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两天睡得有点多,她有点睡不着,默默在心里计算行程,按照谕旨,顾恒舟后天一早就会带着禁卫军押着回礼出发,车马比马匹要慢上一些,他们最快也要明天夜里才会到谌州。
在谌州歇一夜,从睦州出境进入东恒国,在东恒国的暮祀换水路前往东恒国国都恒阳,这是历年昭陵给东恒国回礼的最佳路线,距离虽然不是最近,但一路可能遇到的匪患最少也最安全。
不过今年有了赵彻就不一定了,至少之前设计想要谋害周德山那个人应该会坐不住,想要趁机做点什么。
赵彻出宫之事乃绝密,除了同行的几人,只有宫里的几位知道,若是在昭陵境内动手,很容易引起怀疑,最好的法子是等他们进了东恒国国境再动手,这样可以把罪名推给东恒国的匪徒,说不定还能趁机从东恒国捞一笔好处。
沈柏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日沈柏起了个大早,各种软磨硬泡,终于说服赵彻到谌州城四处逛逛,使唤周珏驾马车,周珏虽然不想听沈柏的,却也是第一次出京,止不住的好奇,瞪了沈柏两眼还是麻利的去后院牵马车。
谌州城没有瀚京大,但两边售卖吆喝的商贩不少,一路都很热闹,沈柏一直掀着帘子东看西看,赵彻虽然没有说话,眸底却蓄着温和明亮的光。
这是他的祖辈打下的江山,绵延数百年依然繁荣兴盛,不久之后,江山是他的,百姓也是他的,他有自信会比他的祖辈做得更好。
逛到中午,沈柏撺掇两人在路边吃馄饨,热闹的集市渐渐散去,街上变得冷清起来,吃完馄饨,街上突然来了一队官差。
沈柏和周珏都有些好奇,还以为街上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那队官差却是冲着他们来的。
周珏下意识的起身挡在赵彻面前,沈柏和赵彻都坐着没动,那队官差涌进馄饨铺子,把铺子挤得满满当当,然后让开一条路,一个穿着黑色官服,配着刺金大刀的人走进来。
连乌纱帽都没有,顶多是州府里当差的一个户长,若是放在平日,别说赵彻,就是跟沈柏和周珏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那位户长进门直接略过周珏,扫了沈柏一眼,目光落在赵彻身上,没好气的问:“马车是你们的?”
周珏还从没见过说话这么欠揍的,当即脾气不好的回怼:“是不是我们的马车,你自己没长眼睛看不见吗?”
那户长见赵彻生得俊美,衣着也不俗,本还想探探底,听见周珏这么说话,顿时横眉,厉声呵斥:“谁让你们驾马车上街的?没看见街上贴出来的告示吗,最近几日,所有人一律不能乘车马出行,你们这是明知故犯!”
周德山脾气暴也从没这么跟周珏说过话,周珏顿时火冒三丈,正想骂人,沈柏笑眯眯的拿出一锭碎银子塞进户长手里,说:“这位官爷,我跟我们家少爷昨日才游学至此,还没来得及看见什么告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官爷消消气,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沈柏把姿态放得很低,那户长又得了好处,表情和缓了些,横了周珏一眼,把银子揣进怀里,冷声道:“这几日镇国公世子要亲自押运回礼去东恒国,州府大人有令,街上不得有车马通行,以免扰了世子殿下尊驾,看你们也是初犯,就不用蹲大牢了,交一百两银子以示惩戒吧。”
沈柏笑得温和:“听官爷的意思,若我们交不出这一百两银子,你就要抓我们去蹲大牢?”
第61章一个都跑不了
沈柏说完,铺子里的气氛有点僵,户长眼睛微眯,上下觑着沈柏,又看看赵彻,轻蔑的笑起:“看你们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连区区一百两都给不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彻和周珏都是第一回这么被人当面骂,面色沉下去,那户长却不把他们当回事,冷声厉喝:“来人啊,这三个刁民公然违背州府大人的命令,都给我押走!”
一声令下,三人就变成刁民了。
周珏气得就要拔剑,沈柏眼尖,一肘子把他撞开,冲那户长说:“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家老爷是淮南出了名的淮商,钱的确是有的,但这一路花了不少,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这就写了信让家里人送来。”
淮南是出了名的水乡,物产丰饶,有钱的商贾比比皆是,区区一百两确实不成问题,那户长狐疑的觑着沈柏:“淮南离谌州千里,一来一回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半个月,你当我是傻子,就这么放你们走?”
沈柏好脾气的赔着笑:“说的也是,那请户长手下这些兄弟客气点,别吓着我家少爷,到了牢里再让我们少爷写家书送回家要钱行吗?”
这当然好了。
沈柏态度好,那户长也缓了神色,没让手下的人为难赵彻和沈柏,只是走在路上推搡了周珏两下。
周珏气鼓鼓的像个炮仗,随时都能被点炸,但赵彻没有发话,他也不敢轻易动手,要是还没出发就泄露了赵彻的太子身份,回去可就不好交代了。
一行人被带回州府衙门大牢,大牢外面看着还挺威严壮阔,进了里面一股腐臭潮湿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赵彻和周珏立刻抬手掩住口鼻,唯有沈柏面不改色,这种时候还狗腿的帮赵彻扇风,讨好说:“少爷,忍一忍,老爷很快就会拿钱来赎我们的。”
周珏不瞪沈柏了,只剩下满满的佩服,这个时候还有功夫溜须拍马,这也确实是个人才。
大牢里面年久失修,很多木栏已经被虫腐蚀蛀空,就是沈柏这样的身手也能一脚踹断好几根。三人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牢里关押着不少犯人,个个身上都有不少伤,囚服血迹斑斑,倒是没有越狱的可能。
周珏还没进过大牢,看得很是好奇,往里走了一会儿,沈柏温声问:“他们都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吗,为什么要对他们用这么重的刑?”
昭陵是礼仪之邦,律法也向来以人为本,若不是犯了烧杀淫掠的重罪,一般都以警示为主,不会过于苛待犯人。
那户长很是看不惯赵彻矜贵冷傲的样子,存了心要吓唬他,恶狠狠的嗤道:“管你犯了什么罪,进了这里就得老实听话,不然这就是下场!”
沈柏扬眉,像是第一回听说这种事,眼睛无措的睁大:“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户长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王法?进了这里,老子就是王法!”说完扬手就想用手里的鞭子抽沈柏,被周珏一把抓住手腕。
周珏虽然打扮粗犷,但身板不及一般马夫那般高壮,那户长并未把他放在眼里,手腕被扣住以后挣脱不开,腕骨渐渐痛得厉害,他有些慌了,大声嚷嚷:“反了天了!你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人,竟然跟老子动手?”
那些官差并没有跟着进牢房,后面只有两个狱卒,两人见了这变故,下意识的要拔出腰间佩刀,沈柏用匕首抵到那户长腰上,压低声音命令:“官爷,不想马上死就让他们听话点。”
沈柏说完微微用力,匕首划破衣衫,戳进皮肉半寸。
那户长没想到沈柏竟然这么胆大妄为,连忙开口:“都别动!”
那两个狱卒停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两边牢房的人也发觉不对,离沈柏最近的一个人扑到牢房边。
那人蓬头垢面、浑身是血,身上的伤是崭新的,应该刚被关进来不久,激动的开口:“三位英雄,我叫楚应天,是江北人士,上个月刚到谌州,这群恶霸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和内人打入牢中,半个时辰前有人带走了内人,内人已怀孕三个月,求三位英雄救救内人!”
沈柏诧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日后昭陵最赫赫有名的兵器炼造师楚应天。
上一世沈柏见到楚应天时,楚应天断了一条腿,还瞎了一只眼,性情十分古怪,沈柏和他交集不多,所以这会儿没能认出他来。
那户长脸色一变,破口大骂:“你放屁,别血口喷人,我……”
沈柏把匕首又抵进去一些,那户长痛得闷哼一声,不敢再轻举妄动,等他安静下来,沈柏冲那两个狱卒抬了抬下巴:“把这位楚先生放出来!”
户长没发话,两个狱卒不敢动,周珏脾气爆,抢走户长手里的鞭子狠狠抽在两人身上:“让你们放人,耳朵都聋了吗?”
周珏把鞭子抽得噼啪作响,两人吓得肩膀一抖,自知打不过,连忙拿了钥匙打开楚应天所在的牢房门。
gu903();