕迹,都会像铅笔画一样,轻易地被橡皮擦掉,一干二净,点点不剩。
除非会有奇迹发生。
太宰君,要赌一把吗?
太宰治丝毫不在意被轻轻划出血的地方,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就好像被威胁的人不是他一样。
好啊,赌一把就赌一把呗。两个人放在桌子上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只是等待着人翻开最后的骰子盒子。一个是大,一个是小,就看看谁最走运了。
是的,就看谁最走运了。费奥多尔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把手里的手术刀丢到一旁,站起身,直直地朝门口看去。
你看,翻牌人这不是到了吗?
谷咕没想到他刚刚一踏进这个地方,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
浑身脏兮兮的太宰治,眼睛看不见,没力气的直接坐在地上,还被人拿着手术刀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